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吃饱了撑了啊?人家太子妃多的是侍卫保护,你上去凑什么热闹?竟然还被几个毛贼砍伤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田老伯狠狠地劈下木桩上的干柴。
男子便是那日在巷子中救许芳华的人,也是那日在宣王府梅林中救她的人,穆青!
“孩儿下次定当小心!”穆青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你是嫌命太长了,是不是?”田老伯气得胡子差点翘起来,随手捞起一块木屑向穆青掷去。
“要不是老夫那日采了些药材进城售卖,无意间瞥见昏倒在巷子里的你,又费力把你带回来,还白白倒贴了我上好的药材。否则,你小子今日还不知在哪儿呢!”
别看田老伯一把岁数,又其貌不扬,实则也是个练家子。木屑在他手中,化作了一把利器,极为有力且准确地飞向穆青。
穆青灵活地往旁边一闪,避开了木屑。木屑直直插进了石块中,石块顿时爆裂,四散开来。
“义父,孩儿错了。”穆青立马换上一脸讨好的表情道。
“臭小子!”田老伯一顿臭骂,忽然又问:“你那日不是应该呆在宣王府吗?怎么会去了街上?又为何要出手?平日里老夫可不觉得你有那番兴趣!”
穆青笑了笑,“孩儿正是瞧见了那是东宫的马车,猜想里面极有可能坐着太子!就算不是太子本人,也是东宫的重要人物。如此一来,出手相助,等同与东宫多了份交情也说不定,何乐而不为?”
“喔,确实如此?”田老伯满是怀疑地看着穆青。
“确实如此。不然,义父觉得呢?孩儿可不是多管闲事之辈。”
田老伯继续劈着木桩上的干柴,“那你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马车里坐的的确是东宫的重要人物,太子妃,可她并不得太子欢心。听东宫的人说,那日太子妃出事回到东宫,太子连句问候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的了。”
穆青垂眸,掩去眸中的一抹异样,自嘲道:“那孩儿此次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未必。”田老伯起身收拾劈好的柴。
“义父的意思是……”
“别看太子妃娇娇弱弱的,骨子里还是个挺倔的人。这些日子,我都在东宫帮太子妃种植向日葵,可多半是太子妃亲力亲为。倒是让我对官家小姐改观了不少。有太子妃在,只要我们好好加以利用,何尝不能将势力一步步移入东宫?”
一段话,穆青只抓住了四个字,不解道:“亲力亲为?”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说后面的那句话。虽然我还没猜到太子妃种植向日葵的目的,但相信也用不了多久便会知道,也或许根本没什么目的。总之,利用好太子妃,还有那个太子侧妃,搅和东宫的水,离我们的目标就更进了一步。”
“不过,话说回来,老夫倒是挺喜欢太子妃那女娃娃的,乖巧水灵又聪慧倔强,配你恰好,只可惜啊,已嫁作他人妇。”
“义父你瞎说什么呢!”穆青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令他烦躁不已。
“青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过了年,就要二十一了……”
“大事未成,孩儿不想成家。”
“好!青儿长大了!等日后,义父替你挑个更好的媳妇儿。”田老伯满意地看向穆青,眼里满满的自豪感,“宣王府那边的情况,可还好?”
穆青勾了勾唇,“一切都在孩儿的掌控下,只待时机成熟,‘揭竿而起’。”
“万事不可掉以轻心。皇室中人绝无泛泛之辈,宣王爷这只老狐狸总有在世人面前露出尾巴的一天。你在宣王府做谋士,务必小心谨慎。”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义父放心,孩儿晓得的。其他的还需义父多多费心。”
“潜伏多年,只为一招取胜,万不可轻敌而失足。”田老伯点了点头,又问穆青,“今日可换药了?”
“还未换。”
“进屋,我帮你换了,顺便瞧瞧有没有添了新伤。”说起“伤”,田老伯又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拽着默然无语的穆青进了里屋。
“伤势愈合得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拆开纱布了。自己好生休养,好的体魄才可能成大事,才能长久。”
“孩儿谨记义父教诲。”穆青边穿上衣裳边点头,“义父今日回来,何时回东宫?”
“今早刚与太子妃告了假,倒是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回去。明日去山上采些草药进城售卖,也好多打听些消息。”
田老伯顿了顿,想起回来的路上有个小乞丐撞倒在他身上,又塞了东西给他,便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纸团,递给穆青,“出城时收到的,应该是从北冰皇宫传出来的。”
穆青接过纸团,迅速展开,一字不落地瞧了一遍,眉头紧锁,“西陵欲与北冰结盟攻打东启?此事属实?”
田老伯不点头也不摇头,专注于收拾药箱,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再等几天吧,这么重大的消息,西陵的探子肯定会有消息传来。若此事属实,我们必须早点谋划。其实,此事于我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孩儿也是这么想的。北冰皇宫里的探子能传出这样的消息,想必有一定的可信性。孩儿明日便回宣王府探探消息,宣王爷身边的密探有时也非常好用。”穆青笑了笑。
似想到什么,田老伯也跟着笑了,不过倒是上了年纪的人,比起年轻人更沉得住气,顾虑更多,“不急,先把伤养好,莫要露出破绽。”
“也好,听义父的。”
“你们俩,聊什么呢?聊这么久!用晚饭啦!”
前屋传来田婆子的呼唤声,带着一丝喜悦一丝不满。
两人听见后,无奈地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去了前屋。
昏暗的烛光下,一张古朴的木桌子,三人如同一家人围坐在桌旁用饭,有说有笑,互道关心。
穆青心满意足地吃下了田婆子夹至碗中的鱼肉,突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义父方才的话,太子一点儿都不在意她,这是为什么?
梅林旁,他不经意的一眼,便觉得这是位美好的女子,后得知她是太子妃,不觉暗暗羡慕太子的幸运。
义父却告诉他,太子不喜她。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心疼?庆幸自己可能有机会抱得佳人归,心疼她遇刺时眼中的落寞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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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报告太子殿下,有人觊觎太子妃。
太子殿下:孤即刻回宫!
路人:您不是不喜太子妃吗?
太子殿下:咳,那个,上头阳光不错嘛。
路人:……(大晚上的,哪儿来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