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剑冥跳了起来。
这似乎已是凡儒第二次喊出江九斤的名字。
剑冥沉声道。
“江九斤该是死了,死在鸦城了。”
剑冥分明很记得。
其实剑冥本该是那一役的领袖。
其实剑冥本该是两狼坡上遭遇埋伏的那一个。
只是事到临头,吕慕青却想测试一番残空。
那一天,残空非但在两狼坡中死里逃生,甚至带着折兵残员一举攻克下鸦城,顿时名声大噪,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所以剑冥不能不记得。
剑冥两步已靠近了窗台。
是夜,透过窗,剑冥在对面的街上隐约也能看见一个人,只不过已是背影,已在去离。
剑冥看不清,却听得清。
就听凡儒用极为缓慢的声音道。
“你大概不知道,鸦城中并没有发现江九斤的尸首。”
“而那时的他不过刚刚入得墨雨堂,根本不清楚敌人的模样,更何况是在杀伐之中,所以事后问起,他也只能懵懵懂懂地摇头。”
“至于我……”
凡儒顿了顿,眼睛一寸寸收缩,当真和狐狸没有多少不同。
“我通览过鸦城里所有叛逆者的肖像档案,而适才的脸,我分明记得。”
明明屋子里有热腾腾的煮火之气,剑冥却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阵阴风,随后背脊的凉一路上涌,慢慢化开在了手心之中。
剑冥喃喃地道。
“为什么偏偏会是在这个时候?”
明明墨雨堂和引君坊的结盟马上就要有实质上的进展,明明很快自己就可以偷偷跟着剑冥回到隽永城中。
这个问题就连凡儒也无以回答。
凡儒稍略摇了摇头,与此同时,甚至丢出了一个更深刻的疑惑。
“倘若那个人当真是江九斤,你以为这时候出现,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我?”
听起来或许只是一个细微的差别,在这个飘摇的时候,却可能是致命的。
剑冥哪怕再没有什么江湖历练,却还是很快就读懂了凡儒的话。
剑冥很郑重。
“这次的任务,应该是绝密的。”
便连隽永城的吕慕青也起早贪黑地打着掩护,就知道是多么的严重。
凡儒问道。
“可你并不是一个人。”
和剑冥一起执行任务的,岂非还有四个!
剑冥否定了有奸细叛徒的可能。
“那些人都是房主亲自挑选出来配合我的。”
“那些人甚至跟墨雨堂没有丝毫的瓜葛。”
“执行任务前,那些人甚至丝毫都不懂,显然房主没有透露。”
凡儒稍略点了点头,喃喃道。
“对于人,房主从来很少看错。”
吕慕青知人善用这一点,谁也不会辩驳。
凡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旋即道。
“我也希望江九斤是冲着我。”
随后,两人同时在阴霾中沉默。
这一天是一月初十。
从此以后,所有的一切都超乎了两人的想象。而两人更没有想过会成为接下去一系列事情的*。
初十的夜是最后一个宁静祥和的夜。
一切的冲突就发生在第二天的清晨。
雪还未停,霜甚至如雾一样朦朦胧胧。
然后,还在沉睡中的凡儒就听见了一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