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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治愈者』(1 / 1)

我承认自己之前的确十分厌恶我的职务,但在上万年的休假后,收到最高级使命还真是让人兴奋——换做别人长生不老的话,也会明白的。好吧,布莱克可不会明白,她更愿意思考明天吃什么。没错还有后天。

我感受到我的目标正在人族领地,这意味着正在四处流浪的我们不得不提前安顿下——瑟寇可不适合经常出现在人类的视线里。而我又必须在正确的时机出现在被指引者的身边,说真的这可是件麻烦事,虽然我从没有失误过。

而现在,布莱克正在我施法所造的巨型树洞中吃着她的午后小点心,因为我总得用一些东西让她安静地待着不要乱跑——实际上我一次性准备了一年的食物,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过多久才会回去。该上路了,我的目标在……精灵族领地?这一定是哪里出了些什么问题!人类和精灵,不管他是谁,他不可能自由的出入在其他种族的领土!我想我的目标或许有些麻烦了,人类若是误闯精灵族领地,可是会被这些自命清高的家伙残忍的杀害的。不过目前我的目标还没有出现生命衰弱的迹象。莫非是遭到了挟持?尽管我能解决我所猜想到的一切麻烦,但我更愿意轻松一点——哪怕很无聊。万千思绪让我竟然忘记了[传送]所需要用到的魔咒,作为天族的一员我又干了一件足够让全世界耻笑的事情。我想我没有更多时间进行思考,幸运的是我这榆木脑袋还记得如何御风而行。

乘着风,我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我意识到自己过去每一次执行使命的时候总会遇到些小阻碍,然后却准时的到达我要去的地方……嗯……或许我什么都没有忘记,而是我的使命内容迫使我不得不晚一些到达。这听上去非常的荒谬,但还有什么比我这天族的存在还要荒谬的呢。

他注定要在生命中的某个特定时间受到指引。

真是无趣。

“[潜行]。”

直觉——也可能是我的神族祖先们的指引告诉我要知道些什么,这种时候,只要用点小法术然后大摇大摆的跟在我的目标身后就行了。精灵族的王座之间还真是奢华,水晶构成了王座和整个城堡,地面上是打磨的光亮到让人有些难以快速步行的大理石砖,垂吊下来的吊灯,甚至使用了不会灭的恶魔火焰——我想这是出自于他们关押的入侵者,虽然我一直不相信精灵愿意触碰产自被他们认为最过肮脏的恶魔的火焰。让我开始怀疑手中的那颗朴素的吊坠会不会受到被指引者的嫌弃。

“希尔?以诺?”这儿的国王召见了我的被指引者,国王看上去面容慈祥,但经验告诉我事实一定并非如此。

“是的,我尊敬的王。”

“离开了成长的地方,这对你来说会不会……嗯……你明白我要说什么的。”

“没什么值得难过的,我和他们本来就不同。”

那个被称作王的愚蠢精灵,怕是想要利用我的目标做些什么,也就是那个叫希尔的精灵,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可以出现在这里,也明白了他是在人类领地长大的——大约三天前还在那里。王让希尔成为两族的外交大使,可据我的了解,人类与精灵可没有所谓外交,精灵的泪水和头发在人类的黑市上可是些宝贝,而人类完全没有什么让精灵看得上的好处,倒是常常被精灵教育者当做反面素材。外交?这真是一个玩笑。

“毕竟也只有你真正了解他们了。”

“我明白了,我的王。”我注意到这一次他并没有说尊敬二字。

离开王座后,我敢打赌,我听到了希尔淡淡地说了句“愚蠢”果然这家伙并不认可那个被称作王的精灵,有意思。

吊坠上『治愈』的宝石发出些悠悠的光芒,它定是感受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主人。话说回来,这玩意还有个名字叫做『泪』,这是我对它唯一无法理解的所在,莫非是泪水凝结的宝石?我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因为这恐怕是只有布莱克生前她母亲给她读的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内容。

但我现在并没有跟着希尔,也没有打算去找他。

一个名为『诺亚』的组织此刻更加吸引我的注意力。

要怎么说呢,这个组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虽说他们有些反动,不过与我无关。但有一点让人十分诧异。他们的上下级关系极度模糊,甚至看起来是演戏一般愚蠢,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大家应该都能理解这种让人感到羞耻的虚伪。而最让我好奇的,就是这个组织的真正领导者——要知道,它的存在可是把推翻精灵政权作为目标的。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精灵王族虽然内部一直有些难以化解的小纠纷,但外界看来一直都是一个和平而且统一的国度,这让我更愿意相信是局外人在搞鬼——而我的怀疑对象,我想小布莱克都能猜到那是谁。

我用『幻化』的力量把自己变成了他们中一员的模样,好的我承认,我的确是用了些小法术让他暂时的躺在某个小草丛里——顺便借用了他的记忆。我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极度冒险的,但我更清楚此刻危险的是这帮无知的精灵——若我遇到麻烦,不小心失手毁了这个种族,那可就糟糕了,所以我要小心一些,作为一个天族普通成员我可没有资格擅自毁灭一个种族——天族的历史上就没有人有过这个资格。

王座边的石林中,我第一次以『诺亚』成员的身份受到召见。我不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或许是浆糊,或许是昨天的夜宵,明白么?王座边的石林!虽然我当然目标越危险的地方也是越安全的地方,但是他们真的不为后果思考一下我也是服了。本以为就算无法接触核心人物,好歹也会知道一些小事,但谁知道接头人却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纠结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地方,因为我们的交谈内容无论在哪都不违法。我想他们应该无法看穿我的身份,所以我更愿意相信——这次接头是故意做给某些,除了我以外正在探索这个组织秘密的人看。不过我可没有心思去搞懂另一个人到底是谁,我更愿意想办法去接近这个组织的真正核心部分。

“听说了么,夫人说我们终于可以干一票大的了。”

“……”这是我偶然间听到的两位『诺亚』成员的交谈,我没有认真听另一个精灵说了什么,此刻我的注意力完美的集中在了某个关键词上。

经过了几个月的卧底,虽然对我来几个月并不算煎熬,但一次又一次的假任务真是让人受够了。而这次,我想我得到了我希望得到的最高信息。话说不知道布莱克过得怎么样——不行,认真办事,不能总是惦记我那小女儿。

夫人啊……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可没有资格擅自改变一个种族的政治……

况且这更不是『监察者』该做的事情。

但还有一件事情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几个月过去了,我却一点使命都没有感受到,难道连神都忘记了我要指引希尔这件事?尽管我没有忘记,但我暂时还是完全没有精力去搭理他,不过真相马上就会水落石出,再稍微耽误他几天也没什么大碍——毕竟他也是个长寿的家伙。

可惜真相和我想的似乎有一些偏差。

让我们忘记那些无关紧要的破事,那天我终于找到了这个组织真正领导人的蜗居地点,我不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一个个都把自己掖着藏着,一个组织的领导人住在古墓边这也真是恶趣味。在这之前我还去采集了一些龙血锻造了一把短匕,我并不愿意在这种地方释放魔法来干扰已经逝去的可怜精灵,毕竟他们变成亡灵后还是可以对我造成一定麻烦。

“夫人,好久不见。”我直接在她身后现了形,说话的同时我的龙血匕首早已加在了她纤细而白皙的脖子上。

“你是谁?我想我们并没有见过。”

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穿着我记忆中夫人的长裙,而是很特殊的精灵族服饰,说特殊,是因为这几个月来我只有在王座才见到过这种服饰,恐怕我面前的也不是平民。但我现在更关心的一点在于——

她不是我想找到的夫人。她不是『监察者』。

既然如此,她是谁对我而言也就没有了意义,至于她要如何篡夺王位,那一票大的指的是什么,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对那个女人的记忆稍作修改——也顺便窃取了一些。真是个可怜的精灵,作为王的妹妹,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夫人最终还是没有踪迹。

好了,该去执行我的使命了。

我们的外交官大人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今天是个不用工作的休闲日子,希尔此刻正在湖畔踱步。这可和他看上去只有人类二十岁般的外貌毫不符合,更像是个年入古稀的老头儿——实际上他真的是个老头儿,只是在我眼里他还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一般年轻,或者,年幼这个词更加合适?

“要让我,保管它?”精灵的严重充满不解——还有一次疼痛感。

“戴上试试。”

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希尔刚刚戴上『治愈』,就显露出被绳索勒疼了脖子般的神情。我敢担保我没有对他做什么,作为『指引者』的我更不会对我的目标有仇意——虽然他的傲慢让我非常不爽这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够说服他收下这枚让他痛苦不堪的吊坠,况且样式看上去是老了一些,毕竟那是伴随我出现的物品,就算和我一个年纪也有三万多岁了。此刻我悄悄的施法为他缓解疼痛,才让他有力气可以说的出话。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看得出来,他强忍着不让我知道自己有多么痛苦,毕竟曾经孤单到极致,他不可能把弱小的一面大方的展现。

我想我被这个可怜的孩子仇视了,是啊,换做我也会的,被一个陌生人不知如何弄得半死不活的境界,还真是可怜。

“你在做什么!”

我放弃了语言解释,直接掏出那把龙血所铸的匕首——毕竟这孩子的傲慢本身就让我不爽了很久——我在他的侧脸,不加犹豫地一刀划下。

他下意识的捂住伤口,才意识到了『治愈』的力量。伤口并没有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的意思是,早就快得看不到伤口愈合了。

这一次的使命,该结束了。临走前,我还是做了一些手脚。我让希尔不再因为吊坠的存在而痛苦——代价是他一旦离开吊坠,会加倍痛苦。

他将信将疑,或许他认为伤口的愈合并不是这枚吊坠的力量而是自己的幻觉吧,但既然疼痛感消失了,他也算没有了顾虑,单手托起吊坠顶端的宝石端详着,一会便放下了。他问我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保管好它,仅此而已。”

“保管多久。”

“你死了以后我自然会回收的。”

我想我的微笑还是无法给他一种安全感呢。

好歹,使命是完成了。

“克洛克!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带精灵族的美食!”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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