第37章 黑白无常(1 / 1)

这地里有不少老坟,老坟跟前都立着一个个的房子。这些都老旧的破败不堪,早已没人居住。这些房子的主人应该早就去投胎了吧。我不敢沿着路跑,那样他一下子就能截我前面去。我就在这些房子间转弯穿梭。追我的阴差在我身后直骂:“你-大-爷的,给我站住,站住!”

我在外面讲普通话惯了,一听这阴差讲的是河南话,就边跑边问:“大,大哥,你也是咱老家的人啊?”

那阴差被我问乐了,说:“废话,管咱这一片的可不是咱这的人,你见派出所有几个外地人!”

我嘴上说着话,脚下可不敢放松。后边这家伙追的可是我的小命。我知道这样一直跑也不是办法,迟早会被他追上。一边跑一边跟他搭讪,看能不能放我一马。

“大哥,咱都是本地人,你放我一马呗,你干嘛非要对我穷追不舍哩?我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再说我阳寿还没到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阳寿到没到。反正我觉得我还应该活着。

阴差边追边说:“阳寿没到的多哩,才抓那女的阳寿也没尽哩。她被人利用了。刚刚是不是喊你救她来着,我严重怀疑你跟她是一伙的。还有她儿子陈回,也得锁回地府,你知道他在哪儿就老实交待。”

我说大哥,我告诉你陈回在哪,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了?

阴差马上说那不可能,不过这一路上可以让你少受些苦,然后到了地府给你减减刑,让你少受些罪。你像那下油锅,本来要炸两个小时的可以少炸一个小时。

我去,说不说还不一个球样。不行,我得想办法甩开这家伙。往外跑我肯定会被他追上。好在眼下只有他一个人追我,另外一个阴差在看着陈婶。我认真想了一下,这些房子以及房子时面的东西,都是死人用的,我现在是一个灵魂,应该可以拿来用。我这不是瞎想的,因为我刚才跑的时候摸了一下两家的院门,那院就开了一点儿缝。

我连着转几个弯,推开门闯进一家院子。紧接着闯进屋子,把屋门关了起来。这样的老式房子,屋门后都会放一个顶门棍。我从小在农村长大,顺手就操到了。

这阴差也不傻,追到门前一看我关了屋门,怕我在里面动什么手脚,就站在门口晃动着铁链子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乖乖出来受缚,争取宽大处理,不要试图负隅顽抗!”

我在里面不作声,一边警惕着阴差会突然闯进来,一边打量着屋里有没有可能从另外的地方出去。我越不作声那阴差心里就越没底,喊了几次话没有反应他就沉不住气了。

他沉不住气我更沉不住气,因为这屋里根本没有别的出路。我就在想这破房子当初烧纸扎的时咋就没先烂个洞出来呢。那阴差一脚踹开门,人直接就闯了进来。我这会儿也不用客气了,一棍子结结实实打在他脑袋上。

我原以为这家伙会被我砸倒下去,没想到他晃了两晃竟然站住了。还伸手指着我,一幅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你敢打我?”

这家伙一身白衣,戴着个高高的尖帽子,根据传说里的印像他应该是白无常。我趁他没反应过来,也不跟他在那傻瞪眼,一闪身出了门朝外面跑去。我这次出了这小院直接朝村里奔去。

我太小瞧阴差了,人家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干这差使。这货一见我跑就反应过来了。因为朝村里跑这一路都是麦田,没有什么遮挡物,我跑出小院没多远就被他追上。还一脚踹我屁股上,把我踹个嘴吃泥。

这货不解气,又拿铁链子砸我,每砸一下都痛得我身上冒烟。我一急啥法子都用上了,就开始鬼话连篇:“大哥,你下手轻点儿,好歹,我也认识陆判陆大哥呢。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事儿您做不了主,这些小事儿还不能照顾昭顾吗?不管咋说,我到了地府总会见到陆大哥的。”

白无常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然后定定看了我十几秒,将信将疑地说:“你编,接着编,你还认识陆大哥,你咋不说你认识阎王爷哩?”

说瞎话这事儿,首先得自己相信,说起来才有底气。我在井底糊弄陈****二舅爷什么来路时,就回答说看他使那大毛笔可能是判官吧。现在我就把二舅爷当成是陆判。陆判肯定比二舅爷年轻些,所以我就称是陆大哥。

我底气十足地对白无常说:“我编啥编,编不编的,一到地府不就啥都弄清楚了。你这会儿一点小面子都不给,到时候陆大哥那毛笔,在你脑门上戳两下,有你好受的。”

白无常哼了一声,尽管表面上表现得不信我的话,总归还是停手了。我以为这关就算暂时过了,最好能立马就放了我。没想到白无常突然问我:“你咋认识陆大哥的?”

我一愣,这要拿认识二舅爷那事儿来编,可信度不太高。而且还有那聚阴坛的事儿会暴露,如果导至地府也参与进来,这事儿就会更糟。我就想起我在小时候在平房上睡觉看见邻居被阴差抓走的事情,那时一个大胡子神秘地出现在我身边。陆判好像也是大胡子吧。

白无常见我一愣,举起铁链又要砸我:“你编啊,接着编啊,我就等着你编,编不出来有你好看。”

我说我没法编,就是我小时候,七八岁吧。是个夏天,夜里我睡在平房顶上,看见俩人进了我邻居家把她绑走了。第二天才知道那女的喝药死了。呃对了,绑她那俩人和今晚上你俩差不多。我正看着的时候有个人就到跟前,是个大胡子,叫我别声张。还弄个啥东西喂到我嘴里,然后就走了,他说我以后有事儿他会帮我。

白无常噫了一声,挥着铁链说:“你别说,还真有这事儿,那天我跟老黑被陆大哥骂了,说我俩做事儿不知道避着生人。”

我听白无常竟然承认,就马上顺杆子往上爬:“那啥,大哥,你看咱们都不是外人,你把我放了吧。我现在还没死呢,是灵魂出窍。”

白无常狡猾地笑着:“放你是不能随便放的,你说说看,你咋能灵魂出窍了?出窍了不就是死了吗?主要是这事儿吧,刚才那个女人死的蹊跷,我们抓了她她又喊你救命,这事儿你脱不清啊。你跟陆大哥认识,我也不难为你,有啥话到了地府你跟陆大哥讲。”

这货还是拿铁链把我捆了,叫我跟着他走。和陈婶会了面,陈婶说可惜,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死了,不能帮陈回一起做大事儿了。

我觉得陈婶挺可怜,被自己儿子害了,还处处为孩子着想。天下父母心啊。她这时候还想着我不能帮陈回的事儿,这让我心里很不满,我不冷不热地问她:“陈婶你咋死的你还记得不?”

陈婶说:“还能咋死的,病死的。我身体一直不大好,这最近陈回跑到上海专门给买了最好的药,谁知道还同喝两天,突然就不行了。唉,可怜了陈回,还怨他自己买药买的晚了,能再早一个月服用这好药,也不会治不好。”

我看看陈婶儿,终于不忍心告诉她正是那上海来的好药要了她的命。

黑白无常带着我俩朝我过来的路上走去。到最后我发现他们竟然是朝着大河堤方向去的。不由得问俩阴差:“咱这是从大河堤上上黄泉路吗?”

俩人很意外,问我咋知道。我不能说被一老太婆骗了,就卖了个关子,说陆大哥跟我说过。

俩人对我的态度又变好了一点儿。但对我来说,再好都白搭,只要进了阴槽地府,想活过来比登天还难。又到了那个三岔路口,我心慌得厉害。只要过了这路口,我上了黄泉路,就是这俩货不押着我,我自己也跑不出来。

现在还有一次机会可以逃跑,但跑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有总比没有好,反正除了我身上有铁链,他们现在也没抓着我。有关系就是要好的多,他俩人一左一右押着陈婶。

我故意放慢速度。等到了三岔路口,他们走上一其中一条路时,白无常还回头叫我快点儿。我快你-大爷。我拔腿就跑。也可以说掠地而飞。但跑和飞对于阴差来说没啥不同。你有的本事人家也有。

那边白无常一听见铁链响声不对,马上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喊着:“铁链,铁链,兄弟。”

我管你什么链呢,先跑掉再说。这次白无常追的没那么急。但也一直追着我不放。一直叫喊着铁链铁链的,我当时只顾着跑,没回过味儿来。

最后把白无常惹恼了。又一脚踹我屁股上,踹我个嘴吃泥。然后解下我身上的铁链就使劲地抽我,痛得我浑身冒烟。我怀疑他再抽就把我抽散了。

这时候听见一声咳嗽声。这声音我有些耳熟。白无常马上放开了我。我翻身起来,过来这个人我不认识,有些印像。大胡子。莫非这人是陆判?我八岁那年见到的那个人!

大胡子走过来看了看我,很随便地说了句:“这不刘小帮吗?你这是咋了?大半夜不在家好好呆着出来瞎逛个啥?没事赶紧给我滚回去,少在这添乱。”

我一听这不是叫我走的吗?也来不及跟他客气,连滚带爬地跑了。阎王道上捡回一条小命。我听见白无常在那跟大胡子说:“陆大哥嘿嘿,主要是这铁链,要不是这铁链我追他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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