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抱着狗儿玩弄了许久,才觉得冷,稍略转身,想要回到厅中。
女人的脚步忽然却不动,盯住,脸上的表情从欢愉逐渐延伸到了惊恐。
女人大叫起来。
“啊……”
这一次公止境总算是整个身子探了出来,两步并做一步地往厅堂里赶。
公止境遥遥一望,申公刑岂非还稳稳当当坐在太师椅上,面上依旧是颐指气使、使唤人的表情,心里暗想:这小夫人如何这样惊慌!
直到其再进几步,方能看出端倪来。
申公刑自然还是坐着,却不是稳稳当当地坐,而是如雕如石地僵坐,一道潺潺的血流悄无声息地滑落而下,从脖子上的咽喉。
尔尔几个瞬间前,那训斥人的声音还是那么鲜活,现在就已成了一具尸骸,陪葬的只有冷冰冰的落寞。
而申公刑的脸上只有一半的惊诧,似乎是神色都还来不及变化,已踏在了黄泉路上。
这一切都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即便是从来镇定的公止境,也不禁把拳头攥上。
于是也无怪女人撕心裂肺地尖叫。
可现在却绝不是安慰女人的时候。
很多事情已然瞬间在公止境的脑海里想通。
那一碗接连十来天铺在门外的羊杂面汤从来都是幌,骗得所有人都以为李拓会从正面杀来,可李拓这样的暗杀高手,怎么会正面硬闯?这一点公止境其实早就有质疑了。
而虽有风声鹤唳,可十多天来都没有半点动作,竟让除了公止境以外的每个人都警惕放松。前些日子西门惊唐或许还会闯出来守在门口,随后却只有在屋里静坐;薛歧更是从来不探出头;也便只有公止境还会深一脚、浅一脚出现在门槛前。
至于明明是被刺杀目标的申公刑,伊始还会寻一根柱子躲藏一会儿,后来也就明晃晃地朝太师椅上把屁股一坐,大意如厮,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活。
公止境虽不怜悯,却还是要找出凶手。
公止境一个箭步就向着九曲十八弯的*冲了过去。
公止境越走越急,心中有个声音在明确地说着,适才那个被申公刑打骂的侍从,就是凶手。
依公止境的判断,那个侍从绝不会当即遁走,而是一切将欲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出逃溜走。
眼前正有一个疾步在长廊里穿梭的侍从。
公止境大喝一声。
“站住。”
那侍从转面回头,一眼看见公止境青色的面魇上流露着凶神恶煞,连话都不敢多说,撒腿就走。
公止境紧跟在其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逃脱的。
公止境为人虽是谨慎细心,行动起来却有豪气,脚下如风,每迈出一步,彼此的间隔都是一缩;而前方的侍从只是脚下打转,捣腾得固然快,却是迈不开;此消彼长,立刻就被追了上来。
公止境出手笔直,指尖则是凌厉虎爪之势,黑虎掏心,骤然间已欺近。
这一招不是奔着致命而去,旋即一提,拎住了侍从的后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