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的话一出,丞相夫人被其气势所吓,顿时住了嘴,脸色僵硬难看,却不敢有任何微词,只能心内暗暗着急,恐惧王振在被逼问会将人抖出来。
心生不悦的宇文拓,又一眼扫向被打断话后呆愣的王振,冷声道:“继续说!”
“是是是!”被宇文拓寒冰般的眼神一扫,王振顿时浑身一抖,连忙应道。
“那人是柔姐姐,她有时会在母亲身边当差,母亲常唤她为柔儿。我依照母亲身边下人们的反应,以及不经意间偷听到的消息,发现她本是丞相府里的小姐,但因某些事情无法以真面目出现在相府里,所以每次只能假扮母亲身边的侍女。”
“是她指使你的?”
“是的!”王振重重的点头,“当时我在和别人玩,她过来找我,说让我帮她个忙——让小殿下出事,然后她救人。这样既可以让她立功,她的身份也能更上一层楼,又可以试试我在父亲母亲心目中的地位。我信了她,就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小殿下。我,我,我将小世子推下假山真的实属意外,陛下饶命,饶命!”
王振颤巍巍的说完话,开始不停的磕头,他年纪还小,并不想死啊!
本身幼年被丞相府认养,仅仅是认养,他一直想知道自己在父亲母亲心里的地位,不然心中总是担忧,恐惧他们哪一天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会抛弃他!
所以,对方提出的法子很让他心动,他也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与此同时,闻言,王丞相脸色一变,眸子一沉,危险的视线瞬间扫向丞相夫人,都到这种时候了,王振绝不敢再次撒谎,既然如此,那他说的多半是真的。
这个女人,究竟在搞什么事情?柔儿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竟在此种情况下,还敢带柔儿进皇宫?她不知道皇宫意味着什么吗?若时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暴露柔儿的身份,那这么多年隐藏的功夫便白费了!
愚蠢的该死的女人!
同样,宣王爷的眼神十分复杂而微妙,这个结果倒是他所没想到的,在王振提到“柔”字时,他便想起了一个人,昔日丞相府的大小姐,东宫太子侧妃,这事的幕后主使竟是她!
“王雨柔!”许芳华眯起眸子,轻启朱唇,清冷的声音自口中逸出。
此话如一记重磅砸在殿内,众人顿时炸开了锅,方才还在想丞相府与东宫的纠葛,想起五年前之事,此时,居然有人和他们说,这是依旧有丞相府与东宫的影子,是它们之间的纠缠。
众人纷纷看向王丞相以及丞相夫人,其目光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滋味,有鄙夷的,有厌恶的,有同情的等。
“王爱卿,你可有什么话说?”宇文宏高坐在主位上,冷眼睥睨心内不悦,正恼怒的王丞相。
王雨柔这号人,他虽记不得,但并非对曾经王丞相在朝堂上施压,令自己的千金入了东宫一事,他会忘记,所以将在场的人的神色与其姓氏一对应,便立马明白了事情的头尾。
王丞相闻言,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宇文宏面前,“陛下……”
恰在此时,一名东宫隐卫神色匆匆而来,跪地行礼禀报道:“报!陛下,太子殿下,属下等在宫门口抓到一个行踪诡异的人,怕与今日之事有关,故不敢大意,特来禀报,是否要将人押上来?”
王丞相猛的抬头,眸中掠过的一抹惊慌与害怕,恰恰被正对而俯视他的宇文宏捕捉到,不由眸子一沉,视线扫向隐卫,示意他将人带上来。
随即,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被东宫的隐卫们一左一右钳制着带到殿内,隐卫在她膝盖后窝处用了巧劲一踢,女子立马跪倒在地上,她挣扎了几下,见挣扎不开,索性放弃了挣扎,但她自始至终低着头,头上的发丝部分散乱的垂下,遮住了她些许面容。
丞相夫人惊恐的张大了双眸,有忽的低下头,掩饰眸中的情绪,希望自家女儿能平安度过一劫,只要什么都不承认,就还是有可能无事,何况她的女儿在面容上有些许变化,不熟悉的人未必认得出来!
仅凭侧面,许芳华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之人,确确实实就是王雨柔,如同即便人化成灰,也能认出来,她眼眸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恨意,殿下派出的人至今都未找到月盈的下落,不知道王雨柔将人藏到了哪里?
许芳华攥紧了拳头,视线定在王雨柔身上,迟迟不转开,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不仅害了月盈,还想害她的小白,若留她在世上,迟早有一天,会将她身边的人都一一害过!
她缓步走向王雨柔,每一步都踩得又重又稳,仿佛每一脚下去都能在地上踏出一个空洞来,轻声道:“王雨柔,你好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