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也未免太猖狂了吧?
宁海好歹算是夏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市,你说换天就换天?
除了宫源和刀飞,其他人权当叶无忧是在开玩笑。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就是仗着自己这一方暂时占了上风,说一点大话罢了。
一开始,我们这一方不也是这样吗?
但是,即便是认定了这个道理,就算他们是在开玩笑又能怎样呢?
难道还有人敢质疑?敢反驳?
肯定不敢!绝对不敢!
因为,现在最关键的人物还在宫源手中挣扎着。
并且挣扎的幅度变得越来越小。
听见叶无忧说话,宫源用请示的眼神看向他。
叶无忧稍微摇头,算给了答复。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必要痛下杀手。
宫源会意,五指松开。
王凯这才从窒息的边缘重生过来,他蹲下身去努力的呼吸,喉咙发出厚重的喘气声,并伴随着好几次咳嗽,将胃里苦水呕吐出来。
奇耻大辱,他王凯重来没有想过会受到这样的耻辱。
一把推开扶起他的沈月仙,双眼充血,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
“杀了他们,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活脱脱像是一个疯子,被攻心的怒火淹没了仅存的理智。
“我王家不允许侮辱我的人继续活在世上。”
“一人五十万,只要杀死一人给五十万。”
杀死一人,给五十万。
这就像是一支兴奋剂,扎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瞬间让这群小弟双眼一红,斗志昂扬。
这就是王凯想要看到的效果,他后退着脚步,露出森白牙齿,疯癫的发出“呵呵”的笑声。
而,叶无忧呢?
他若无其事的从宫源拉开的车门处钻上车,坐下后,平淡的嘱咐了一句。
“速战速决!”
宫源颔首,轻轻的关上车门。
场上,叶无忧这一方唯有宫源还没有上车。而他面对的,则是为了‘五十万’花红而丧失心智的一群小弟。
就算他们已经领教过了宫源的手段,但是在金钱的诱惑下还是发起了冲锋。至于刚才宫源的手段中所表现出来的狠辣,早就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嘭!”
一声枪响。
毫无征兆,溅起一漂血水。
声音在山间游荡,在消失之前传来了回音。
同时,也惊醒了在金钱中迷失,冲锋到一半的人群。
一名黄毛的脑袋如同西瓜炸裂,溅飞的血液打在离得近的几人脸上,余温尚存。
所有的激情,所有的奢望,所有的热血,此刻,统统,烟消云散。
宫源独臂举枪,目光如炬,随着上半身缓慢转动,枪口在每个人的眼中扫过。
枪?
怎么会有枪?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随身带着枪!
人群又开始后退,“乒铃乓啷”的响起武器掉在地上的声音。
再无一人敢发出声音,毕竟五十万也得有命花才行。
情势猛转直下,王凯的笑容已成了过去式,取而代之的则是惶恐。
沈月仙扶着王凯,死死的盯着一步一步逼近的宫源。
“你…不能杀我们,我们可是王家的人。”
“你今天只要动了我,你们也别想走出宁海市。”
王凯语无伦次的说着没有任何力度的威胁。
直到枪口抵到了他的额头上,他还在不停歇的说着这些话。
“我是王家的人,你不能这样做。”
沈月仙亦是如此。
“朋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两人一直后退到了面包车前,无路可退。并留下一路的水渍,散发出浓郁的尿骚.味。
“第一,刚才饶你一命,不是因为我们怕你王家。”
“第二,即便是王家也并不能阻止我第二次要取你的命。”
“第三,用王家来威胁,是你今天干的最愚蠢的一件事。”
没有过多的废话,行事十分的果断。
“嘭!”
又是一声枪响。
惊得沉默的人群狠狠地扯动了一下心脏。
王凯倒下,宫源将手枪插回腰间,用手擦了擦衣服上的血迹,转身走上商务车,刀飞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沈月仙一脸呆滞,脸上全是王凯溅的血水。
惊吓过度使得她瞳孔涣散,如木塑泥雕般失神无主。
“快走~”
小啰咯中有人低声说话,他们特意绕开地上的几具尸体,奉头鼠窜,慌张的驾驶着面包车离去。
日落,天渐黑。
徒有沈月仙一人,神魄未归。
…………
奔波一天,却颗粒未进。不过对于久经沙场的人来说,这早就习以为常。
宁海,是叶无忧的故乡!
但是现在最可笑的是,他却在自己的故乡没有落脚之处。
去哪里?暂时还不知道。
开车的刀飞还在等待处理法拉利车祸事件尹天佑的电话。
应该很快,只是暂时还没有消息。
借着这个时间,宫源打算向叶无忧解释一些事情。
他一直觉得有些愧疚,尽管自己选择用断臂的方式来请罪,但是这种深深的愧疚感,依旧非常沉重的,压在自己的心中。
现在,叶无忧已经祭拜过了自己的父母。该发泄的可能在墓碑前都发泄完了。这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种释怀。
此时再不解释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有合适的场合再提起这件事情。
“统领?”宫源试探的叫了一声。
叶无忧沉默着,思绪远游,无动于衷。
宫源见状,继续说道:“当初接到你的命令,我是第一时间赶到的宁海。”
“但是,还是没有来得及。我到的时候,伯父伯母的遗体已经在火葬场了。”
“而且,你的弟弟也在医院昏迷不醒。”
“都怪我回来晚了。要是早到一步,事情也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叶无忧抬头看了看宫源,没想到他会来解释这件事情,还特意在他断臂的肩膀上停留了一阵。
宫源轻微的颤抖的身子,他今天必须要解释清楚。不然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好了!我知道了。”
叶无忧回复很随意。可能是他并不在乎,也有可能是他,早就已经原谅了。
话匣子既然打开了,宫源不把想说的都说完,是肯定不会停下来的。
“我当时非常生气,恨不得血洗海川集团。”
“真的!统领。我一直把您当做的我亲人,当初在非洲,要不是您,我根本不会活到现在。所以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
“哎!说来说去,都怪我回来太晚了。”
宫源眼泪纵横,越说越激动!完全的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您那边又正式开战了!”
“谁也不知道,这场战斗到底有多么的危险,会持续多长的时间。我只能马上赶回塔克拉干,准备随时接应你。”
说着说着情绪慢慢的稳定了下来,不再那么的急迫。
“谁知道,一战就是三年呢?”
“这种负罪感我一直承受了三年。现在说出来,终于解脱了。”
叶无忧一直聆听着宫源说话,虽然依旧沉默着,但是眼神中有着一些感动。
“我没有怪你。”
言简意赅,没有安慰,没有解释。
但是,这却是宫源最想得到的答案!
一个大男人转过身去,不想让自己悲伤的一面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
说了这么多,一直认真开车的刀飞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偷偷擦泪的宫源。
这扭扭捏捏的样子。
还是西北战区赫赫有名的‘狂鹰’中校吗?
“我父母的后事当时是谁办的?”
叶无忧的问话,让宫源立马就恢复常态。
“是一个女孩!说是你的同学。只是当时忘记问名字了。”
“还有你弟弟也是她送到医院在照顾。”
叶无忧抬头叹了一口气。
“统领?您知道是谁?”
点了点头,叶无忧回答道:“知道。”
一些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来。
青春岁月,白衣飘飘。
如果十年前没有去参军的话,这位还在记忆中的女子,现在可能和自己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吧。
只是理想不同,终究还是分道扬镳。
纯纯的初恋刚刚发芽,就被扼杀在了情窦初开的年龄。
“回来了,除了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情。有些思念的人也该去见见了。”
“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就在叶无忧自言自语的时候,宫源插话道:“对了统领!一直有一个事情想对你说。”
“我记得在医院的时候,她还牵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两三岁的样子。和你弟弟有些相似,很有可能是你的侄女。”
“是吗?”叶无忧眼神突然放光,又突然间恍然大悟,“对呀!几年前家里来电话,说是小林结婚了,肯定生有孩子呀。”
这个时候,他突然急切了起来。
“这个女孩的消息呢?现在知道她在哪里吗?”
“我这就派人去查问你那个同学。”宫源立马回答道。
叶无忧打断了宫源:“不用,我亲自去问她。”然后继续问道:“那我弟弟呢?现在有他的消息了吗?”
开车的刀飞道:“暂时还没有。只是知道,他是在三个月前突然失踪的,我已经派人在他经常活动的地方调取摄像头了。”
“而且,你弟弟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周围的居民对他的印象很深,可能马上就要有消息了。”
叶无林精神的问题,叶无忧在回来的途中就已经知道了。所以这个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来多么大的怒火。
倒是一旁的宫源恶狠狠的说道:“这海川集团真是罪恶滔天,还有什么‘宁海五大家族’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就陪他们好好的玩玩吧!”
一抹邪魅的微笑浮现在叶无忧脸上。
“说换一个天,不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