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快速整理思路,向六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若是私人寻仇,绝不会在城里冒险暴露的危险将尸体运回来,这事绝对是针对林家
“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尸体再哪”林梅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佟大才一个怔神,“天热怕闹出事来,尸体已经运到义庄,主子不会是想去看看吧府上可是大喜之日”
如此晦气的事,旁人躲还来不及
林梅侧头想了想,谨慎道:“向六的事暂且保密,若是传出去一个字,我唯你是问”
“是,奴才早上已经叮嘱过发现尸体那二名伙计,还赏了一人五十两银子的封口费。”
林梅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知分寸,继续问道:“对向六这事,你可有调查的方向若是需要让夜鹰继续协助你查清此事。”
佟大才撩着车帘子,瞄了街道无人,失笑道:“我觉得此事不难查,首先天没亮贼人就敢在城里行动,可见对城里的路线很熟。其次向六死了一天一夜才丢出来,说明死的地方不应该在城里。”
顿了顿,佟大才瞄了眼林梅,接着道:“这事一看就是针对林家,或者更直接是针对主子你的,奴才觉得应该是江南那边的事败露了,才招来此祸。”
“你其实想说是孙家人寻上门”林梅简直不敢相信。
孙家已经败落,而且依向六回来时拍着胸口保证,绝对没有向外人透露过林家。按向六当时的原话所述,孙家二房、四房的人喝着蜜水长大的,愚蠢不堪,指鹿为马的事却没少干,哄他们比哄孩子还容易。
怎得这么快就寻上门来了林梅想不透。
佟大才却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向六这人,啥都好,就是有此爱吹牛,有时候吹过头也不知,孙家在江南几十年,又不是人人都是傻子,只要派一二人盯着他,总会看出些端倪,查到府上是迟早的事。”
“若真是孙家倒也好办,槽帮那么一块肥肉,咱们出钱又出力,啥也没捞着,倒惹了一身骚,不如给七娘递个信,此事交给七娘去处理。”
佟大才想借王齐之力,永诀后患
“只怕来不及了。”林梅反应极快,“先是向六失踪,现在又死得干净利索,你到现在都没查出一丝证据,且不说是不是孙家所为。向六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敌暗我明,若换成是我,一定会派人盯着林家,再寻机会下手。咱们不能只依靠旁人,不然下一个轮到谁,谁也说不清楚。”
等着挨打,不是林梅性格。
这事倒颇为棘手,特别是下个目标不知道会将会谁,佟大才直身肃穆,这样的结果倒真没想过,若自己也跟向六般不知不觉顿时觉得背后有丝凉意,心里生出几分怯意,道:“要不咱们报官吧,让官府去查。”
“报官岂不弄得人尽皆知大爷可刚入仕途”林梅想都没想直接给否决了。
佟大才紧拧着眉头,不想再生命案,只有加紧时间将此事查明。
“怎得怕了你若怕了我便让夜鹰去查”林梅从惊悚到冷静,也就几句话的功夫。
“奴才岂是鼠胆之辈,不过是顾虑到春芬母子二人无人所托。主子放心此事奴才定将竭尽所能查个水落石出。”
林梅听着他这几句凌乱的话语,敲了敲车框示意停车,“让这世道,生不易,活不易,生活更不容易,世人辛苦艰难,就是奔个好字。我林梅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绝不是用一具尸体就可以威胁的。你放心,若真有那么一日,春芬母子二人我自会接入府中悉心照料。”
车停了,林梅直接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朝着甜水巷走去。
白翠好不容易等到散席,偷偷溜进四小姐的屋里,紧张的额头冒汗,压低声音催到:“这人你也瞧见了,咱们抓紧时间赶紧走吧。”
大半年才见到自己的骨肉,周喜妹心里却兴奋的不能自抑,那肯轻易离去。此时,床榻上酣睡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啊,欢喜道:“白翠,你瞧瞧这眉眼跟大宝小宝小时候像极了。”
“哎”白翠吓得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夫人咱们快走吧,再不走真得来不及了。”
许是太过紧张,忘记压低声音,惊扰到床榻上正酣睡的林默,只见她蹙了蹙眉头,猛得睁开了眼。
迷糊中仿佛看见了娘亲,一个激灵,欢喜的伸出双手想让她抱,“娘亲,娘亲抱,娘亲抱抱”
稚嫩的童声,一迭连声的叫着娘,能将人心给融化了,周喜妹哪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含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的傻闺女啊,我还以为你将我忘了”。
几乎是眨眼功夫,母女抱成一团嚎啕大哭,白翠这会儿,晕头转向,“哎呀,别哭啦,待会儿再把人给招来真真倒血霉了。”见母女劝说不动,忙趴在门边,借着门缝细细打探。
“别哭了,别哭了,有人过来了。”
“你倒是快躲起来呀”
随着她一声声紧催,周喜妹忙将怀里的孩子哄好,放在床榻上,低声嘱咐道:“小四乖乖躺着别动,娘亲不能让人瞧见了,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林默似懂非懂的瞧着她躲在帘子后面,倒也乖巧的没吱声。
姜嬷嬷正准备推门,吱嘎,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白翠掩着紧张讨好道:“姜嬷嬷怎得来了,四小姐还睡着。”
姜嬷嬷眉头一紧,狐疑她竟在此地,抬头往屋里扫了一圈,四小姐在床榻上躺着,屋里竟没丫头侯着,质问道:“你怎得在这里萍儿那丫头去哪儿”
“萍儿只是新招进来的小丫头,外面这么热闹,她哪有咱们上了年纪的人坐得住,我瞧着她心也不在这里,便替她当差,放她去瞧热闹了。”
姜嬷嬷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竟不知四小姐的屋子什么时候轮到看守门房的婆子作主,还是说这府里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规矩那我得好生去问问大小姐。”
姜嬷嬷佯装要走,白翠吓得忙将人拖住。
“婶子,婶子我错了,我也是有苦衷的,求你,求你饶了我这次吧。”白翠此时只想先稳住她,再想办法将屋里的人送走。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姜嬷嬷惊鸿一瞥,“你能有啥苦衷”半信半疑的杵着,等着她的解释。
“我我“白翠脸胀得通红,半天憋不出一句整话,灵机一动,张口而出:”我男人背着我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