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回首吃掉了自己蛋壳,身形顿时壮大了几分,这极寒环境似乎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影响,反而十分享受,优哉游哉的四处逛了起来。
许然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到自己与赵子晴掉入了雪洞之中,落到了一片迷雾之中,与她失散,在迷雾中竟然受到了一个蒙面之人无穷无尽的攻击,这蒙面之人在迷雾中如鱼得水,每每都能找到他,发起致命一击,此人仿佛与他有着不解之仇,纠缠他不放,与之争斗了无数回,最后一时不防,竟然被蒙面人一见刺穿了心脏!就在将死之时,蒙面之人缓缓解下了面纱,竟然是赵子晴!
“啊!”的一声大喊,许然醒了过来,原来只是南柯一梦。“竟然梦到与赵子晴恶斗,真是个奇怪的梦。”摇了摇头,将杂念从脑海中驱了出去,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赵子晴竟然就直挺挺的站在自己的身后,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手中还握住一把短剑。
“赵师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许然疑惑道。更不敢将所做之梦讲与她听。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赵子晴生冷无比道。
“哎,师妹你是不知道,当时情况异常危机,那群野人也不知修的什么功法,诡异异常,竟能幻做一道人形巨脸,想将你我吞入其中,没办法,我只能自爆烈焰刀,被巨大能量冲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许然简单的向赵子晴介绍了当时的情况,并没有强调是自己舍命救了她,他可不想让赵子晴多想。
赵子晴听了他的解释后,目光闪烁,等了好久才长出了口气,心中竟然有了一丝失落之感,强行压下,又仿佛放下了什么,声音也有了一丝暖意:“之后你我二人就掉入了之前被雪猿炸开的雪洞中,恰巧雪洞在一道冰缝上方,你我正掉入冰缝底端,我在半途醒了过来,看你晕了过去,就将你放在了这边。”
“咦?我不是受了重伤么?怎么如今好像全好了,衣服也被换了,赵师妹你帮我换的?”许然这才想起来自己受了重伤才昏迷的,看衣服也被换了,就随口问道。
赵子晴脸上嫣红一闪即逝,正查看自己身体的许然自然没有发现,随即面色如常道:“恩,你流血过多,衣物已经被我扔了,从你乾坤袋中找到了些新的衣物,就给你换上了,至于你的伤,已经被我用寻到的雪莲治好了。”
许然听了脸色微红,还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这等小事还要麻烦赵师妹,真是不好意思啊。”
哪知赵子晴听了他如此客套的话,不但不喜,面色竟然一怒,重重哼了一声,吓了许然一跳,好一会才面色才缓和下来。
“这女人心思真是难猜,说变就变,以后得离着女人远点。”许然暗暗下定决心。
“哦,那雪莲在哪呢?我还没见过什么样子呢.”许然连忙岔开话题道,并四周扫了起来,目光一凝,忽然看到在自己昏迷的附近有一滩鲜血,鲜血已经凝固,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想不到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才流了这点血,也算幸运了。”许然暗暗想到,他却没有看到在他看向这滩鲜血的时候,背后的赵子晴脸色忽地通红,好似熟透的苹果一般,等他回过身的时候,赵子晴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许然尝试调动了下灵力,发现竟然比自己全盛时期还要雄厚几分,看来这番受伤,反倒因祸得福,灵力又进了一步。
抬头看赵子晴,竟然也换了身衣服,精神饱满,灵力激荡,竟然好似要突破一样,难道她也有所收获?
“再看挖出你的眼珠子,还不快找出路,想法救出狄雨兄妹!”赵子晴恶狠狠道。
这着实吓了许然一跳,这赵子晴到底怎么了,好似换了一个人,自己又哪里得罪她了?许然感到了深深地困惑,却也没有与她争辩,毕竟自己昏迷后全靠她悉心照料。
就在许然尴尬异常的时候,在赵子晴开凿出冰洞地方,竟缓缓钻出了一条翠绿小蛇,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二人都大感吃惊,在这寒冷冰川底部,为何会有蛇存在?小蛇爬出冰洞后,看到许然,也不怕生,竟冲着他快速滑来。
不知为何,许然能明显感到小蛇的欢快之意,对他没有丝毫敌意,仿佛拿他当亲人一样。没有抗拒,任由小蛇顺着他的裤脚爬了上来,一直爬到脖颈,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随后好似累了一般,竟然钻入了他的袖口中,蛇身盘起,把那里当做家一样睡了起来。
许然灵光一闪,连忙打开自己的乾坤袋,定睛一看,里边的巨蛋果然已经不见了,想不到小蛇竟然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孵化了出来,那寒潭底部本就异常冰冷,难道这异蛇竟然是要在季极度低温下才会破壳而出?小蛇将我当做亲人,想必是出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和赵子晴,而我又吃过巨蟒的肉,身上可能沾染一丝我们都未曾察觉的气息,让它感到熟悉,所以才选择我,而不是赵子晴。将事情慢慢捋清,他还原了最可能的真相。
看到许然竟然就这么任由小蛇在他衣袖中,赵子晴眉头更是皱了皱,她对蛇可是从心理上有些抗拒的,女人绝大多数天生就对这类动物反感,然而许然则不然,自小就接触各类动物的他,对如此小蛇可没有丝毫抗拒,自己杀了人家父母,现在这小蛇既然拿自己当亲人,暂时养着它权当赎了杀生之过了。别看猎人天天猎杀动物,但是他们最信那些流传的传说,所以猎人狩猎有着许多忌讳,从小的耳濡目染,许然自然受了些影响,这就是猎人自身的矛盾所在,也正因为有了敬畏之心,他们才能世世代代的存活下去,也不至于断了那些猎物的根基。
赵子晴因为这意外,也被分散了注意,稍稍放下了心中杂乱的思绪。
“走吧,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出去的路。”许然看小蛇安静了下来,返身对着赵子晴道。说完也不怕她不跟过来,率先向裂缝深处走了过去。
赵子晴闻言眉毛一挑,却也没有发作,看着许然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他竟然丝毫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我这清白之身被他毁了,他竟然无动于衷,着实可恶,可是此等之事,要如何开口跟他说,难道还要他负责不成?刚刚比他先醒来,本想杀他泄愤,试了几次,都没有狠下心来,难道是有了肌肤之亲,我这心还软了?那我这委屈该与谁说?”
想到委屈处,眼中不禁漫上了些许水雾,估计这是她这辈子哭的最多的一天了,要说这赵子晴身世也是十分坎坷,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奈何却是庶出,母亲是这大富之家主人的小妾,没有生出男婴,遭到家中嫌弃被冷落屋中,连个奴仆都不如,赵子晴自幼被尝遍了人间冷暖,处事自然比较圆滑,时常给自己套上些许伪装保护自己。直到有一天,家中长房的哥哥被家人花费重金,获得一份被仙人选择的机会,赵子晴父亲大喜之下,看向小女儿也顺眼了少许,选拔之日将赵子晴也带了过去,让她见证哥哥的辉煌,哪知机缘巧合,哥哥没有被仙人选中,一旁观看的赵子晴却被仙人发现,带回了山门,至今还没有下过一次山,连亲生母亲都没见过一面,也不知是否安康。
“赵师妹,想什么呢?快走啊。”前面的许然看她没有跟上,催促了起来。
赵子晴收回思绪,顺势抹掉了眼中的泪花,深深吸了口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过去的就让它随风逝去,权当梦一场,想罢提步跟了上去。
许然见她的动作,眉头一皱,内心似有一丝触动,好似想起了什么,却又一闪即逝,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无奈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二人并肩行了一会儿,道路已经越来越窄,抬头看,冰川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深几许,走到后来,两面冰川已经只可容一人通过,脚下的冰川变得颇为不平,偶尔还会有一道巨大的“冰枪”横刺而出,插在了路中央,幸亏二人都是修真之人,这点高度自然难不倒二人,也都一一跨过。
“赵师妹,我走前面,你跟在我身后策应。”许然快走一步,走在了赵子晴的前面。
赵子晴目光一闪,口中却嘲讽道:“我修为比你高,还是你在我后边吧,遇到危险你可来不及反应,再晕过去我可照顾不了你。”说完竟身形一跃,从许然头顶跃了过去,走在了前面。
许然摇头苦笑,“这女人的心思好难猜,自己好心好意让她走在后面,是怕她遇到危险,却被如此冷嘲热讽,这种事难道也要分个高低?也罢,既然她想走前面就走吧,我在后面注意策应就是。”初出茅庐,只接触过儿时玩伴小花等几个有限的女孩的他,哪里能够猜到现在内心复杂无比的赵子晴心思,恐怕就连赵子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