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坍塌的房屋上,看着猎人和月影团的人陆续离开;天空中的龙群已经消失。
落日光昏下白色的长发有些泛黄,拂过脸颊的微风中,依旧掺杂着不少恶魔的气息。
影斩心点上了一支烟,低头微笑着,却是暗淡的眼神。
“老大,你就早点休息吧,我们就先回去休息准备;胡山和小冰要是回来了,也麻烦告诉我一声。”似乎是月影团的一名女子,看着高处的影斩心说道,转过身带着微笑进入传送门中。
“我们这里可是随时迎战哦。对了!下次别忘了请我们喝酒。”微弱的声音传来,最后一名月影团的成员也离开。
“嗯,下次一定一醉方休。”低声说道,即便对方已经听不见。
淡淡的烟雾随风飘散……
“他们看样子能再见到你,还是很高兴的嘛。”晓风的声音;话音刚落,影斩心背对着接住了丢来的一瓶酒。
“奥神灼心泉,很久没有喝那么有特色的酒了。”仅喝一口,面色开始变得红润,身上冒出丝丝白烟;顷刻间仿佛身体内的细胞都活了起来,伤口开始缓慢的愈合。
“一个小子给我的,不过这是崖木零让他交给你的东西,这么稀缺的东西你还是留着点吧,别都喝光了。”晓风说完,前来的猎人也走得所剩无几。
“确实,这东西作为最好的药之一以外,也是最好的美食调料;可惜这个世上能做出它的材料,已经所剩无几。”影斩心说完,把还剩下三分之二的酒给盖了起来,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你就好好修养吧,我也不能让他们久等了。”晓风说完,看着在传送门旁等着的宝熏还有司马兄弟。
“这次事发突然,一下就把你们都给叫来了;回去之后麻烦替我谢谢他们。”
“这群家伙其实也只是在帮助自己而已,因为这里一旦沦陷,下一站恶魔进入的可就是洛特。”晓风淡淡一笑。
“你很了解他们嘛。”
“哪里,师父要不要和我去亚特修养一段时间,利用时间差可以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做足准备迎战下次恶魔的进攻。”
“目前在下的实力确实一般般,但不需要修养太长时间,这里也有不少我想做的事情。”
“那好吧,你老人家就自己保重;我也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做足准备,也不至于像这次来得那么匆忙。”
“在这之前,在下想问题你一个问题,那两小鬼你觉得怎么样。”影斩心蹲着,看了眼下方的司马兄弟。
“现在而言他俩的才能,说不定要比当年的崖木零师兄还要强;不过基于零师兄在基础成型后,以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那种成长速度,还不好说。”
“不怕他们是烂泥,怕的就是他们已经是成型的陶瓷,即便再费尽心思也没有太多的可塑性。”影斩心说着,身体上流出的汗水已经湿透衣裳。
“明白你的意思,有机会我会指导一下的,那么我就先走了;有机会一定聊个痛快。”晓风说完后,跳下。
影斩心看着晓风一行人也进入传送门中,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
秋石山挥挥手,传送门关闭。
洛坦放眼望去,原本修复好的街道已经过半受损。
“司马杰?古灵精怪,仔细想想确实和以前的晓风有几分相似。”心想着,笑了笑。
秋石山点燃一支清神草香烟,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让已经无比疲惫的影斩心清醒了不少。
“之后有什么打算,下次那群东西再来,和这次的就不能比了吧,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秋石山说道,双手抱头躺在半空中。
“在下有些意外,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认真的问我,这样的问题。”影斩心说完后,感觉到了不远处与奇格一同走来的吉艾露。
“确实,就算是难啃的骨头,只要是你这条老狗喜欢的,咬在嘴巴里就再也不会吐出来,即便咬断了牙齿也要嚼碎它,直到把它吞下去为止。”秋石山说完,看着影斩心淡淡一笑。
影斩心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相同的笑容回应了秋石山。
几分钟后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胃口,请客是不是要留到下次。”秋石山说完,挑动长发。
“身体这种情况,进食确实会有点难受;不过在下可不介意喝几杯。”淡淡一笑。
吉艾露从影斩心身后走来,跟着她的奇格一副没什么精神的表情。
“当洛亚有大灾难发生的时候,英雄降临出现阻止了这一切;洛亚变得残破不堪,威湖斯坦在一夜之间支离破碎,英雄也在最后与灾难同归于尽。这样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吉艾露说道。
“在下没心情听你说故事,目前而言所看到所知道的就是事实,当然也不可否认,如果万一我是在这与魔猿战斗,说不定会为了速战速决,会毫无保留的拿出自己的实力来,以求最小的无谓伤亡,也无法预料那个什么丹兹尔会半路杀出来……”影斩心打断她的话,淡淡一笑。
“最后有一点,如果所说的什么英雄指的是在下。在下可不是什么英雄,在下是享受暴力的那一类,与所谓的敌人没什么区别。打断你的话真是不好意思,可我现在没心思听多余的话。”
“可是…你拯救了我们…”
“恶魔有感情,会害怕,会恐惧,也会保护至亲的家人还是朋友,这点在与它们战斗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我在所谓的拯救你们的同时也毁灭了它们,别说它们是入侵者的身份。”点燃香烟。
“说入侵者的话,在这片大陆还只是荒野的那个年代,你们又是怎么把它原来的主人给驱逐还是屠戮的。”弹弹烟灰,此时此刻的吉艾露无言以对。
“在战争面前只有胜利与利益,就目前来说结局也许是最好的,下次我就不能确定。在下并不同情它们,也没有认真的想过帮助你们;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并且享受我能做的这些东西,仅此而已。”
在吉艾露身旁的奇格突然眼神锐利,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得。
“来帮忙的人里面,除了猎人以外,有二十多个强得离谱的家伙,就是月影团对吗?”奇格说道。
“没错。”
“原来,他们就是月影团。”奇格拔出剑指向影斩心。
“接受你的挑战。”背对着她说道,说完站起来。
“你可要想清楚,她可不是简单的角色。”秋石山面无表情的说道,似乎没有要劝阻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不管是魔神丹兹尔,还是惊天魔猿,她们两个都有正面抗衡,而且完全不分上下的实力;不过就算真的比现在的我还强,那又怎么样。”转过身,对上奇格的眼神。
“以你现在的伤势,修养好了再战也行。”
“比起你身上的伤,在下的算得了什么样,看得出你也不是单纯的想与我战斗,我也没太多的时间,你当然也不会想等那么久。”
奇格还没开口说什么,影斩心手中出现一把纯黑色长剑,用剑的侧面拍向奇格。
“呼!”奇格瞪大眼睛,惊人的反射神经让她完美的挡住攻击,手中的剑就在挡住攻击的同时断掉。
手骨在震动中碎裂,这一很普通的攻击让奇格感觉到无比震惊。
“你真的是完完全全超乎我的预料,感觉随时都能杀掉我。”奇格淡淡一笑,似乎是进入了某种状态中。
“你没想到的可多着呢。”
瞬间的寒颤炸开,就连影斩心也感觉到震惊的气场,奇格拔出断剑的那一刻,浑身气息消失。
“果然,这家伙的实力不仅仅在小雪之上,也远超崖木零。”心想着,翻身旋斩挡住奇格的一击。
奇格手中的短剑就好像纸片一般,在碰到黑剑的瞬间断开,反应过来的她,左手拔出腰间仅剩一把短剑,接住柔力顺着剑刃滑到护手处,就在想要做什么的瞬间。
影斩心手中一团气流挤入奇格腹部!
轰!!炸开的气流把奇格给弹开十多米。
“碎云.天崩。”脸上露出莫名笑容,擦拭嘴角鲜血,拔出刺在腹部上的断剑。
丢掉右手上的黑剑,把半米不到的断剑抛到右手上;眨眼睛,与奇格再次缠斗在一起的影斩心,两人在电光石火中过了无数招,不仅仅是眼花缭乱的剑技,还有看似毫无缝隙的格斗技在其中。
噹噹噹!!……
“失雷灼.流魂喋狱。”奇格惊人的魔力与气息再次爆发,就在手中短剑消失不见的那一刻,影斩心一脚踹向奇格腹部,也掷出手中断剑,逼她防守也试图拉开距离。
左手上的符点燃“惊魂镇!”突如其来的神秘力量,把奇格爆发出来的力量给遏止住,就在同时,奇格被踢开。
挥手!锋芒闪烁,影斩心手中出现一把很普通的剑,挑剑成四十五度角。
“达摩万象。”
光速一般出现在影斩心面前的奇格,在一通乱斩后终于停下攻击。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每一下攻击都被化解,如果不是惊人的反射神经,早已被影斩心使出的崩腕,封喉,以及刺要害的攻击给打中无数次。
右手单手持剑的影斩心,左手上夹着的符一张也没用掉,察觉到这一情况的奇格开始感觉到无比的压力。
“战斗看上去很朴实,可是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几乎每一下都是杀招;可奇格的速度绝不慢,每一下都是吸引注意力后,向死角攻击,但那么多下攻击没有一次是打中的,难道是因为武器长短问题?”在一旁的吉艾露心想着。
“你这是什么剑法。”奇格说道,额头上无数偌大的汗珠,身上也被刺中数下。
“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朴实并且实用的少林剑法;奇格可以不必迁就我隐藏实力,挥霍一下可是可以的。”
奇格身上虽然气息不明显,可突然间给人带来的感觉,又是一种全新的高度。
“虽然有点不愿意承认,但你,影斩心的实力跟我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无心.无息。”影斩心话音刚落,从他身上完全感觉不到气息,以及心跳。
此时,影斩心身上感觉不到什么太多的东西,但奇格却感受到了,那股空前的压迫感。
在这股前所未有的压迫力面前,就连奇格都感到了深深的畏惧。
“这就是在下为数不多的底牌之一。”说着,不知什么东西刮伤了奇格的脸,并削下几根头发。
奇格睁大眼睛露出震惊的表情,脸上的伤在缓缓愈合,因为刚刚那一下攻击自己完全察觉不到。
“还要再继续下去?”话音刚落!奇格咬紧牙关冲上前……
火光四射!缭乱的剑刃碰撞声。
仅在眨眼间,影斩心甩动沾满鲜血的剑,剑在手中转几圈后,用衣服流畅抹过剑刃后入鞘;此时此刻的奇格已经浑身是伤的单膝跪在地上。
“咳…不得不承认,你的水平完全没让我失望,用看上去像枪法的剑法,破了在下的龙虎莲华。”影斩心摸了下,就在刚刚被奇格斩中的伤口;露出笑容转过身看着她。
在一旁露出震惊的表情的不仅仅是吉艾露,就连完全看清所有动作的秋石山都有些许震惊。
啪啪啪…秋石山鼓掌声“不错,这可以算得上最近这些年以来,我看到过最精彩的剑战。”
“这还多谢岚承让,如果没有特意提醒我看脚步,我在进攻时要是一味注意上身,恐怕就连一下我也碰不到吧。”奇格钦佩的语气,站起来。
“哪里,是你悟性与实力高,一般人就算看穿了我的百踏凌腾,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在下的龙虎莲华想要破掉,只有眨眼间的一个非进攻缓和充蓄动作,而这招却被第一次接触的你给破掉,换成是别人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其中的奥妙,仅凭这一点,不可否认你是我见过除了秋石山以外最强的对手,远在我朋友崖木零之上。”
奇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仔细想想,当初袭击我还有我手下的,不可能是你还有你的月影团。”
影斩心眼球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在下洗耳恭听。”
“在十几年前,我第一次进入雷肯帝泽罗寻找丹兹尔的时候,在途中第六天深夜,我们在一个荒凉小镇中遭到一小队人马袭击,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和他们的头领打得两败俱伤,我最精锐的部下四十三人全灭,就因为这次偷袭,我第一次寻找丹兹尔的计划失败,在那之后我也去了几次,可再也没遇到过这么一队人。”奇格严肃的把话说完。
影斩心只是露出莫名的笑容“这可还真有意思,没想到还有我不认识的陌生人能与你打得不分上下;不过在下确实没做过这种事,甚至根本没有进入过雷肯帝泽罗,也是最近才知道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是不是月影团那群小鬼做的在下就不知道,毕竟他们在下可管不住。”
“确实是特别强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体质原因,我早已经死在那人手上无数次。”
“和在下比起来怎么样。”露出期待的表情。
“和岚差得很远,我知道你还完全没有拿出真本事,你只是身体还没适应,暂时还承受不了体内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已,至于我确定他们不是月影团的原因,是因为仔细回想起来,月影团的实力虽均匀而且都特别强,但大部分的人战斗看上去都显得比较生疏,而重要的是他们和我印象中的那群人有点不一样。”
“有点意思。”影斩心说道。
“这家伙是真的可怕,和我战斗的时候连她最擅长的魔力都没有使用到,就已经有这种程度。”心想着。
“还有,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遇到秋石山老师,所以实力各方面……”
“得了吧,我不是说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么,不要叫我师父还是什么老师之类的;你带我欣赏这里的美景,尝遍美食,喝遍美酒,我只是教了你一些微不足道的功夫而已。”秋石山有些尴尬的说道。
“等等,在下难道与奇格就不是朋友么,为什么美女美酒…这类的待遇可一点也没有得到。”影斩心震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是刻意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秋石山前辈,看上去比较可怕,有时候总是很不高兴的表情……”奇格摇摇手急忙解释道,忽然捂住裂开的伤口。
突然间,气氛被巧妙的缓解下来。
“雷肯帝泽罗…有意思…”影斩心淡淡一笑,心声。不知何时,腰间的剑还有之前在地上的黑剑消失。
“你现在不会是在打帝泽罗的主意吧。”秋石山看透一切的表情。
“正是。”影斩心说着揉揉腹部。
“不过现在在下,更想好好痛饮几杯,然后饱餐一顿睡上一觉,剩下的等醒来再管。”憔悴的脸上,那稳定自若的微笑,是强者披在身上的外衣。
秋石山只是莫名的笑了笑“好啊,我请客。”
“不过我想这里应该没有在营业的餐厅。”吉艾露说道。
街道上缓缓醒来还在朦胧中的路人也开始不少,四周的杂音与气息也越来越多。
影斩心叼着清神草香烟,有些抖的手拿着火柴,在盒子上滑了下,火柴棒折断;秋石山笑了笑上前用打火机为他点燃香烟。
“你是真的老了,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刚刚好。”秋石山说完。这一句话还有她的行为,在一旁的吉艾露与奇格都看不明白,但都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影斩心,内心中多了些许的恐惧与敬畏;也许跟多的是钦佩。
“一元钱能买到的东西不要出两元,这不是你说的么。”影斩心笑着说道,吸了口烟;秋石山听到后也笑了。
晴朗天空中呼入起来的大雨,是来自上天的洗礼么?
“这儿的天气真是诡异。”影斩心仰望天空。
不远处一道闪光,一名男子出现在影斩心的事业范围内,他看了看,眨眼功夫出现距离影斩心二十米不到。
“可算找到你们了。”男子说道。一头黑色头发,身穿朴实的棕色布衣;从他身上影斩心感觉到了一股奇特的力量。
“是法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影斩心开口说道,似乎也正是吉艾露想问的。
“虽然是个普通人,可身上的魔力很惊人。”吉艾露用普通话说道,即便有些拗口;此时影斩心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哈哈,还真是见笑了,不过有点能力也是我来这的原因之一,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菲尔兰特,是斯洛克让我过来的,说某些地方说不到用到我帮忙。”
“有点意思,在下可知道你,精锐骑士团黑蹄的总帅,不过亚特那边情况不是也不妙吗,而且时差好像还有些严重。”
“可能是因为我对雷肯帝泽罗比较熟悉吧,你们的情况我也从斯洛克大人那里有所了解。”菲尔兰特随意的语气。
“对了,时间差的关系就没必要关心,因为特殊关系,时间轴已经被斯洛克强制给弄成一样,目前来说时间足够。”说完,脱下脖子上的围巾。
“难怪我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魔力在上空波动。”奇格说完。
“这还真不愧是她才能办到的事,不过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在下本想等会就出发帝泽罗,现在看来我们还有不少时间,不用着急这一天两天。”影斩心说完。
“那么久没来,洛坦居然变成这副模样,你们这里也不比亚特那边顺利多少啊。”菲尔兰特说道。
“听你的意思,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去雷肯帝泽罗。”秋石山开口。
“等等,你也一起吗?”影斩心说道,一旁的奇格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当然,但我是去玩的,和你们目的不一样。”
“我知道你们会对我的能力有所顾及,虽然我有点弱,但多少有点能力,可我不会太拖后腿;雷肯帝泽罗虽属于恶魔的领地,可是也有你们不知道的地方,我知道那里的恶魔数量多得数不过来,而且多多少少都无法避免,如果不想被小家伙不停地消耗,都可以交给我解决,把我当成消耗品就行。”随意的语气。
奇格挠挠头发思考片刻后“你和不仅仅和丹兹尔交过手,而且还和魔猿交过手,不止一次两次,甚至还都把它们逼急过;你是个真正的强者,没必要这么说自己。”开口说道。
影斩心也有些许意外的神情“早就听说过,有个别强的人类法师,没想到一直在说的就是你。”笑了笑。
“还算合格吧?”菲尔兰特那莫名的笑容。
(篇尾曲:Crush-Pendul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