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忠奸(三)
慕嵘和宁明筝跟小二要了一间最里面的屋子,小心的看过附近没有人之后,慕嵘才对人说着:“好久不见。”他们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宁明筝随意的在人的跟前坐了下来,同他一样说着:“好久不见。”说实话,他根本没想到居然会见到他,毕竟慕嵘和他们不一样,也许他们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慕嵘不一样。
那晃眼的通缉令,到现在还挂在京都的每一块布告栏上,慕嵘扫了人一眼,低声说着:“看起来你好像不太想见到我。”“见到你不一定是好事,但是不见你一定是好事。”宁明筝对人说着,慕嵘冷笑了一声,在人的对面坐了下来,其实他早就觉得这个小郡主似乎有点不太对劲,怎么说呢,虽然他从未见过他,可是这丫头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明明只有十五六的年纪,可是眼里透漏出的却并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所有的光芒,而是一种沉稳老练。
更或者说,他的行事风格就像是刻意为之的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做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总觉的,这句身体里,似乎有一具将近三十岁的灵魂,所以每一次见到他,他都会尽可能的避免和他的对话,毕竟这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倘若真的到了必须见面的地步,他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慕嵘的第六感,向来很准,他着有点可怕的眼神也让眼前的人止不住的皱起了眉头,奇怪的看着他,开口问着:“你到底要做什么?”这眼神真的说不上和善,相反的,让他有点害怕,因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他真的是在算计着什么,那他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没什么,想跟你做一笔交易。”他抬起头来看着人,缓缓的开口说着:“如果我没猜错,你想让国舅彻底倒台,对吧?”他缓缓的说着,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被人一句话给拆穿了,着让宁明筝一愣,随后紧皱着眉头看着人,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善:“你想说什么?”
“别忘了,我一直在暗处。”他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从偷偷回京,到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他都看的清清楚楚,自然多少也能才出来,他到底要做什么:“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情捅给了别人,告诉他们现在正在到处闹事的‘飞鸢’,就是大名鼎鼎的静安郡主宁明筝,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带着敌意看着他的宁明筝,人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脸上就变了几个颜色,似乎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又怎么会了解到这些,不过他很明白,宁明筝在权衡,到底要不要和他做这笔合作,人调了下眉头,从兜里拿出来了三只飞镖,扔在了人的桌子上:“城南鹿岭山清风观,有事就用飞镖找我,只有三次,这是我的诚意,只要你拿飞镖来找我,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
就像是他当初仍在王府里的三支飞镖一样,这飞镖是救急的,而宁明筝怎么也没想到,慕嵘的落脚点,居然是在道观里,也难怪他们找不到慕嵘,只能等着慕嵘自己现身,慕嵘淡淡的对人说着:“怎么样,现在我可以开始说了吗?”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他说着,眼前的人沉默的拿起茶壶来,一边给人倒水一边说着:“说吧。”这宁明筝才开口问着:“你不是一直跟着三姐吗?为什么突然反过来跟着我了?还是说,是三姐让你来找我的?”宁明筝说着,眼前的人手一顿,随后抬起头来对人说着:“第一,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三个,第二,和他没关系,我找上门来是因为……”人话语一顿,才接着说着:“因为有人来找过我,拜托我暗地里照顾你,不然你那点小把戏,不够你活到现在的。”那天他们找到他的时候,还把他给吓了一跳。
毕竟他觉得自己的行动已经很隐秘了,很少有人能追踪到他的行动,不过听说是要他照顾这一点眼前这个小丫头的时候,还真的让他有点吃惊,这小丫头做事儿从来不守规矩,让他照顾这么一个人,那真叫比登天还难,光是替他擦屁股都不知道擦了多少次了,正是这个小丫头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听到人这么说,宁明筝奇怪的皱起了眉头,他想不到会是谁这么好心,居然会帮他解决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心里想着,开口对人说着:“你是说真的?”“不然呢?”慕嵘开口说着;“我既然来找你,就是带着诚意来的,而且你的问题我也都一一回答了,你不想让你的朋友在外面等太久吧。”他说着,宁明筝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着:“好吧,那你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想办法让你哥哥出来。”慕嵘说着,宁明筝一愣,错愕的看着人说着:“你说什么?”“和你哥哥住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哥哥一直待在里面的话会有危险,在怎么说,你哥哥也是我的朋友,我现在的身份如果去劫狱,那你哥哥一辈子都说不清楚了,所以我要你想办法把你哥哥从里面给弄出来,只有他在外面,咱们才是安全的。”
他说着,宁明筝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词‘咱们’,为什么他说的是咱们?可显然,眼前的人不会再回答他任何问题了,宁明筝皱了下眉头,低声说着:“这是皇上下的旨意,如果没有出事儿,皇上又怎么会收回成命?你这不是给我添乱,让我故意去找麻烦吗?”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谁知道这么一说,他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相信你可以办到的,不过你最好快点,因为过几天,有麻烦的人可能就是你了。”他说着,听见门外似乎有什么动静,皱了下眉头冷笑了声:“看起来你的朋友也是只小老鼠。”
“什么?”宁明筝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正准备站起身来过去看看的时候才发现,慕嵘居然已经跳窗户跑了!错愕的朝着窗户看了过去,皱着眉头收回目光,走到了门口,一开门,友儿没注意到门开了,一下子摔在了宁明筝的怀里,见他脸色不好,尴尬的小声说着:“我只是看你好久都没回来有点不放心,所以……”
“没事儿,今天我们还在外面玩一天,明天再回去。”段子忧还没回来,他就不能离开这里,如果现在贸然回去,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无法承担后果,可是慕嵘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哥哥现在出了危险?和他在一起的人又是谁,自己咬怎么才能把他从牢狱里给就出来?这些问题缠绕在人的心头,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似乎友儿看出来了心情不好,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刚才尴尬的事情让人根本不敢随意开口,以免自己真的惹怒了他,到时候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那自己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而人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平静的坐在牢狱里,钟赤还是蜷缩在自己那小小的一个角落里,宁明绪就坐在前方闭目养神,仿佛根本不在乎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的,他这幅淡然的模样让周遭的人都在奇怪的盯着他看着,他自己却不意味然。
正在这时,走廊的那头传来了一阵的脚步声和铁链的声音,宁明绪平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要理会他们的意思,直到那脚步声在自己的面前停了下来,宁明绪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过去,眼前的狱卒朝着牢里看了看,随后冲着角落里喊着:“那疯子,有给你的信。”他说着,角落里的钟赤楞了一下,随后按着地板缓缓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牢笼边上,抬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信,也没着急拆开,而是等他走了之后,才把手里的信递给了宁明绪:“我老眼昏花,不认得字了,你帮我念念吧。”
“你就不怕是什么我不能看的?”宁明绪看着身旁的人说着,钟赤闷笑着,好像对人的话一点都不在意一样:“有什么不能看的,世人都以为我死了,不会有人还记得了我了。”他说着,宁明绪低下头来,把手里的信封拆开来,放心里面只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轻很平淡的两个字:“回家。”
他念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抬手指着自己手里的纸条说着:“就这两个字,你要出狱了?”钟赤奇怪的瞧了他一眼,随后从他的手里把纸条个拿了过来,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窗户的跟前,透过铁窗三进来的一点光亮,看着手里的纸,随后才低低的说着:“是他了,是他写的,没错了……”
“什么?”奇怪的看着人问着,钟赤摇着头,却也没说话,这仅仅回家两个字,的确也不怕他看见,可是什么意思,他可就有点不明白了,眼前的人好似也不怕他知道一样,反而开口说着:“回家了,回家了,我就快……回家了。”他低声说着,揉搓着手里的纸团,宁明绪惊愕的目光下,把纸团给塞进了嘴里,吞咽了下去,这下子宁明绪可有点坐不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想不明白到底是谁给钟赤写了这么一封信,更闹不明白,钟赤到底在做什么,宁明绪皱着眉头看着人,低低的叹了口气,要是此时宁明筝那丫头在跟前就好了,这丫头机灵古怪的,总是会想到一些他想不到的东西,这样或许他也能早点从这里出来,而他想着的人,此刻也在想着他,和他一样,他闹不明白,钟赤到底在做什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马上就会有危险,到底是谁要害他?
一直在外面玩到了中午,也没抓到什么吃的东西,只能回到了客栈里,吃了点东西,各自回屋去休息,大白天的,友儿也找不到借口赖在宁明筝的身边,只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想着爹让自己想办法逃出来他的底细,可自己到现在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这回了家里,怎么跟爹爹交代啊。
对面的房间里,宁明筝皱着眉头坐在茶几跟前,沉默的拿起跟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慕嵘的话的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他却始终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正在这时,窗户被人拍了拍,宁明筝奇怪的走到了窗户跟前,一打开,就见段子忧从下面调了上来,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尘,低声说着:“没人吧?”
“没人,放心吧。”他回来之前确定了友儿出不来,这段子忧才点了点头,拽着人走到桌子跟前坐了下来,拿起人刚倒的水也不管这辈子人刚才用过,咕咚咕咚就把水给喝了个干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真的渴坏了,对眼前的人说着:“的确是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你找到孟涛了?”他好奇的问着,段子忧点了点头:“我在郊外准备休息的时候,正好装上他了,还好,孟涛现在是安全的,只不过他被吓得不轻,可能以后不能在找他了。”
物极必反这道理他是明白,如果他被恐吓到了一定数的话,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可能会把他们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到时候麻烦的只会是他们,见宁明筝着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索性一股脑的把孟涛告诉他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宁明筝:“我怀疑钟玉芳还在京都内,从来都没离开过,咱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恰恰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下手。”
否则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孟涛,甚至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宁明筝还是晚了一步,否则现在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宁明筝听到这里,眉头也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钟玉芳的人一直都在京都内活动?”这样的话,他好像就有点理解慕嵘的话了,他们现在所有做的事情,都威胁到了钟玉芳要做的事情,所以才导致他们也三番四次的翻车,而帮助他们的孟涛,也被威胁到不得不变卖财产离开京都,以换得平安的地步,想到这里,宁明筝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样不行,咱们得压他一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