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本该已经死的人,可是他却活着。无论是谁看见了一个已死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他都很难笑起来,即便是像玉风池这样的人。
玉风池本来不是不会笑的人,可是这一次,他的确笑不起来。
石天来只听到玉风池喊了一声:“师傅!”
玉风池的师傅,自然也是苏文东的师叔,当然还是玉风潭的师叔,他竟然还活着。如果玉风池没有喊错,这个人应该是司徒河山。如果不是苏文东曾经向石天来提起过司徒河山,石天来一定不会想起这个名字。如果苏文东没有说错的话,司徒河山已经足足三百岁了。
如果一个三百岁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你一定会以为自己见鬼了,玉风池却不这样想,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花,所以,玉风池忍不住再叫了一声“师傅”。
只是,司徒河山却冷漠得很,他的眼神中隐约透着杀气。
一股冷肃的杀气!
司徒河山眼神所到之处,让刚刚赶到的正派不经意间打起了哆嗦!
所以,上清真人没有喊师叔公,并不怪他,因为他也在哆嗦。上清真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很冰凉,额头却在冒汗。
鬼屠夫和鬼召就站在司徒河山的身边,同样的一脸肃杀。
第一个留意到司徒河山脚下有一个人头的人,是石天来。但第一个说出来的人,却是苦禅大师。在司徒河山强大的气场之下,苦禅大师和东方离看起来已经失去了三分气定神闲。石天来知道,苦禅大师绝不是司徒河山的对手,东方离也不是。
第一个打量司徒河山身后站着的蒙面黑衣人的人,还是石天来。这是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蒙面黑衣人,黑纱缝隙中的眼睛看起来很美丽。如果黑纱后面的她是女人,那么她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但她,应该不是女人,因为女人不该有那样的眼神,那黑纱缝隙中突然投射过来的眼神凌厉得就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所以,石天来很疑惑,能有这样凌厉的眼神的人,怎么会甘心站在司徒河山的身后。
苦禅大师迈出了大步,道:“阿尼陀佛!阁下可是司徒前辈?”
司徒河山却没有回答,回答这个问题的是那个站着司徒河山身后的蒙面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里没有司徒河山,只有祭天剑魂。”
随着蒙面人的这一句说完,司徒河山的杀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呆呆的站着,一言不发。正派终于缓了一口气,心却还在大起大落的跳着。上清真人擦了擦汗,一脸的不相信。
苦禅大师道:“祭天剑魂!阿尼陀佛!想不到,邪剑仙还是逆天而行,祭出剑魂!阿尼陀佛!阿尼陀佛!”
司徒河山冷肃依旧。
苦禅大师低头看着司徒河山脚下的人头,悲声道:“阿尼陀佛!连无敌连施主因何而死?”
蒙面人沙哑道:“他本就该死。”
苦禅大师道:“阿尼陀佛!善哉善哉!”
蒙面人沙哑道:“大师为何不问他为何该死?”
苦禅大师道:“老衲愚钝,但也略知一二,那丢失鬼宗所得各派宝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连无敌。”
蒙面人沙哑道:“看来大师知道的还不少。”
苦禅大师道:“老衲所不知的是魔教朱雀使者崔金花崔施主与那连无敌有何冤仇,也不知崔施主是如何得知连无敌手中有宝物的。”
蒙面人沙哑道:“大师,你错了。”
苦禅大师道:“哦,敢问施主,我错在哪里?”
蒙面人沙哑道:“在大师眼里,他丢的是宝物,在我鬼宗眼里,不过是废物。他本不至于死,但不战而逃,却只能死。”
听到这里,苦禅大师、慧仁方丈和广元方丈齐齐“阿尼陀佛”。
想不到前一刻还让正派诚惶诚恐的鬼刺,身为鬼王之首的鬼刺,会使分身术的鬼刺竟然就这样死了,死得一文不值。杀死鬼刺的人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的鬼宗。
石天来知道,鬼无影还活着,因为倘若她死了,那么她的人头应该也在这里。但石天来更关心的是苏文东,他忍不住想开口问问蒙面人。
东方离却先开口了:“阁下缩头缩尾,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人沙哑道:“哦,如此说来东方先生数月来扮成青帝,也是缩头缩尾不成?”
蒙面人如此一说,东方离也无言以对,只能说:“伶牙俐齿,东方离就只有得罪了。”
蒙面人哈哈一笑,看着东方离道:“东方先生难道不想知道青帝哪里去了?”
东方离道:“你知道?”
蒙面人沙哑道:“我若不知道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东方离道:“不妨说来听听。”
蒙面人沙哑道:“哈哈!我为何要告诉你?”
东方离不禁动了怒:“你?!”
玉风池看得好笑,在一旁哈哈大笑道:“有趣,实在有趣得很。”
东方离听到,知道自己刚才动了怒乃是大战之前的大忌,急忙控制了心绪,对玉风池喊道:“去去去,有你这疯老头什么事。”
玉风池还嘴道:“我老?哈哈,你就不老?”
石天来对东方离和玉风池的吵架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深深看了一眼身边的景娴,然后走了出去,对蒙面人抱拳说道:“青帝是晚辈的家师,虽名为师傅,却胜似父亲,还请前辈告知晚辈家师何在,晚辈不胜感激。”
蒙面人的眼神再次变得凌厉,他看了石天来许久才说道:“好!我可以告诉你!反正你们都要死了,知道得多一点会死得安心一点。”
石天来道:“多谢!”
蒙面人指着右边的一个墓室道:“他就在里面!”
右边的墓室,只有一面紧闭的大门,根本看不见任何人,自然也看不见苏文东。但石天来依然盯着大门看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