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其实他不坏
其实从一开始,龙问州就有这个想法,毕竟比起其他妃子已经在宫里年深日久,对龙玉秋始终回存有一些偏见,杨慕香终究不算是宫里的人,他比起其他娘娘,还有自由出宫行走的权利,如果是他的话,就算是龙玉秋有什么事情,起码他也能随时随地的知道,龙问州想得不错,事实证明,杨慕香也的确对龙玉秋不错,龙玉仲在这里的时候,他就把龙玉仲给照顾得很好,是个细心耐心的人儿。
他到的时候,卫云谏已经在了,龙玉秋昨晚上没睡好,现在还有些困倦,杨慕香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还把龙玉秋给吓了一跳,卫云谏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微微低了低头,说了句:“谢谢。”杨慕香轻轻的摇了摇头,怕打扰到他们,把茶水放下之后,就从卫云谏的身旁抽走了一本书,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的垫子上看书。
毕竟教导龙玉秋,是卫云谏的责任,而看好龙玉秋,才是他的责任,他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不需要做什么,一上午的课程乏味而枯燥,杨慕香听的都有些昏昏入睡,可还是强撑着精神坐在那里,到后来实在是扛不住了,用手轻轻的支着额头,坐在那里小声的放缓了呼吸,眯了一觉。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大中午了,卫云谏轻轻的推醒了还在熟睡之中的人,怕惊吓到他:“杨姑娘,醒醒,中午了。”“嗯?嗯!怎么了?”杨慕香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一时之间还有些发懵,看着两个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着,还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确定嘴角没有东西之后,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眼前的人叹了口气,低声说着:“中午了,我该回去了,皇上说了,下课之后他的事情交给你。”
“卫大人慢走。”杨慕香说着,和龙玉秋目送人离开之后,才转过头来看着龙玉秋:“太子殿下是不是饿了?”“姐姐还和以前一样,没人的时候叫我秋儿就好。”龙玉秋说着,眼前的人缓缓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掸了掸裙子的褶皱;“好,秋儿,那姐姐去给你做吃的,你乖乖的在这里等一会儿,好吗?”
“嗯,秋儿听话。”他怎么也没想到,父皇居然下了这么荒唐的一个圣旨,让杨慕香来照顾他的衣食住行,虽然说他也不是不喜欢杨慕香,可是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闹得他也说不清楚,看得出来杨慕香很累,毕竟本来就要照顾自己的花园和菜园,如今还要腾出时间来照顾他,他刚才瞧见,他的指甲里还有没清除干净的泥,肯定是早晨忙完菜园子,慌慌张张过来的。
正想着的功夫,从后背的房间之中走出来了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站在人的后背低声叫着:“少主,需不需要我把那个女人给做掉?您似乎很苦恼。”人开口说着,龙玉秋站起身来,微微活动了两下,淡淡的说着:“不准动他,我没有很苦恼。”说着话,人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高头大马的男人立刻跟在人的身旁,走到了旁边的茶壶跟前,给人倒了一杯茶水,看着人喝了一口缓了缓神,松了口气,这才开口问着:“需要属下做什么?”
“暂时不需要,不过你总是在皇宫里,也不是一回事,扶桑的下场你也知道,我不想你也落得这个下场。”龙玉秋淡淡的说着,之前一直跟随着他的男人,如今还在死囚牢之中,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办法把人给救出来,让他就此离开京城,起码还有一条生路,眼前的男人却皱起眉头,低声站在人面前说着:“少主,您不能有任何的妇人之仁,否则……”
“我不用你教我做事!”这一声,清清楚楚的让人听见了,不光是屋子里的人听见了,站在屋子外的人也听见了,杨慕香刚才想去厨房给他做点顺口的小菜,猛然间想起来今天早晨竹俏来的时候说厨房是临时为龙玉秋搭建的,所以菜品还不够,他临时去买,刚才去厨房转了一圈,只有一些米面和青菜,本来想来问问他中午可不可以吃的简单点,晚上再补偿他,却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了两个人在屋子里对话的模样。
男人名叫吴桐,隶属于啸鹰山庄暗卫七队,之前陪在龙玉秋身旁的那个人,就是七队的管事扶桑,因为上次的事情被关进死囚牢之后,就一直是吴桐陪在他的身边,但是有了扶桑的教训之后,吴桐本少出现在人前,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以至于到现在皇宫之中来了外人,居然都没有人发现!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龙玉秋的身旁?这件事情详细说来,还得说是之前龙玉秋心如死灰,准备离家出走,彻底远离京城,再也不回来的时候……
因为那时候已经没有人还在意他的死活了,都巴不得他赶紧死,朝内乱成一团,就连龙问州都没有心思去管他,他每日如何,除了竹俏,根本没人在意,连续几日之后,龙玉秋决定离开,永远的离开这里,想来到时候他们也只会宣称太子患病突然暴毙,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用一个全新的身份去过自己的生活,再也不会被这里的事情所累,想的是挺好的,就连包袱都准备好了,可没想到就在出城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微妙的意外,以至于如今龙玉秋不得不选择把他们的人带在身旁。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如今也只有竹俏一个,吴桐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人,还记得那个怯懦的少年被他们吓得瑟瑟发抖,如今却冷漠的像个大人,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叹了口气,低头说了声:“是,那我先退下了。”
随着人点了点头,吴桐悄悄的回到了原本的房间里,见他进去之后又有好一会儿的功夫,杨慕香才从门口走进来,叫了声:“秋儿。”龙玉秋嗯了声,错愕的仰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开口问着:“姐姐饭是好了吗?”“不是……那个,今天中午凑合吃一口吧,竹俏还没买菜回来,晚上姐姐给你做点好吃的,好好补偿你,好吗?”杨慕香试探性的问着,龙玉秋嗯了声,他倒是不挑,这杨慕香才点了点头,转过身要走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看着坐在那儿沉默的捧着书本的龙玉秋,人叹了口气,抬步离开了。
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功夫,饭菜才被端了上来,青口的蒜蓉油泼菜,还有蛋炒饭,厨房里还有点肉,估计是竹俏临走之前拿来的,给人做了个汤菜,摆在人的手边,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是自己的手艺,闻着还挺香,让饥肠辘辘的小孩儿立刻放下了书本走了过来,坐在人的对面,开口问着:“可以吃了吗?”
“可以,来,尝尝姐姐的手艺进步了没有,好久没吃了吧?”人说着,龙玉秋点了点头,他变换着花样来给他做饭吃,是让他没想到的,就看杨慕香不吃饭,反而是抄着那边的屋子看了一眼,龙玉秋奇怪的用手在人眼前晃了晃,纳闷的问着:“姐姐,怎么了?”“那位兄弟不用吃饭吗?我去把门关上,让他一起出来吃饭吧,饿着肚子可不行。”杨慕香这一说,龙玉秋肉眼可见的哆嗦了一下,抬眸看着他问着:“姐姐你说什么?什么兄弟?”
“姐姐都看到了,让他一起出来吃饭吧。”说着话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到东宫来的,人关上门之后,又从屋子里把插销给插上了,转过身来一抬头,猛然间出现再眼前的男人下的杨慕香忍不住啊了一声,惊恐的背撞在门上,男人手里的刀子就抵在他的喉咙上:“你认识我?”
“我……我怎么会认识你?只不过是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了,怕你饿着,所以多炒了一些饭,想着你一起吃的。”杨慕香说着,指了指那一大盆的米饭,的确,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儿,完全吃不了那么一大盆,龙玉秋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叫吴桐先退到一旁去,随后慢慢的走到了杨慕香的面前,扬起头来看着人说着:“姐姐,你的确很聪明,也很会观察,可是这件事情,你不应该管的。”
而且他没想到,杨慕香居然看见他了!如果他没看到他的存在,什么都好说,如今他看到了他的存在,无异于是把他拉下了水,杨慕香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看看吴桐,再看看龙玉秋,再度深呼吸了一口气:“秋儿,姐姐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觉得,既然他出现,就一定是有必要的,而且姐姐相信秋儿不会有错误的判断,我也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希望不会有人饿着而已,忘了吗?是你父皇让我照顾好你的,如果他吃不饱,也就没有办法用尽全力去保护你了吧?”
人柔声说着,仿佛一切的事情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包容,龙玉秋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之间居然还有一些愣神,吴桐沉默的盯着两个人看着,思考片刻之后,没让两个人说话,自己走到了餐桌面前,自己盛了一碗饭就安静的捧着碗大口的吃了起来,无声的回应着对他的回答,龙玉秋继续是在人捧起饭碗的瞬间,就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吴桐会对杨慕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他们对他都很尊重,可是同样的,他们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太弱了,甚至没有一个势利作为支撑,趁着所有人都在忙活的时候,突然跑出来分了这杯最大的羹,等到他们再来的时候,也都已经晚了,注意到人的变化,杨慕香也没有着急责怪,而是有些担心,因为龙玉秋的脸上没有喜悦,而是恐惧,恐惧这他们的存在,又不得不把他们留在自己的身旁。
到底是为什么?这群人又是什么来头?他想这恐怕得自己弄清楚才行了,如果直接问,只怕会给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如果告诉龙问州,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到时候只会闹得不可开交,没有后路可以留下。
所以思来想去,杨慕香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当做没发生过一样,牵着龙玉秋的手回到了桌子旁边,吴桐一口菜也没有夹,只是专心的吃着碗里的米饭,两个人一人吃了一碗,龙玉秋还多少添了一些,剩下的都让吴桐一个人给包圆了,那高大的汉子吃的满头的汗,让杨慕香噗嗤一声乐了,下意识的用手帕帮人擦着额头的汗水:“瞧瞧你,快喝点水清清口,噎着了就不好了。”
他这动作倒是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的觉得这孩子有点憨傻,可对于吴桐来说,却被他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还把杨慕香给吓得够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吴桐把碗放在桌子上,看两个人都不吃了,一言不发的把所有的碗筷都搬了出去,送进了厨房里,似乎是想用帮他做事的方式来抵消‘饭钱’,哪怕杨慕香根本没准备跟他要什么饭钱。
眼见着人出去了,杨慕香小声的对龙玉秋说着:“他是不是有点憨傻啊?”“……他们脑子都不太好用。”一个个宛如木偶似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都不会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称为木偶的傀儡,现在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实际上背后却小心甚微,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龙玉秋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明明他只是想混吃等死,等到将来有一天,父皇选择了一个真正的太子,自己就可以去周游世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就好像深处在利益的最中心,每个人都前仆后继的涌向自己,用他们的想法强压在他的身上,根本不管他是否会接受,是否能赞同,他们想的好似永远只有在自己身上看到那取之不尽的利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