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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你的喜欢不及我千分之一(1 / 1)

心里那么想,苏瑾年却是不敢把实话说出来,倒不是她不相信老爷子有心隐瞒,只是这个年近迟暮的老人要操的心太多了,她不想什么事情都要倚靠他,什么事情都要让他挂怀,就像是一个一路被扶着走的孩子,如果不脱离大人的帮助摔上几个跟头,就永远都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起来。

所以,那三年里面的遭遇,即使会有磨难,即使会发生再大的变数,她也不打算把这个老人牵扯进来,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清扫与此相关的所有障碍!

至于西门烈那边的事情,老爷子既然这么发话了,必然是有他自己的考虑,苏瑾年是他一手带大的,对他说一不二的脾气再清楚不过,便就不再争辩,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尽量疏远他的,爷爷不用担心。”

“嗯,你肯这么想就好。”苏老爷子满意地拍了拍苏瑾年的肩头,一双苍老却依旧精湛的眼睛倒映着面前乖顺的孩子,心思却飘到了很久以前,默了半晌才又轻声叹了一口气,“苏苏,爷爷都是为你好,有些事情爷爷不想再提它,但是黑道上的那滩浑水,能不碰最好就不要碰。”

难得爷爷对一件事的态度这么强硬,翻来覆去强调了好几遍,苏瑾年不由有些好奇,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会让爷爷跟黑帮之间的嫌隙这么大,但是老人家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好再过问。

毕竟是老一辈之间的恩怨,她这个小辈再去计较也没什么意思。

只不过,真的要跟西门烈断绝往来么?那岂不是白费心思救他了?这么亏本的买卖——她苏瑾年当然是绝对不会做的。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苏瑾年充分发扬了“阳奉阴违”的传统美德,趁着把千重樱支开的当口,偷偷跑到了西门烈所在的公寓,这种感觉……啧啧,怎么像是有妇之夫偷偷幽会情人似的,好诡异!

大概这边的公寓是西门烈狡兔三窟中的一窟,那只虎落平阳的落草凤凰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围在楼外站岗守卫的便衣就不下六人,一般人或许发现不了,但苏瑾年久经沙场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特么谁把目光盯在自己身上超过十秒钟都一清二楚。

为了防止发生第二重变故,进门的程序还不是一般的繁琐,就算有西门烈的左右手穆寒亲自出来接待,苏瑾年还是弯弯绕绕转了好多圈才进到屋子里,搞得跟设满机关的藏宝城一样,结果里面啥宝贝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走近卧室,看到西门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两颊绯红,双唇却白得吓人,苏瑾年忍不住皱眉:“怎么会这样?”

穆青眉心的川字一直就没松开过,拧了一整个晚上像是被人用胶水粘在了一起。

“昨天在山头受了凉,回来后不久烈哥就发了高烧,一直烧到将近四十度,医生给打了两针才把体温给退了一些,但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炎,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听出了对方口中埋怨的意思,苏瑾年不由在心底暗暗吐了吐舌头,她也不是故意要把他扔到荒山野岭受罪的嘛,实在是形势所迫情势所逼,要不是她把大部分警力都吸引了过去,他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脱身啊!

抬手往西门烈的额头摸了一下,还是有些烫人,看到一边的床单上沾了些秽物,苏瑾年大致可以猜到这个男人在昨天晚上过得有多煎熬,想必整个身体的各项功能都已经紊乱了,才会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就差没把胆汁吐出来。

“医生说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烈哥的情况不太稳定,病情时好时差,不过烈哥身体的底子好,医生说只要熬过了昨晚,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这还是穆青第一次看到西门烈这么狼狈,在他印象里,烈哥一直都是无人可以撼动的王者般的存在,就连老帮主也不能压过他的势头,可是现在,被那帮小人联合起来算计了一遭,却是险些把命都丢了,“该死的!那群混蛋,等烈哥病好了,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一个一个拆了他们的骨头!”

苏瑾年挑眉,看来他们已经追查到幕后黑手了,效率不错。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不过苏瑾年只是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没有问出口,好奇心害死猫,别人的家务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她没有三头六臂管不了那么多,再说了,要是这个男人连那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基本上也就没用了。

垂眸又看了一眼西门烈,苏瑾年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男人的感觉好像有点不太一样,看到他这么难受,她竟然觉得有些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就是这么犯贱,对于别人欢欣鼓舞贴上来的热忱总是不屑一顾,而一旦被别人拒绝又总是耿耿于怀,西门烈那次拒绝当她的执事的时候,她是真的很生气,原本打算以后再也不予理会,可是后来又见到他的时候,顿时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说起来,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脑残失控过……

每次对上那双漆黑得像是要把人都灵魂都吸走的眼睛,她就忍不住会心律不齐,这种感觉在面对安奚容的时候,在面对陆宗睿的时候,抑或是在面对千重樱的时候,都是不曾有过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手便又不由自主抚上了西门烈轮廓硬朗的面庞上,他不是那种一眼看去会让人很惊艳的男人,但绝对是越看越有味道的男人,第一眼,只能看到他的气势,第二眼,则会注意他的神情,第三眼,一旦被那双猎豹般的眼睛捕捉到,任谁都会下意识收回视线。所以之前每次苏瑾年看着他的时候都不能专心,现在他闭上了眼睛,她的目光就不自觉地变得放肆了起来。

“……看够了吗?”

苏瑾年正有些出神,西门烈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就是在病重虚弱的时候,那双黑眸依然还是盛气凌人,苏瑾年心头蓦地漏了一拍,触电似的收回了手,转头看向别处。

“咳,你发烧了,我刚刚只是试试你的温度,看看你烧退了没有……”

不料屋子里早就空无一人,穆青和穆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去,搞得苏瑾年一下子更尴尬了。

其实早在苏瑾年进门不久西门烈就已经醒了,只是昏睡了一个晚上做了大半夜的梦,眼皮重得一下子睁不开,他知道苏瑾年盯着他看了不少于两分钟,不过念在女孩子家脸皮薄没有戳穿她。话又说回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杀人的时候狠辣得像是冷血动物,一转眼,竟然还会害羞,还会……脸红?

心里的什么地方蓦地被刺了一针,西门烈忽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有些东西好像要偏离既定的轨道跑了出去,他想要控制住它们把它们摆回原位,同时却又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放任它们。

大概是因为累坏了,他不想考虑那么多,从小到大他背负了无数的重担与期许,一直压抑着自己,一直克制着自己,从来都都没有任性过,所以……

哪怕现在只能任性一次,也未尝不可以。

出于身体虚弱的缘故,西门烈的声音不像寻常那样有迫人的气势,声调又低又哑,听在耳里,挠在心头。

“你怎么来了?”

“我……”苏瑾年又是莫名的耳根一烫,像是受不了这种只有两人独处的气氛,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每次跟他单独相处,就会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在浴室里吻她的情形,挥都毁不开,好似着魔了一样,“……我只是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看到她紧张慌乱的样子,西门烈不由勾起嘴角,眼中露出几分戏谑:“那你现在看到了?”

“哦……”

“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为什么还不走?”

听到他这么说,苏瑾年顿然脸色一僵,心里头蓦地委屈了起来,连反击他的心情都没有了,当下转过身就走。

白眼狼!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她居然还白痴一样凑上去热脸贴人冷屁股,活该被人笑话!真是犯贱,太犯贱了!

然而没等苏瑾年迈开脚,手握却被某人一把拉住,尔后重重一拉,把她整个人都扯了回去,苏瑾年站不稳,几乎是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身上,吓得她忍不住小声惊呼出来,紧接着头顶传来某白眼狼的狭笑,仿佛心情很好似的。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真信了。”

苏瑾年简直要被他气死,有他这么玩弄人的吗?心头一阵火起,也不顾上他满身是伤,当下恨恨拍了一把站起来,冷着眼睛瞟他:“开你妹的玩笑!我没心情陪你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西门烈的左手使不上力,只能换右手去圈住她,把那个柔软的傲娇的女人紧紧箍在胸口,面对面看着:“你喜欢我。”

语气肯定,坚决,还带着一股子欠揍的狂妄。

苏瑾年顿时觉得胸口猛的一跳,被他堵得险些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闹了个面红耳赤,差点就发飙了:“你个自恋狂!谁要喜欢你!”

说着就要挣开他,但又怕弄疼他不敢太用力,结果就是在他胸口蹭了两下还是没有挣脱开。

西门烈的表情却是慢慢认真了起来,黑眸幽暗深邃,一望不见底,说出的话来却依旧欠扁得要死:“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事实上你确实被我吸引了,不然像你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冒险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苏瑾年还是死鸭子嘴硬:“我心情好,爱帮谁帮谁!”

她就是不承认了怎么着?他们才见面几次啊,就喜欢来喜欢去的?!男人就是肤浅,看到漂亮点的女人就喜欢采取什么情感攻势,以为女人蠢得跟猪一样,随便哄一哄就能搞到手。

西门烈忽然扬眉笑了起来,原本冷峻的面容一下子软化,立刻英俊了十倍不止,看得苏瑾年养眼不能,险些就心花怒放了——

艾玛,好俊的男人!多笑一笑怎么了,不笑多浪费这张脸啊!

好吧,苏瑾年承认,她确实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了~比起安奚容那种妖孽,显然这种男人味十足的霸道帅锅才对她的胃口嘛!

西门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冷睿的黑眸中隐约可见几丝宠溺:“……不过,你确实薄情,就算你对我有好感,也只是喜欢我,不及我爱你的千分之一。”

听到西门烈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的时候,苏瑾年几乎当场挂机!

卧槽!他以为他在拍戏呢,还说得这么真!

最近这是怎么了?!都快过了夏天到秋天了,怎么一个个的不是在发春就是在发情?!这才三个月不到好不好,前前后后加起来赤果果跟她表白的男人就有四个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好比一棵不会开花的铁树上瞬间桃花朵朵向骄阳!

先是一个苏司晟就把她吓得够呛了,再来一个陆宗睿搞得她怪别扭的,然后又是安狐狸唯恐天下不乱地跑来凑热闹,最后连这个曾一度拒绝过她的男人也开口说出了那三个字……

拜托,“我爱你”很贵的,人的真心是很贵的,千金难买“我爱你”,不要说得这么随便搞得跟地摊货一样!

坦白来说,听到西门烈的那句话,苏瑾年一点都不开森!

这会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很随便很轻率。

或许她是有点矫情,但她确实没有看起来那么“open”,随便拉个小手,随便接个小吻,随便上个大床,就会傻兮兮地把那当成是爱情。

她是没有怎么考虑过情情爱爱这种事,小的时候还太小,好不容易长到了花季雨季情窦初开,却被环境所迫一心只想着怎么活下去,然后一回国就碰到各种各样出色的男人。苏瑾年不否认她有点花心,好色乃人之常情,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看到帅哥美女谁不喜欢啊?除非他审美有缺陷。

但花心并不代表多情,如西门烈所说,她很自私,所以她宁愿玩弄别人的感情,也不会让别人拿捏到自己的弱点。

所以在遇到西门烈的时候,她会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陌生的感情。

从小在那样一个家族长大,冷眼旁观了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所以苏瑾年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遇到真爱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所以她宁愿不曾拥有,也不要被人用“爱”这个字眼蒙蔽,被人用“情”这种东西利用。

在苏瑾年看来,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谁谁谁,简直就是一件比买彩票还困难的事情,全世界有60多亿的人在拼命买,但是能中大奖的就只有那么几个,而且这当中有的人即便中了大奖,还有可能错过兑奖期限,被人诈骗勒索……所以,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坐享其成的事情。

所以,西门烈那么轻松的说出来,只会让她觉得失望并且愤怒!

抓着西门烈的右手,苏瑾年动作轻微,但十分坚定的慢慢挪开,尔后冷冷地扯起嘴角轻轻一哂。

“本来我也以为我对你开始有些好感了,不过现在看来,纯属错觉。”

话音未落,苏瑾年即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砰!”的一把摔上了门,把整个墙壁都震得微微颤动。

“呃!嫂……苏小姐!”

守在门外的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还好好的,结果一转眼就看到苏瑾年摔门而出,不禁吓了一跳,穆寒眉头轻皱,走近了房内,穆青则是匆匆跟着苏瑾年追了出去。

房内,西门烈冷峻的面容上隐隐也流露出几许不解,仿佛不能理解苏瑾年突然而起的愤怒——

太奇怪了!一般的女人听到别人的告白不是会开心的吗?就算不喜欢对方,也会忍不住窃喜吧?

更何况她明明就承认了她对他有好感,但为什么突然就翻脸了?!

甚至连为什么生气都没有解释,也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至少也应该等他把话说完不是吗?!

“烈哥……”

如果说在苏瑾年来之前,是西门烈最狼狈的时候,那么眼下苏瑾年怒走之后,大概就是西门烈此生当中最颜面扫地的时候了——穆寒虽然不想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但是他们家的老大,好像被女人甩了……?甩了……?了……?

对于苏瑾年的这个反应,西门烈先是讶异不解,继而是啼笑皆非,然后无可奈何,最后干脆闭上眼睛躺了回去,一脸的精疲力尽……

从来都没有,这么挫败过。

如果说要说出一个理由证明苏瑾年是个正常的女人的话,那么就是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跑到甜品店暴饮暴食一顿——一般人看到苏瑾年这个火爆的身材,还有那不盈一握的纤细小蛮腰,都会下意识认为这个女人可能吃得比较少,但实际上,某人发起狂来的时候不要吃得太多哦!

一直等到苏瑾年把甜品店的每样东西都点了一遍,并且每样都尝了一遍,看得周围的女生心惊胆战地挪开了位置以为这个人不是饿鬼上身就是脑袋有问题,唐嫣然才敲了敲铁质调羹,一手支着下巴摇了摇头。

“怎么,从明天开始要断食十天吗?一下子吃那么多……”

苏瑾年的心里素质向来很好,像今天这么不淡定的时候真的是屈指可数,当然不包括曾经某次在街上被一个猥琐大叔掐了一把pp,因为那次她直接当场就把对方的手脚都打断了。

苏瑾年舀了一大勺冰淇淋送进嘴里,狠狠的嚼了两口,随即拿着勺子指了指自己:“看我的表情,我很生气!”

“噢,”唐嫣然挑眉,“我还以为你那是便秘。”

“去死去死!你个没口德的女人,不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那么恶心的事情!”

“那你倒是说说啊,谁又惹到你了,发这么大火气?一大早就把我叫出来吃甜品,一吃就吃了半个多小时,吭都不吭一声。”

苏瑾年放下勺子,双手捂脸,一派黯然神伤:“嫣然……我失恋了……”

“噗——”

唐嫣然刚吸进去的一口果汁瞬间喷了出来。

苏瑾年不无鄙视地白了她一眼:“干嘛这么吃惊啊?!难道我就不能谈恋爱,我就不能失恋啊?!国家法律还说了中国公民人身自由恋爱自由呢!”

手忙脚乱地擦干嘴巴,唐嫣然瞪大眼睛,依然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啊!我真的会被你吓死的!咳咳咳……都怪你,呛死我了!咳咳……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啊?!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啊!还有啊,对方是谁?!经过又是怎么样的?!我实在想不出来,谁敢甩你啊——?!”

被唐嫣然连珠炮似的扫了一通,苏瑾年立刻就一个头两个大:“哪有那么多问题啊,你就不能一个个来?一下子问那么多我哪里记得住。”

“咳咳,好,那么首先——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我不是问什么时候分手!我是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她家的苏苏在国外偷偷养了一个男盆友?!

“今天早上开始,今天早上结束。”苏瑾年摊摊手,“前后不超过十分钟,就是这样,信不信随你……”

唐嫣然的嘴巴立刻就变成了“o”型,尼玛?今天早上开始?今天早上结束?那是什么东西?这也叫谈恋爱?!瑾年妹纸你能不能更坑爹一点?!

“那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喔,”苏瑾年怏怏不乐地又舀了一大勺冰淇淋送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慢悠悠地解释,“就是说,本来……我挺喜欢他的,然后他也跟我表白了,那不就是在一起了?但是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他这么做太草率了,你想啊,我们根本就不了解对方,仅仅是有好感而已,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在一起了呢?所以我就把他甩了。”

唐嫣然继续“o”着……

这样就叫失恋了?那叫那些真的失恋的孩子怎么活?!唐嫣然表示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对苏瑾年的鄙视了,这家伙不是情商低,简直就是情商有缺陷!不过就是小情侣间吵吵闹闹的小矛盾,竟然直接被她拎出来一巴掌就拍死了,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她真庆幸自己不是男人,不然爱上苏瑾年这样的女人太痛苦了,迟早要被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啥,对方是谁……?”总不会是那个倒霉的安三少吧?

苏瑾年努努嘴巴,漫不经心地吐出三个字“西门烈”。

“哐当!”

唐嫣然一个激灵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神色是无限的震惊:“什么?!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艾玛,个小祖宗,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那种闹心的冤家?!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吗,越是难掌控的东西,就越是引发人的兴趣?唐嫣然作为一个旁观者而言,其实是非常不赞成苏瑾年跟西门烈扯上关系的,首先不排除他的背景因素,其实,她觉得那个男人城府太深,看不透人心,比脑子她当然不怕苏瑾年吃亏,但是比情商,苏瑾年肯定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一个。

苏瑾年郁闷至极,不爽地趴在桌子上敲餐具:“喜欢个屁!劳资失恋了失恋了失恋了……”

“唉……”唐嫣然叹了一口气,当娘的都没她这么操心,“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瑾年啊,不是我说你,我特么就没见到你这么纯情又这么难搞的女人,你做事不是挺干脆的?怎么一碰到这茬就跟炸了毛似的,理也理不清。”

“你以为我想啊?我也不想的。”苏瑾年扁了扁嘴,满脸委屈,“但我就是特么的闹心!”

没办法,有些事情她就是很计较,可能在别人看来不值一提,但是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对她而言,感情这种东西随便不起来,她玩不起,也不敢玩。从小到大,每个人传达给她的信息就是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却从来都没有人教过她,要怎么去付出,要怎么去爱一个人。

所以,就算遇到了喜欢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触,怎么去应付。

以至于冲动的结果就是把事情搞砸了,在跟西门烈闹崩的那一瞬,她的心情就像是突然弄丢了什么东西,没有特别的伤心,但还是会觉得难过。

唐嫣然的嗅觉很敏锐,光看着苏瑾年这幅纠结至死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西门烈那个男人还贼心不死,但是本着“偏心”的原则,她决定棒打鸳鸯一回——在处理苏瑾年的男人的问题上,她是坚决跟苏老爷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觉得吧,你可能是因为经验不足……要不这样行不行,你先找个男人耍一耍,不用投入太多感情,只要找找感觉就好了?反正现在的人都很开放嘛,合则来不合则散,没什么大不了的!”身经百战的唐老师循循善诱。

“那怎么行?!”对于这种馊主意,苏瑾年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又不是人人都跟她唐大小姐一样,找男人就跟挑白菜似的,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一年下来连自己换过多少个男人都不知道,“万一擦枪走火了怎么办?我才不要白白便宜那些衣冠禽兽。”

闻言,唐嫣然忍不住又鄙视了她一眼,都什么年代了,丫的思想还这么保守,亏她还在国外呆了三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穿越到封建社会被洗脑了三年。

“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开始说烦躁的是你,现在我给你出主意,不答应的又是你。你说的没错,遇到真爱这种东西呢,是很难,但如果你想要中大奖呢,就必须要不停地买下去……要是你连尝试都不敢,就算那个真命天子一头撞上来,也只会碰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走开。所以首先你必须要学会怎么去付出,怎么去坚持,世界上没有那一段恋情不会遭遇波折,再完美的爱情也没有这样的幸运,除非你彻底放弃,不然……就勇敢一点,嗯?”

苏瑾年被她说得有些动摇了,但还是缺乏安全感。

“那你尝试了那么多次,有中过大奖吗?”

被苏瑾年这么一问,唐嫣然不由微愣了片刻,继而垂眸浅笑:“有啊,只不过后来……不小心被我弄丢了。”

“呃……”苏瑾年无心揭她的伤疤,虽然她也很关心唐大小姐情感生活,但是除非唐嫣然主动告诉她,不然她也是不会过问的,而且看她让人惆怅的表情,就知道那个自称爱情砖家的家伙其实比她高端不到哪里去。

“哎呀,不要说我!瑾年你就试试吧,试试吧?嗯嗯?算是看在我面子上!”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要把你打造成十全十美的精品女人啊!要是你不搞些状况出来让我解决,我得多无聊啊!没有成就感的人生,简直生无可恋啊……”

“呵呵!”苏瑾年冷笑两声,抬眉睨她,“丫拔高问题层次的本事见长啊!有你这么当闺蜜的吗?”

“哼,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怎么做都随你便!不用想了,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试,或者不试?”

苏瑾年双手掩面,望天长叹:“……那……也要有合适的人选啊……”

好不容易说动苏瑾年松了口,唐嫣然立刻换上一个“就等你这句话”的阴谋得逞的表情,掏出手机飞快地拨了个号码:“喂,我是嫣然。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现在!马上!快点给我shi过来!我在东城区的南山咖啡店……嗯,她在。”

唐嫣然的语速飙得飞快,等苏瑾年的爪子触到她手机尾巴的时候,那丫头已经干净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三个字的瞬间,苏瑾年的脸都绿了。

“你把他叫过来干什么?!”

唐嫣然一脸得意:“给你练手啊,你不是说没有合适的人选吗?呐,安三少!现成的,挑都不用挑,满足你爱情导师的各项要求!还不用担心擦枪走火,多走两次都没关系……”

“可是那家伙风流得要死啊,我才不要变成他的绯闻!”

“风流才好嘛,说明经验足,配你这种感情白痴刚刚好!到时候言传身教什么的,你多学着点儿,肯定不会吃亏的。”

苏瑾年顿时有种冲过去掐死那个女人的冲动:“我要被你害死了……!”本世纪最佳损友非她莫属有没有!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在苏瑾年紧张地搅着手里的吸管七上八下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不远处“砰!”的摔碎了一个玻璃杯,紧接着是女服务员惶恐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先生对不起……”

“你的手流血了,拿去包扎一下吧。”

安狐狸风骚而充满磁性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苏瑾年转头看去,只见安奚容浅笑着递了一块手巾给那名冒失摔了餐具的小姑娘。

收回视线,苏瑾年立刻递了一个眼神唐嫣然,大致传达的意思就是——“看吧,花心大萝卜就是花心大萝卜,狗改不了吃屎,到哪里都处处留情,还特么说喜欢她,都特么扯淡!”

唐嫣然耸了耸肩膀,表示笑而不语。

死丫还嘴硬,说对安奚容没感觉,没感觉还会看不惯他对别的女生温柔?而且安奚容刚才的举动一点都不过分好吗,任何一个绅士的男人都会那么做吧?

看到安奚容走过来,唐嫣然立刻招了招手,挑起眉梢给他使了个眼色:“这边!”

其实安奚容一转眼就看到了苏瑾年,但是本着男人被伤害了的自尊心,他刻意挪开了视线没有去看她,只抬眸对唐嫣然点了点头,随即走过去坐到了她的旁边。

“说吧,这么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

唐嫣然秉着“不鸣则已一鸣泣鬼神”的祸害原则,笑盈盈地开口说了一句差点叫苏瑾年掀桌的话,咳咳,她的回答是——

“瑾年说她要跟你交配。”

“噗——!”

在安奚容和苏瑾年两人齐刷刷当机的同时,就连隔壁桌上的路人甲都忍不住喷了对面男友一脸西瓜汁,看起来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咳咳……”看到两人瞬间龟裂的表情,唐嫣然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差了话,“不是!我说错了,不是交配,是交往!交往!瑾年说她想跟你交往一段时间试试……”

苏瑾年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眼睛里喷出两道火舌,笔直地射向唐嫣然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在公共场合,她一定要扑过去掐死她!掐死她!

安奚容显然比苏瑾年要淡定多了,闻言只是稍微挑起了眉梢,终于转过头来看向苏瑾年,目光里有几许询问的意思,对唐嫣然提出来的话似乎有些讶异。

“这是你的意思?”

苏瑾年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不是”,唐嫣然立刻就一记千军万马般气势汹汹的眼倒杀了过来,大有“你敢说不是老娘就跟你绝交!”的架势。

受到某人赤果果的胁迫,苏瑾年只好吞了吞口水,生生把那两个字咽了下去,尔后尴尬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一看苏瑾年妥协,唐嫣然顿然有种大功告成的喜悦感,识趣的站起来功成身退去了:“好了,我就不跟着掺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不要白白浪费了老娘的一片苦心,尤其是瑾年,再给我脑袋少根筋,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话音一落,唐大小姐就风风火火地走了,一如她风风火火地来。

然后,桌子边就只剩下了我们的男女主角安奚容和苏瑾年两个人。

唐嫣然一走,安奚容的视线就一直落在苏瑾年的脸上没有挪开过,苏瑾年垂眸不去看他,盯着面前早就已经融化成水的冰淇淋汤发呆。如果是以前的见面都是夹杂着某种火药味你呛我我杠你的,那么这一次的气氛就完全不同了,因为苏瑾年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感觉无论用什么表情都不合适有木有?!

好在还是安奚容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确定要跟交往?”

他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比较轻松,但是从那种不太确切的语气中,还是依稀能听出来他的情绪是有些紧张的,那种犹疑与惊讶大致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苏瑾年倏地抬起头来,回眸对上他的视线:“如果我说是,你会答应吗?”

安奚容理所当然地笑了起来:“求之不得。”

苏瑾年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那张略微欠扁的笑脸总是有点儿不爽:“你都不问为什么吗?”

“那不重要,”安奚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苏瑾年身边坐下,伸手抓过她的手握在掌心,狭长的桃花眼一如既往的轻佻,却又带着不一样的认真,“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出于什么目的我并不在乎。”

真是动听的情话呢……

苏瑾年心下有些不屑,但不可否认这种情话听在耳朵里是很让人舒服,所以她也没有去戳穿,只是跟着笑了笑:“我事先申明一下,即使我们交往了,你也不用太认真,我只是听唐嫣然的建议,试试看跟男人交往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会去干涉你什么,你……爱干嘛就干嘛。”

找安奚容当搭档貌似还不错,反正两个人都没有太认真,也就无所谓什么受伤不受伤了。

当然,这只是苏瑾年一厢情愿的想法。

听到她那么说,安奚容却是忍不住好笑,他接触过的女人不在少数,但是像苏瑾年这么天真的,还是第一个。

如果没有人投入感情,那所谓的“交往”根本就无法成立,只不过眼下这个天真的女人因为担心受伤所以不敢有所付出,所以没办法,只能让他来担起这个“舍身取义”的重责了,毕竟这样一亲芳泽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一致达成协议,苏瑾年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虽然到了最后她表示不太明白,一开始她明明只是来找唐嫣然吃顿甜品发泄一下的,为什么末了她居然就牵了一个男人回去?!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匆匆跑了过来,脸颊微红,带着一点青涩的羞赧,手里拿着一块纯白色的方巾,走到安奚容面前,小姑娘微垂着脑袋,伸出双手把手巾递了过去:“谢谢先生刚才的帮忙,手巾我已经洗好烘干了,现在还给先生。”

见状,苏瑾年微一抬眉,看向安奚容。

如果说刚才安奚容把手巾送给这个服务生抱扎伤口是人之常情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把手巾送回来就显得不那么单纯的。

不过是一条用过的手巾,弄脏了大可以直接丢掉,她这么眼巴巴地洗干净了送过来,显然是暗示着想要跟安奚容有进一步的发展。

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安三少肯不肯领这个情?

“你留着吧,”安奚容淡淡地撇了撇嘴角,跟着又加了一句,“或者丢掉也可以。”

不近人情的言语跟刚才的温柔完全判若两人,女服务生脸色一僵,半晌才扯出了几许尴尬的笑意:“呃……好吧。”

不等她回过神来,那个男人便就搂着边上那个女人的腰转身走了出去,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刚才你看我的那是什么眼神?”

“啊?你没看出来吗?我在鄙视你,以后别怀疑,我都是在鄙视你。”

“呵,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

“呃……我为什么要不高兴?那是你的艳遇,我不会干涉的,最多就是鄙视你而已……”

“你应该生气,然后冷下脸一把将我拉走,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女朋友应该有的举动,如果刚才你那么做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白痴!我干嘛要让你开心!”

“……”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交往的第一天,安奚容同学的表现相当可圈可点,吃饭逛街看电影,跟寻常的情侣差不多,让苏瑾年表示十分欣慰的是,这只妖孽死狐狸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动手动脚,也没有强迫或者引诱她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情,总体而言,可以用四个字概括——

坐怀不乱。

故而,苏瑾年一颗悬着的心便就慢慢放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去了学校,苏瑾年才深刻地意识到,她放心得太早了!

一进校门,苏瑾年在“艳照门”风波之后再度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此外还顺带着成为了全校女生乃至全校女教师的公敌,她几乎能感受到那一道道火炬般射向她的视线,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她估计早就活活被烤熟了。

就!知!道!肯!定!会!出!问!题!的!

一脚踹开校长办公室的门,苏瑾年怒气冲冲的冲了进去,扬手啪的把一叠报刊杂志摔到了安奚容的办公桌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上苏瑾年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双眸,安奚容露出了无辜不解的表情,继而才伸手捡起最上面的一份报刊扫了一眼,赫然在目的一行标题异常吸引眼球“风流倜傥的安三少再次公然携女友出入公众场合,其新欢竟是苏氏千金?!”

然后是整版整版的照片和报道,安奚容悠悠地把一堆报刊杂志都翻了个遍,内容换汤不换药,几乎都一样。

末了,桃花眼微微上挑,安奚容依旧春风满面,似乎对此习以为常:“都是狗仔队拍的,他们闹一闹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啊。”

苏瑾年冷冷地剔眉盯着他:“少跟我玩把戏,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狗仔队又不是成天跟在你后头跑,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才吃了顿饭看了场电影就给他们拍到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跟我交代清楚!”

苏瑾年说得十分笃定,好似亲眼看到了他的那些小动作似的。

安奚容见瞒不住她,不由摸了摸鼻子承认:“你猜的没错,是我叫他们来拍的。”

果然是这样!

“你……”苏瑾年觉得他这种做法简直不可理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了?!我们只是试着交往一段时间而已,你干嘛要让他们拍这种照片?还搞得满城风雨!这下好了,谁都知道我们两个人交往的事情了!”

而且还用那么恶心的字眼,什么“再次携女友公然出入”,什么“新欢”,我呸呸呸!去你爷爷的新欢!

安奚容笑着走了过来,凤眼轻轻一扫,似乎想要看透苏瑾年的心思:“反正他们迟早都是会拍到的,早一步晚一步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在担心某个人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错开安奚容探究的视线,苏瑾年侧过脸:“既然早一步晚一步没有区别,那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怎么能说多此一举呢?早一点公开我们的关系,觊觎你的男人就会收了心思,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做你的秘密情人……”安奚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上苏瑾年的脸颊将她的视线摆正,“你可以不那么认真地跟我交往,但是不能剥夺我认真的权力。”

感觉到安奚容炙热的目光,苏瑾年顿然无话可说,原本这样的做法对安奚容就不公平,就算他耍些手段为自己谋取一点福利也无可厚非,只是她没想到安奚容……好像,似乎,确实……对她是认真的?

这种感觉,就特么像是一脚踩进了沼泽地里,不能往下踩,可拔又拔不出来。

都怪唐嫣然那个臭丫头,出的什么馊主意!

看着苏瑾年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安奚容表示他更受伤,连语气都变得卑微了起来:“给我一次机会,不要什么都没有尝试,就先推开我……好么?”

听到他这种近乎是低声下气的请求,苏瑾年就是再铁石心肠,这一刻也禁不住屈服了。

“好……”

被安奚容拥入怀里的那一瞬间,她没有看到对方微微上扬的眉梢,眼前恍惚间却是浮现出了另一个男人那张同样情真意切的面容,她甚至不能确定,这些人是真的对她有感情,还只是演戏演得比较真切?

身边都是一群阴险狡猾的狐狸,要练就一双毒辣的眼睛,当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苏瑾年怒气冲冲而去,最后却是铩羽而归。

唐嫣然知道自己闯了祸,安静地呆在一边连吭都不敢多吭一声,生怕被苏瑾年当成发泄的攻击目标,千重樱对于报道的内容半信半疑,虽然心有不快,脸上却没有太过明显地表现出来。

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完课,苏瑾年直接打道回府溜回了家里,结果苏老爷子一见到她就勾起嘴角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那叫一个满脸欣慰,好像一件推销不出去的滞销货终于脱手了一样,苏瑾年讪讪地回了他一个小脸,便就匆匆上了楼,生怕老爷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给她来一句“打算什么时候订婚”,那就真的搞笑了!

一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苏瑾年才像是抵达了安全地带,躺倒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没来由地就想到了西门烈。

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看报道?要是看了报道,又会是个什么反应?

次奥!真是矫情!苏瑾年简直受不了自己了!

千重樱站在一边,看着苏瑾年躺下去又坐起来,坐起来又躺下去,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开口问她:“大小姐,那些报道都是真……”

“shut—up!”憋了整整一天,最后还被千重樱来这么一下,苏瑾年彻底炸毛了,“不准再提那些报道的事!谁提我跟谁翻脸!”

闻言,千重樱只好把话收了回去,但答案差不多也很明显了——

报道上的那些内容,大概是安奚容一厢情愿比较多,否则苏瑾年不会这么抵触。

得到这么一个结论,千重樱即便稍稍宽了心,不再计较那件事,但随之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不管苏瑾年再拿什么理由支开他,他都要坚决地坚守岗位!不然他每次离开苏瑾年半天,就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别说苏瑾年闹心,他更焦躁有没有!

万江泉的别墅内,穆青分外忐忑地守在床边,看着西门烈捏着报纸一个字一个字地把上面的内容看了一边,尤其是当他的目光移到安奚容搂着苏瑾年从电影院走出来的照片上的时候,那两道强烈的x光几乎要把安奚容的手生生盯出两个洞来。

“烈、烈哥……还是别看了吧……”

真没想到啊,苏小姐竟然是那种人,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早上才跟烈哥吵了一架,下午就找别的男人约会了?!还是说,她是因为跟烈哥闹别扭,才会去找别的男人故意做戏给烈哥看的?

放下报纸,西门烈神色冷峻,面容幽暗,淡淡地开口问道:“那天的事,查出来跟哪些人有关了吗?”

穆寒觑了眼被捏得稀巴烂的报纸的边缘,心下微微一颤,毕恭毕敬地回答:“已经查清楚了,西门南景和西门南荣兄弟两人都有参与,但那些人都是通过华叔找来的。”

“哼!”西门烈冷哼了一声,目光陡然间变得冷厉,“找个机会,把他们全都做了,一个也不要留。”

穆青倏地地抬头,跟穆寒对视了一眼,继而才沉声答应了下来:“是,烈哥。”

……老大发飙了!

虽然他们早就看那兄弟两人很不爽,好几次都劝烈哥拔掉他们,但是烈哥碍于老帮主的面子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考虑,一直都没有动手,如今因为苏小姐的事情,烈哥竟然一口气就发狠说要解决掉来自三方的势力,可见完全是没地儿撒气才把火气全都转移到那几人身上的!

苏小姐真是何德何能啊,竟然让他们的老大这么在意?!

不过苏小姐确实是个个性十足的妞儿,有烈哥这样的人站在他面前她竟然也能甩甩手说不要就不要了,简直霸气侧漏有木有?

在苏瑾年和安奚容的关系公开之后,还有一个人对此表达了超过常人的关注热情,那个人就是陆尚川。

他觊觎苏瑾年很久了,然而继秦蓉蓉的意外身亡和苏青荇的惨死之后,他不敢贸贸然动手,不然得不到美人不说,恐怕还要赔掉小命,这种赔本生意,他自然是不会做的。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等机会,同时筹谋着能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说起来,自从对苏瑾年上心之后,他的私生活就收敛了很多,看到那些女人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都会觉得厌烦……

苏瑾年当然想不到自己还有这种“治疗男人花心”的功效,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老爷子之前说的在她生日的时候要送给她的那份“大礼”,因为再过几天,她的生日就华丽丽的来临了。

作为苏家长女的二十岁诞辰,生日趴显然已经不能满足要求了,苏老爷子特意让高秘书拟了请帖邀请各方高层与权贵,并在a市最豪华的金玺酒店内设了宴会,这种待遇几乎能跟他自己的六十大寿等级相当,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苏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的重视程度,因而一一准备了大礼,希望能借此机会讨苏家大小姐的欢心,跟她搞好关系。

作为苏瑾年的堂兄,苏司铭自然也为她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好妹妹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他几乎可以料想到,在苏瑾年生日的那天,当宴会上出现这份礼物的时候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他十分期待,到时候那个女人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爷爷又会怎么帮她收拾烂摊子……?

在各方人士的期待下,苏瑾年的生辰终于如期而至。

时间还不到七点,正是市区华灯初上的时候,金玺酒店临江而建,作为a市最高的标志性建筑之一,高耸入云,巍峨壮丽,内部富丽堂皇的装修更不用多说,光是一个大堂吊顶的装修就花费了上千万巨资,四周的墙壁都是用金箔镶嵌起来的,整体是西欧的贵族风格,在这里随便吃上一顿都要花费工薪阶级一个月的工资,更别说要在这里举办酒宴。

若非金玺酒店的老总跟苏老爷子交情深厚,酒店也是极少破例被整层地包下来举办这么大的宴会。

可以说,这次的生日宴会苏老爷子是帮苏瑾年造足了气场。

苏瑾年这回是跟苏老爷子同乘一辆车出门的,由高秘书开车,千重樱则坐在副驾上,至于苏文皓和林海旋则是坐在另外一辆车上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抵达金玺酒店的时候正好是七点一刻,这个时候酒店的停车场里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几乎半数以上的驾驶室内都侯着专职司机,爱岗敬业地等着上司酒饱饭足回来。

苏瑾年跟在苏老爷子后边下了车,高跟鞋刚踩到地面,就有无数的闪光灯对着她啪啪啪地狂拍,苏瑾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挽着苏老爷子的手臂款步踏上红地毯往大堂走了进去。

穿过气派的旋转大门,一进去就是变幻多彩的音乐喷泉,四周光柱扫射,显得尤其华贵,这种室内的大型喷泉是极为少见的,因为需要一个足够大的空间与大堂挑高去容纳它,金玺酒店当初就是聘请了世界上最顶级的设计师参与设计修建的,因而才能展现给世人如此金碧辉煌的一面。

酒店的服务生穿着正式规整的职业装,不仅对身高和身材有极为严格的限制,就是连容貌都有较高的要求,训练有素的阵容一下子就把整个宴会的档次提了上去,看得人赏心悦目。

上了楼走出电梯间,走廊上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什么声响,然而一推开大厅的门,喧嚣热闹的场面瞬间就扑面而来,宴会大厅装修得相当大方豪华,然而从各个细节看去,又是无比的精致华美。

前来参加宴会的男男女女站满了整个大厅,男人基本上都是西装革履,女人也是盛装出席,名流政要,商界巨贾,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流,一簇簇地相谈甚欢。正对大门的表演台上,还有专门请来的着名乐队在演奏,敲打着轻松而愉悦的曲调,气氛显得融洽而又热烈。

见到苏老爷子他们进门,立刻就有各种各样的人前来寒暄祝贺,苏瑾年跟在老爷子身边应酬着道谢,几乎挪不开步子。

毕竟今天她是生日宴的主角,因而从下午一点就专门请了高级化妆师前来帮她搭配衣服,编排发型,整理妆容,从头发到脚趾头一寸地方都没有放过,再加上苏瑾年本身底子就非常的完美,这么一圈摆布下来,几乎能媲美奥斯卡颁奖典礼上的当红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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