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片龙鳞四
今日玲珑穿了一件嫩绿色的裙子外套轻纱裙裾绣着简洁而精致的花样走动间仿佛踏月而来宛如豆蔻梢头带着生机活力,头松松挽起,插了几支蝴蝶簪子,又戴了琉璃耳坠,衬着白里透红的肌肤与由内而外散出的快活气说她是二十出头也有人信。
卫昭卫晖兄弟俩就完全不敢认了!
他们记忆里的娘是个病秧子,镇日咳嗽到了后来更是卧床不起连下来走两步路都难,人自然也是形销骨立因躺在床上养病便也不打扮,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难闻的药味常年不开窗避免吹风受冷,还会有一种腐朽的死亡的味道。
一家人早已做好准备,娘怕是活不长了。
玲珑瞧俩便宜儿子一脸呆相问:“看到娘都不问候一声,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卫昭卫晖傻乎乎地看他还是卫昭试探地叫了一声:“娘?”
他其实不是认出来的而是因为两个妹妹都生得跟娘很相似瞧着这张脸虽然年轻了许多,但绝不是二年华的少女模样,因此才大胆叫了一声娘。你说万一不是娘,是娘的娘家姐妹来做客,这要是认错了可咋办啊!
边上正玩魔方的卫琲看着两个哥哥,嘴角一抽:“大哥,你读傻啦,娘都不认识了?”
小丫头也好意思说别人,她刚看见玲珑的时候不也愣了。
今儿个穿的是母女装,玲珑自打把侯府简单暴力地夺了回来之后就给自己跟俩闺女做了一大堆新衣服打了一大堆新饰,没有说二房三房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大房却吃糠咽菜穿粗布麻衣的,这侯府本来就是大房的,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卫琲佩服娘亲的点就在这里,娘虽然不管府里的账,但侯府的每一个铺子每一家酒楼她都管得蒸蒸日上,甚至二夫人经营不当入不敷出的那几家胭脂铺,也让娘给起死回生,现在每天都朝家里赚那白花花的银子,他们家现在老有钱了!
身体好起来的娘对生活质量要求特别高,把原本灰漆漆的正院重新修葺了一遍,换成了明亮的颜色,里头的家具物品也都换了个遍,用娘的话来说,那些人用过的东西她嫌恶心,反正有钱,当然都要换新的。
还有那个刚开辟出来的荷花池,边上栽了一片竹子,配着假山石桥回环走廊,别提多雅致,爹得了空都不出门了,就在竹林摆一壶清茶,笔墨纸砚摊开,以诗会友,比在外头可好多了。
卫琲今年才十二岁,长得慢,个儿娇小得很,也跟玲珑一样身上穿的嫩绿色的裙子,玲珑简直是把她当成洋娃娃在玩儿,梳起两个包包头扎着蝴蝶流苏,流苏坠到肩头,小巧的耳朵上则戴着粉红色太阳花样式的耳钉,刘海儿剪的齐齐的,可爱的过分。
过去卫琲可没有这样好的衣裳跟饰,娘也不会给她梳头,第一回叫玲珑打扮完,小丫头晚上睡觉都没舍得拆开包,叫身边婢女好一顿劝,最后还是请了玲珑过去,才使得她相信以后都有娘给她梳头。
她本跟长姐卫琼一样,是个冷硬倔强的刺猬性子,玲珑来了之后,有人保护她、疼爱她、照顾她,她便慢慢变了,变成个小甜饼,爱笑又爱闹的。
卫昭先是看了幼妹一眼,见她一改常态,对自己笑意盈盈,心中不由紧张警觉。他家俩妹妹,每回见着他都跟先生一样爱说教,要他好好好好做学问可他根本就不爱,考了两回都名落孙山,那不就是没这方面的命嘛!导致卫昭能不见妹妹们就不见妹妹们,生怕再被抓住一顿说。
卫晖也是一样的,兄弟俩在这一方面达成了隐秘共识,妹妹们太唠叨太烦人了,能躲就躲。
眼下心底惊讶,却还是拱手朝玲珑行礼:“娘,我们回来了。”
玲珑微微一笑:“回来了呀。”
兄弟俩倒是不怕娘,因为娘向来病弱,跟他们说话向来细声细气的,说不了几句就开始又喘又咳嗽,一开始他们也担忧也心疼,但后来也就习惯了。
“是啊娘,您身子好些了么?”卫昭上前想扶玲珑的手,“儿子在外头一直惦记着您”
“我听说,书院这回放假延迟了半个月,是因为什么什么考核,是吧?”
说到这个兄弟俩就有一肚子苦水要倾诉!卫晖怒道:“娘您是不知道!好端端的不知道夫子们怎么想的,说是以后要每一月一考核!从前都是一年一考,如今变成一月一考,这谁顶得住啊!我”
“那你们跟娘说说,考得怎么样啊?”
不知为何,娘笑得格外温柔慈爱,兄弟俩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要有什么危险的事情生了卫昭不怕死道:“娘,我手头有点紧,这个月买颜料买的有些多,那青州的画纸又涨价了!娘”
“娘我也想要银子!我跟同窗约好了过几日要去骑马!我还没有马呢!娘”
琲儿小可爱默默地把魔方藏到随身的小包包里,戳了戳身边的婢女让她快去叫姐姐跟爹爹来看戏。
哥哥们要挨打了。
说实在的,卫琲早就想打他们了!只可惜打不过!两个不成器一心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只知道拖后腿闯祸让姐姐善后擦屁股的混球!这要不是她亲哥,她早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了!姐姐嫁入王府才多久,他们居然都敢去王府找姐姐要银子!还学人吃什么寒食散,说是文人用的东西!
呸!书都读不好功名都考不到,还文人呢!
结果在侯府陪老婆儿子的豫亲王第一个跑到,怀里还揣着胖儿子,他格外兴奋,一屁股坐在卫琲旁边的椅子上。卫琲问他姐姐呢,豫亲王眼睛直勾勾盯着微笑的岳母大人跟俩倒霉舅子,嘴上得空答道:“王妃走得太慢了,本王怕错过,就先来了,她马上就到。”
卫琼卫洺也很快到了,玲珑让人把卫昭卫晖兄弟俩身边的书童叫来,问了成绩。
很好,在各自的班里都是倒数,非常好。
她眯起眼睛,笑得灿若春花。
卫洺看得眼冒红心,豫亲王浑身起鸡皮疙瘩,上回他岳母揍他的时候也笑得这样灿烂来着,现在他已经被荼毒的不能再用纯洁的目光去欣赏美人了美人要是都这样残暴可如何是好!惟独温柔体贴的王妃能让他感受到这人间残存的一丝温暖。
根本就不想理他于是分外温柔体贴的贤惠王妃看都没看他一眼,从他手里把小世子接过来,小家伙到了母亲怀里分外兴奋,小脚丫子挺有劲儿踢来踢去。
回娘家的这半个多月,是卫琼这辈子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日子。她不用像未嫁时那样殚精竭虑,也不用像在王府那样事事小心,她只要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就行,不会有人背地里害她,不会有人视她如眼中钉算计她,她有娘,娘会保护她。
那个小小的被堂妹们欺负的小女孩,不用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鼻子,再悄悄换掉脏衣服擦干净脸才敢去见爹娘了。
说实在的,卫琼与妹妹一样,也很想打卫昭卫晖一顿。
不只闯祸,张嘴闭嘴就是要银子,不成器又拖后腿,从来不懂得体谅家人,只知道为家人带来麻烦这样的亲人,让她又爱又恨。
见娘听说自己考了倒数还是笑盈盈的,兄弟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凑上去,正要张嘴说话
卫晖就愣了一秒钟,便看见大哥像个破布袋一样飞了出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也挨了一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同样自由翱翔砰砰两声,兄弟俩都撞在了门上,原来机灵的秋环早教人把门关上防止大少爷小少爷逃跑,今天这顿揍他们是挨定了!
豫亲王恨不得鼓掌叫好!
没等兄弟俩爬起来,就又被拎起,这回挨的不是拳头而是脚,他们都不知道看起来纤细如柳的娘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揍在身上真的是疼得要死要活!
这辈子也没挨过这样的揍,什么画画什么骑马什么银子都不重要了,兄弟俩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豫亲王拍着手:“好啊妙啊啊!!”
他本来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揍了,摔了个大马趴,爬起来之后很委屈,他就是看看又没做什么,干嘛连他也揍?再看看王妃跟小姨子,为啥她俩那么安全?再扭头一瞧见变成熊猫眼的老岳父,他心理又平衡了。
不过这回不敢摇旗呐喊了,而是跑到王妃身边,席地而坐,抱住老婆大腿:“王妃保护本王。”
卫琼手痒痒脚痒痒,特别想踹他一脚。
但是看看大厅里被揍得鬼哭狼嚎的哥哥跟弟弟,她又忍住了,她娘说,如果她不想跟豫亲王过了,那就狠揍一顿扔了再找个更好的,可如果她想过,就别对豫亲王动手。卫琼没想着嫁别人,她孩子都生了,豫亲王的一切以后都必须是她儿子的,但她也没想过要跟豫亲王过什么夫妻恩爱的日子,她娘不让她动手,肯定有娘的理由。
其实玲珑就是想卫琼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豫亲王皮糙肉厚,她就算动手了又能怎样?跟给人挠痒痒似的,会手疼。
作为一个疼女儿的好娘,她觉得还是自己来揍比较好。
豫亲王迄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在乖顺了好一段日子后突然就挨了打玲珑心想闺女想揍女婿,她就帮一把。
开始豫亲王还觉得自己被波及很委屈,后来他抱着王妃的大腿瑟缩不已,苍天啊,岳母大人这也太狠了啊!那是她的亲儿子啊!怎么下得去这样的狠手!还以为自己挨揍的时候已经很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玲珑把俩倒霉儿子摞一起,一只脚踩上去,问:“知道为什么揍你们吗?”
卫昭卫晖肿着青紫交加的猪头脸倒在地上老老实实点头:“没考好。”
玲珑啪的又是一人一脚:“再想!”
“不用功!”
“乱花钱!”
“不听话!”
“没考上功名!”
“说来说去,你们就觉得自己错在不好好没考好?”玲珑温柔一笑,“看样子还是打轻了。”
又是一顿胖揍,揍到兄弟俩哭爹喊娘恨不得立刻死了也好过这么一顿毒打她也不停手,直揍到原本看得很开心的卫琼卫琲都于心不忍开始求情了,玲珑才停下来。她冷冷地看着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两个东西,道:“打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保护好琼儿跟琲儿。”
不仅是卫昭卫晖,就连卫琼卫琲都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玲珑回到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兄弟俩:“半个月前,琼儿生产,豫亲王侍妾孙氏暗中收买产婆,在参汤里下毒,她若是喝了,便是一尸两命。”
“一个月前,三房嫡女卫珏与琲儿起了口舌,从外头寻来一脏汉藏入她闺房,若不是琲儿自己机灵,眼下她已闺誉尽毁。”
“十年前,我偶感风寒,此后不见起色逐渐卧床,乃是二房在我的药里掺了慢性毒,若非我自己现,怕是死了也没人给我伸冤。”
“老夫人克扣大房,二房三房月月有新衣,琼儿琲儿一年难有一身,还都是被选过剩下的次等布料。”
“三房的卫晗为了个妓子与豫亲王争风吃醋,惹了麻烦便拿琼儿去抵,一大家子逼琼儿嫁给个浪荡的纨绔。”
“你们卫家男人,忒不是个东西。”
“吸着女人的血,让她们给你们擦屁股,躲在她们背后过自己的小日子,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很快活?”
玲珑冷笑:“打你们都是轻的,似你们这等废物,我真恨不得当年便将你们掐死!”
卫昭卫晖对这些浑然不知,就连卫洺也不知道,他们面面相觑,一时忘了身上的疼:“妹妹不是赐婚才嫁的豫亲王么?”
玲珑瞥了豫亲王一眼,狗东西被她吓得抱着卫琼大腿不撒手,“算是这狗贼做的唯一一件人事,还知道明媒正娶,否则你以为他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喘气?”
豫亲王:!!!
她心平气和道:“你们既然不爱,那么从今日起,就不要去书院了,也省下两笔昂贵束脩,可给琼儿琲儿再添件新饰。”
卫昭卫晖顿时愣了,不,他们要做什么呢?
“你不是喜欢画画?”玲珑问卫昭说,“那你就去画,画到不想画了为止。卫晖喜欢玩,那就去玩,玩到你不想玩为止。”
她早就为这二位量身定做了一套大餐,希望他们喜欢。
就这样,卫昭卫晖兄弟俩,到了家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一滴,就被各自分开。
卫昭被关入一个布置的十分雅致精美的房间,里头摆满了珍贵的颜料与纸笔,都是卫昭喜欢的,他虽然疼成了个猪头,却在见了之后也忍不住喜出望外。
下人为他处理了伤口,让他休息,一日三餐养着,惟独一点,他只要醒着,就必须画画。
而卫晖则被带到了一个庄子上,庄子里全都是玩具,什么梅花桩啊风筝啊蹴鞠啊但凡是卫晖喜欢的这里都有,每天会有人将饭菜从门口塞进来,他只要玩就好了。
但除了他之外,没有人。
一开始卫昭还画得如痴如醉,奈何他在绘画上天赋实在一般,画出来的东西只是糟蹋这些颜料画纸罢了。画着画着他就不想画了,总想做点别的事,可娘派来的人却看管着他,不许他看书写字,只许他画画,且强硬地逼他画!
一开始卫晖也玩得如痴如醉,可渐渐地他就感觉到了无聊,因为除了他以外,这偌大的庄子一个人也没有,就连送饭的也不露面,这里他可以任意玩,什么东西都有,可他玩着玩着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一天过去,是意犹未尽
三天过去,是感觉不错
七天过去,略有疲惫
十天过去开始厌倦
半个月了,他们有点受不了
一个月了,兄弟俩开始生气,恨娘这样狠心
两个月,没有得到任何答复,逃也逃不走跑也跑不掉,两人终于开始认错
可玲珑没有理会。
三个月,兄弟俩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一个看到画纸就想吐,一个躺在地上看着天也不想再玩乐了。
半年过后,他们已经彻底丧失了意志,等到玲珑派人把他们带出去的时候,兄弟俩还不敢相信,呆愣愣的,到了玲珑面前,看到亲娘,这才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扑过去抱着玲珑就是认错,语无伦次的,卫晖半年没跟人说话,嘴巴都瓢了,稀里糊涂不知所云,眼泪鼻涕混成一团。
玲珑摸了摸他们的头,柔声道:“知道错了吗?”
兄弟俩狂点头。
“愿意好好了吗?”
再狂点头。
原以为娘亲要让他们去了,谁知玲珑却笑起来:“没那个必要了。”
人类父母教导孩子,许多教导不成,便是因为爱,因为爱,所以心软,孩子也知道这一点,便越不听管教,因为他们知道,父母爱他们,会无条件地包容与忍让,就好比卫洺,他已经流着泪求过玲珑许多次,也偷偷去看过两个孩子,每看一回便哭一回。
玲珑却从不去看,也不在意,她只是得到了大夫人的记忆,愿意为大夫人完成心愿,兄弟俩听话最好,不听话也无所谓,是死是活都无妨,毕竟跟那姐妹俩比起来,这俩实在是太不讨龙女喜欢了。
即便嘴上知道错了,玲珑也是不相信他们的,反正他们不喜欢,那便做点别的营生。
得知娘把两个哥哥都派出去打点生意,卫琲惊呆了:“娘真的不让哥哥们啦?”
她今日穿得是粉红色的花苞裙,这裙子是她娘亲自画出的样式,让家里铺子的巧手绣娘做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款,她是第一个穿的呢!上回出门,好多小姐都争着问她裙子哪里来的,卫琲得意极了,天下只她一人有,旁人没有!
“就他们那德性,读不也无所谓了。”
卫琲有点难过,“可是我觉得,哥哥们是真的知道错了”
“那又如何?”
卫琲一愣,“娘?”
“知不知错是他们的事,改不改也是他们的事,既然知错了,就得拿出知错的态度来。”
卫琲认真地听着。
“你跟你姐姐一样,心肠太软。”玲珑摸她今日缠绕了小花朵的辫子,“心肠软是好事,却也格外容易受到伤害,他们既然是哥哥,就要承担起哥哥的责任。你才十二岁,便已将侯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你姐姐从来没被我教导过,做了王妃那也是人人称赞。怎么女儿家都能做到,他们做不到?”
“叫他们出去做生意,一是长长见识,别再生活在象牙塔里,二也是叫他们明白生活不易,有心灵相通的家人,该珍惜,该保护。”
卫琲握起拳头:“我知道了,这都是娘的一番良苦用心!哥哥们真的懂事许多!都记得我喜欢小兔子,还给我寄回一套陶瓷的小兔子呢!听说是小哥哥亲s的,彩是大哥哥上的!”
同样收到礼物的玲珑不置可否:“可见你大哥哥是真的没有绘画上的才能,这兔子涂得也不甚好看。”
但对于从未收到哥哥们礼物的卫琲来说已经足够,她从小就没有得到太多的爱与关怀,于是只要给她一点点,她就很珍惜很满足了。
玲珑让她自己玩儿去,小姑娘却缠在她身边不舍得离开:“姐姐走了,我好舍不得呀!娘,什么时候再让姐姐回来住嘛!”
“唔你姐夫可能不这样想。”
在侯府住了半年有余的豫亲王,如今已是合格的跟班一名,暴力的岳母让他对美人都开始过敏了,而美貌的王妃也不喜欢他靠近,这会儿对王妃正热乎着呢,处于追妻火葬场的阶段。
卫琼有了儿子,哪里还管什么男人,她是王妃,有嫡子,要啥有啥,豫亲王还不如一根黄瓜呢!
娘说了,女人有n无需羞愧,这本是理所当然之事。而除了男人,多得是法子令自己快乐。
虽然当时卫琼脸烫的能煎蛋,但习惯了之后豫亲王就更不重要了。
偏偏这位是个贱皮子,你不喜欢他,他偏要在你面前蹦跶。
叫卫琼说,就该让娘按规律一个月揍一次,才能让王爷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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