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今天上午修改过。]
行刑之时,明宣忽然清醒过来,狂笑着高喊“绾秋郡主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不是诛九族吗,安哥儿不死,我明家不灭,哈哈哈哈哈。”
周遭围观的百姓哗然。
没想到看个砍头还能有瓜吃。
他们曾猜测过绾秋郡主的儿子是谁的,但从未想到过和宣武侯有关,毕竟人人皆知宣武侯爱妻如命,宣武侯夫妇是有名的鹣鲽情深。
明宣喊话刚落,没想到柳建兰也大笑起来“安哥儿是我柳家血脉,不是你们明家的,还是你亲自验出来的,明宣,想不到吧,呵呵呵呵呵。绾秋郡主也不过一蠢笨之人而已,连和谁睡的都不知道。”
明宣猛然转过头来灼灼的看着柳建兰“贱人,你说什么?”
太激动,都破了音,表情也充满了不可置信。
马上就要死了,柳建兰也不在乎了,得意又快意道“不仅安哥儿是我哥柳致轩的血脉,连你爹死的那么快,也是我的功劳,你不是自诩掌握一切吗,想不到吧,呵呵呵呵。”
明宣睚眦欲裂,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柳建兰,“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柳建兰丝毫不惧。她现在说出真相,不仅是报复明宣,恶心秋娘,更重要是想经百姓之口告诉安哥儿他的身世。
唯有安哥儿知道自己的身世,柳家才能真正意义上的不断绝。
监斩官也被这连接秘闻吓的大惊失色,急忙下令“行刑。”
生怕再拖一刻,又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柳建兰的话彻底惊呆了所有百姓,大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权贵人家的水太深了,还是我们小老百姓简单的好。”
“完了完了,听到这样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啊。”
“即便那两人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绾秋郡主在我心目中依旧是个善良的好郡主,大家可别忘了,如果不是她种出红薯,南方百姓今年可就遭殃了。”
“对啊对啊,红薯真是个好东西,我乡下表弟往年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总会来打秋风,今年种了一亩红薯,靠着红薯叶子竟然撑了过去,还说等红薯成熟了,送我一筐尝尝。”
因为干旱,六七月的白溪府分外炎热,稍微一动,就是一身的汗。
秋娘窝在院子里,守着蒸汽风扇,哪也不想去。
唯有安哥儿坐不住,使劲拽着秋娘衣袖“娘,娘,去去玩。”
秋娘抢回自己的衣袖“咱们不去玩,娘教你认字好不好。”
说着,拿出一盒苏渝婉做的花花绿绿的幼儿识字卡片。
卡片是打磨光滑的一块块竹片,也不需要担心轻易被玩坏。。
安哥儿果然被花花绿绿的图案转移了视线,开心的去玩卡片,不再缠着秋娘。
秋娘松了口气:“婆婆,我们继续研究蒸汽机的改进,我觉得可以把这个铜管改成弯管,就可以”
苏渝婉回忆平板上的内容,摇了摇头“改成弯管之后容易被煤烟堵塞,应该这样。”
取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老夫人,郡主,王爷来了。”
碧雪敲门进来回禀道。
秋娘抬起头,疑惑道“父王不是说城墙修建已到关键时刻,怎么突然回来了。”
“为父想你了,回来看看你不行吗。”
诚亲王大步走进来,一股带着凉意的风吹过来,身上的暑气顿时消了大半。
诚亲王眼睛在屋里巡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对面墙上架着的大铁框上,粗笨的铁框内,三片铁叶在自己转动,凉风就是从这里吹出来。
“这玩意倒是不错,叫什么,它为什么会自己转动?”
“利用煤炭把水转换为水蒸气动力,然后水蒸气再”
诚亲王顿时头大,连连摆手“算了,你解释我也听不懂。我只需知道闺女你真厉害,懂的真多,你就是我大庆的福祉。”
诚亲王把秋娘一通夸,然后语气一转,语气深长起来。
“闺女啊,不管过去有多难堪都不要管,因为不重要,纠结过去除了浪费时间再没有别的好处。我们的目光要往前看,你不是说要制造更多的东西造福大庆吗,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能中途反悔知道不。”
秋娘听的一头雾水“父王,你在说什么,什么过去未来的?父王,你这次忽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啊?啊,是有事和你说,嗯,就是你爹已经回来了,估计要不了几日你就可以见到他。”
“爹,爹的事情做完了?”
秋娘大喜,高兴的在原地转起了圈。
转了两圈,脑海中忽然出现诚亲王刚才奇怪的话。
秋娘猛地停止下来,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种可怕的想法,当即变了脸色。
“父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往前看,是不是我爹”
“不是不是,你爹好着呢,不仅好着,还立了功升了官。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宣武侯造反你已经得到消息了吧。他们造反已经被平叛,这明宣和柳建兰不甘心,就在刑场上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
“不过,你千万别管别信,他们那是打胡乱说,就是为了恶心你,你千万不要上当。如果有人敢乱说闲话,为父就打落他们满嘴狗牙。”
“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秋娘没有注意到诚亲王后面的话,只听到‘刑场上’三个字。
秋娘看着诚亲王问“明宣和柳建兰已经死了?”
诚亲王点点头“是。”
“死了,死了,死了。”秋娘嘴里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念着念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宣终于死了,我终于报仇了。”
秋娘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心底一直未消的恨意终于随着眼泪消散。
良久,等秋娘哭的差不多,诚亲王又把后面的话重复一遍。
秋娘以为明宣柳建兰说了什么恶心或者抹黑她的话,毫不在意道“父王,你多虑了,我不会被他们两人影响的。”
诚亲王离开之后,秋娘和苏渝婉笑说“父王把我看得太脆弱了些,现在大仇得报,我只有高兴,又怎么会被他们两影响。”
“我以后最重要的就是努力制造更多平板老师提到的东西,造福大庆百姓,养大安哥儿,当然,还有孝敬婆婆,爹、父王等。”
“那我可等着了。”
苏渝婉笑着应答,心中却没有那么乐观,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几分隐忧。
诚亲王专门回来交代一趟,说明明宣两人的话肯定不一般。
明宣和秋娘的联系不过是安哥儿罢了。
难道关系着安哥儿?
五日之后,秋娘收到京城来信。
信上仔细说了明宣从谋反到被问斩的全部经过。
看到信中说能那么快抓住明宣,是因为张元回隐匿宣武军,策动所有非明姓将领反叛。
秋娘顿时又哭又笑“爹一直不来找我,原来是帮我报仇去了。幸好爹没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能原谅自己。”
秋娘只觉得心口发胀,幸福后怕混杂在一起。
“你有一个好爹。”
苏渝婉感叹着,下意识继续往后看,她惦记着诚亲王未说出来的话。
果然,在这一页最后,商队京城管事写道‘刑场上,柳建兰称安哥儿是小姐与柳致轩之后。’
苏渝婉明白是什么意思之后脸色顿时变了。
她很希望这句话是柳建兰胡编乱造,只为恶心秋娘。
但仔细回忆安哥儿五官,苏渝婉惊恐的发现没有和明宣半点相似的地方。
那么,那句话很大可能是真的。
秋娘虽然受白溪府风气影响,性格外放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这个时代女子的特性,对自身贞洁看得很重。
即便现代女子开放一些,得知自己被设计和不相关的男子发生过关系,一样不能轻易释怀。
那么,干脆不让秋娘看到这件事?
或者就和诚亲王一边,坚定认定这件事是假的?
苏渝婉刚刚这么想,秋娘就从感动中回过神来,继续看信。
看到末尾那几个字。
秋娘楞了一下。
“安哥儿是我和柳致轩的儿子?这是什么意思?”
苏渝婉假装无所谓道“王爷不是说了吗,柳建兰胡说恶心你的,不在意就好。”
但苏渝婉能想到的是,秋娘能想不到吗。
不仅如此,秋娘还想起往事,心里顿时肯定这事是真的。
太过震惊,信纸落到地上不自知。
腿一软,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秋娘怔怔的抬起自己的手,现在再看,竟觉得很脏一般。
“我要去洗澡,洗去这一身污秽。”
说着踉跄着往浴室跑。
苏渝婉站在浴室外,听着浴室里不绝的水声。
一个时辰过去,水声还没停止。
苏渝婉决定不能放任秋娘这般下去,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秋娘已经把身上皮肤搓到泛红。
听到门开的声音,秋娘下意识把自己沉到水底,见是苏渝婉,这才重新抬起头来,没有哭,表情很平静。
还冲苏渝婉一笑“婆婆,别担心,我没事,我只要洗干净了就好了。”
说完,又继续和自己的皮肤较劲。
苏渝婉看不下去,直接取了一块大浴巾披在她身上,然后两手一抄,将人公主抱起来。
“婆婆,我自己来就好,我真的没事,反正仇人都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而且我也不会在乎那些闲言碎语。”
苏渝婉怎么可能相信秋娘是真的这般想。
如果真的不在乎,怎么会觉得自己脏了。
苏渝婉见过很多这种案列,知道对于现在的秋娘来说,什么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苏渝婉选择假装相信秋娘的话,将人放了下来并顺着她的话道“行,既然不在乎那就赶紧把自己打理好,最迟明天你爹就会到来,你收拾好自己之后就去看看他的院子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如果没有,我们就赶紧改造蒸汽机,现在的太大了,占地方不说还浪费材料。”
秋娘沉默一下,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忘记那件糟心的事“行,我马上就去看看。”
苏渝婉想不出来安慰的话,就一个计策:给秋娘找事做,让她忙起来,忙到没空想别的。
现在安哥儿一岁半,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了两年,秋娘即便介意,也不会太深,等时间一久,影响自然会淡化。
果然,忙起来的秋娘再也分不出心思想其它事情。
第二日,张元回如约而至。
见到张元回,秋娘又满心都是爹,同样没空想其它。
张元回一来,秋娘就像找到港湾的小鸟,恨不得整天都粘着他。
关于柳致轩的事情,张元回和苏渝婉想法一致,就是让她忙,忙到没空想其它。
接下来的日子,秋娘更忙了,除了要和苏渝婉一起改进蒸汽机,因为大旱,又有不少人投奔静秋山庄,这些也要秋娘亲自安排。
另外,打铁房大师傅冶炼出第一批合格的钢,机床和房屋修建也要安排起来。
一时间,秋娘忙的像陀螺一般,根本没有丝毫时间来想东想西。
平日里让碧雪和丹清带着安哥儿,尽量不让他到秋娘面前,避免她看到安哥儿而回想起那件事来,也避免她迁怒安哥儿。
一年之后,秋娘总算彻底把这件事情放下。
这时城墙已经修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