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灵手里拿着一把小镜子，抛向天空，随手一抹，天空中便出现了四面水镜映像。
他洋洋得意地冲着林小草和赤鱬炫耀：“看到没？这就是老子这些日子以来的心血。”
林小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赤鱬，没说话。
赤鱬呱了一声，吐出两个字：“不、懂。”
“你当然不懂。”重灵高傲道：“老子是根据这小辈描述的外界情况，特地将这三个试炼环节做了些简化，我们就能通过这几面水镜看到他们的试炼情况。”
随后他又叹气。
“哎，真没想到，如今修士的实力竟然如此低下……”
林小草看了半天，问道：“重灵前辈，你这四面镜子都是空的啊，哪里有什么试炼环节？”
重灵一瞪眼：“现在都没人进来，当然都是空的了。”
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水镜，感慨道：“虽说老子记性大不大好了，但是还是能记得些个天才人物……有那么一阵子，仙华门很是人才辈出啊！”
林小草一脸兴趣地凑在他跟前：“前辈，横竖还没开始，你先讲讲呗。”
听说要讲古，赤鱬赶忙甩甩尾巴跑了，重灵瞪了它逃跑的方向一眼，勉强道：“看在你近日孝敬的蜜脯份儿上，老子便给你讲讲。”
“远的就不提了，老子也记不住，就说近的吧，仙华门有个叫涵清真君的，那个剑法……啧啧，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刚结婴那会儿，仙华门时任掌门任洛还专门来找老子倒过苦水，说还好自己早生了几百年，不然掌门都没他什么事儿了。”
“对了，那任洛真君也是个剑修，元婴中期的修为，还打不过一个刚结婴的小子。”
涵清真君？耳熟。
林小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林书彦所持惊雷木的主人可不就是叫涵清真君。
“哈哈，你猜怎么着，他说涵清真君收了个徒弟，据说比他自己的天资还要高上不少。幸亏他那徒弟生性散漫，不然这师徒俩能把天翻了。”
林小草还在想涵清真君的事情，随口问道：“那涵清真君后来当上掌门了吗？”
重灵嘿嘿一笑：“老子就说那阵子天才辈出，到底也没轮到他，后来是个叫应岚的小子当了掌门。”
应岚？那不就是仙华门飞升大阵的始作俑者？
重灵还在继续叨叨：“那小子，老子对他印象深得不得了。他炼气初期的时候在桃源境试炼，带着一个小丫头，没到五天就站在我面前了。没办法，为了凑够一个月，老子给他们开了双灵境，俩人一直窝在里面采我的灵药直到试炼结束，差点儿没心疼死老子。”
“结果后来俩人居然结成了道侣，应岚当上掌门后还带着媳妇回来过一次。”
林小草后悔没早点跟他说，仙华界就是因为这俩人才混成现在这副模样，但看着他有滋有味追忆过去的样子，又不忍心说了。
“重灵前辈，双灵境是什么？”
“嗐，一提这个老子就生气。”
重灵咬牙切齿道：“双灵境是老子的一个药园子，当初为了给仙华门的掌门供灵药，老子在桃源境中亲手开出了一片药田。可惜老子当时的空间之术尚未大成，没什么经验，双灵境就不大稳定，入口总是随便开启，特别容易让那群试炼的小兔崽子占便宜。”
“后来老子想了个绝招，一男一女同时踏入结界，才能进双灵境，反正这双灵境从来都是便宜了仙华门的掌门，有了这一招，没道侣的掌门都不好意思跟老子提这事儿。”
“结果这么好的一个宝贝库，老子这次醒来后，居然发现没了！”
重灵的娃娃脸上堆满了愤怒：“莫名其妙就找不到，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林小草目瞪口呆。
那不就是寰开秘境吗？
难怪她能顺着寰开秘境进入桃源境试炼场，搞了半天，两个秘境原本就是相通的。
想了一会儿，林小草才小心翼翼低声道：“重灵前辈，那个……我觉得我之前进的那个寰开秘境，就是你说的双灵境。”
“什么？”
重灵跳脚，恶狠狠地对着林小草道：“你，你给老子仔细讲！”
林小草这次老老实实将自己在寰开秘境中的所见所闻，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重灵面上时而愤怒，时而迷茫，时而心痛，林小草都担心他的脸要抽筋。
最后，林小草将收集来的灵蜂尸体取出来几只拿给了重灵。
重灵一脸凄然道：“怪道老子觉得你那蜜渍果子味道不错，原来是用老子的灵隐蜂酿的蜜……”
林小草赶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前辈，桃源境不是只有练气修士进的来吗？怎么历任仙华门掌门还能进来？”
“当然是老子给了仙华门桃源境的令牌，掌门会代代相传啊！”重灵的伤心劲儿明显还没过去，捧着灵蜂尸体呆呆坐着。
林小草一时找不到别的话题，只好接着问：“那为何是应岚道君当了掌门？涵清真君呢？”
重灵无精打采道：“应岚后来说过这事儿，他还未接任掌门前，涵清真君那天资聪颖的徒儿公开叛出了仙华门，他心灰意冷之下，什么都放手了。”
原本只是随口引开话题的林小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没忍住问道：
“涵清真君那天资聪颖的徒儿是不是他的二弟子，他是不是还有个大徒儿，后来死了？”
重灵不耐烦道：“老子哪里记得这么多？”
而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似乎应岚那小子提过一嘴，说涵清真君他徒儿被人污蔑是妖修，为了自证清白就走人了。”
“反而我也没在桃源境见过他那徒儿，不然这般奇才哪会没有印象，听说是半路捡回来的徒弟。还有，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林小草无力道：“我就是好奇涵清真君这样的奇才，太可惜了……”
原来涵清真君就是朱螭的师尊啊！
说到底，也是毁在了那场飞天浩劫之中。
重灵这时候冷哼一声：“可惜什么？就应岚那小子的野心和心计，别说涵清真君了，只要他想当掌门，哪个真君都能被他算计下马。”
“你以为为何任洛才当了几百年的掌门就匆忙下台了？”
重灵尖刻地反问，而后一扭头愤然道：“你们人修，别的不说，一个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真让老子烦透了！”
林小草被扣上了这样一顶大帽子，呆愣楞地看着重灵，居然没想到反驳的词儿。
“行了，看水镜吧，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