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经过调查之后发现,这达头可汗的死状和那都蓝可汗的死状是一模一样,所以就断定是同一人所为,既然都蓝可汗死的时候长孙晟已经是没有嫌疑了,那这次也就不是他,至少,很多人都觉得不是他长孙晟干的。”阿塔点了点头然后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哦?就凭着这点东西就断定不是长孙晟大将军干的,看来那东突厥的内部也是不怎么团结啊。”萧守仁听完之后细想了一遍,然后说道。
“萧大人果然是慧眼如炬,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东突厥的内部肯定是有人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给收买了,所以那股子浑水是越搅越混了,让人看不清真实的状况是怎样的。”阿塔表示同意萧守仁的看法。
“既然看不清那就等雾散吧,我们还是说说那启民可汗后来怎样了。”萧守仁笑了笑然后让阿塔继续讲下去。
“就在十年前,那达头可汗死后不久,草原十八部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大家都是混战不止,都在忙着争地盘,大家似乎都忘记了远在中原的启民可汗,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们大隋皇帝派当时的大将军杨素协助启民可汗北征,势不可挡啊真的是,草原上面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可以固守的城池的,启民可汗他们打的就是以战养战的主意,就像是一阵旋风扫过大草原,铁骑踏过的地方都是被征服了,当时漠北大乱,许多部落归附启民,启民便成为东突厥大可汗。”阿塔一口气把事情的结果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当真是天意啊,都被都蓝可汗和达头可汗逼到了那个地步,竟然还能翻身,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谁也不能断定谁就一定顺风顺水到底,冥冥之中天注定啊。”萧守仁听完之后大发感慨。
“嗯,我父亲以前就跟我讲过,说是人的这一生吧,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命运是排在第一位的。”顾葳蕤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萧守仁的看法,如果不是命运的话,那她也是很难遇上萧守仁的,一个是小家碧玉的闺秀,一个是江湖中的草莽,朝廷中的忠臣,江湖中逃亡的沦落人,能在一起聊天,能在一起谈人生谈理想的,这只能用命运这么神奇的东西来解释了。
“谁说不是呢,也正是因为这样,启民可汗的一切,包括权利等于是大隋朝的皇帝赐予的,如果不是杨素帮他北征的话,那启民可汗也许没有利用价值,早就成了那大草原上那些个野草的肥料了,启民可汗对于大隋朝有一种报恩的感情在里面吧,所以对于大隋朝一直都是敬重的态度,大隋皇帝的话就是金科玉律。”阿塔继续说道。
“看来这启民可汗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有着一颗报恩的心,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大隋呆久了,发现大隋的势力和实力不容小觑,不是那战后的突厥抵挡得住的,所以选择的委曲求全,这也是有可能的,这些事情,谁又说的定呢?”萧守仁不置可否,不同意也不反对。
“萧大人真的是不好糊弄啊,这都能说出一番让人改变旧观念的说法来,佩服,但是那启民可汗当真是对于大隋恭敬有加,大业三年,启民可汗南下榆林朝见当今的大隋天子。大业五年,也就是三年前,启民可汗再往东都洛阳朝见天子,也就是在那一年,启民可汗患疾而终,其子咄吉继位,是为始毕可汗。”阿塔说道。
“哦?五年前的时候,那是圣上巡游的时候对吧?”萧守仁想了想说道。
“没错,就是那次,那次大隋的天子走了好远,都快越过长城了,我听闻,就是那次的巡游才产生了征伐高句丽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阿塔点了点头表示萧守仁说的对。
“呵呵,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吧,谁知道呢。”萧守仁打着哈哈,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其实萧守仁已经是从虞世南那知道了,那时候正是那裴矩在杨广的耳边鼓吹高句丽是中原领土的,所以才有今年的征伐高句丽战事。
“不说这个了,不知道这始毕可汗怎样?是不是也和他父亲一样呢?”萧守仁转移话题地问道。
“不,一点也不一样,这始毕可汗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传奇的可汗了,没有人摸得准他的心思,即便是最得他意的义成公主也就是现在可敦,那也是不能完全知道他的想法,他的想法就像是那苍茫的蓝天一样的深邃”阿塔佩服的说道。
“哦?那倒还真的是苍天派下来给你们东突厥做君主的啊,看来东突厥的崛起不是什么问题了,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萧守仁听完之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但是在这始毕可汗还小的时候却是不是这样子的,大家都不怎么看好他,只是觉得这孩子有些怪,让人不能理解。”阿塔笑着说道。
萧守仁听完阿塔的话之后好奇地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阿塔回答道:“比方说,小始毕才十三岁时,竟然是一身的汉服,长袖广舞,打扮成汉朝仙女的模样,围着那篝火跳女舞,竟让大草原上许多男子为他动心;稍大一些后,有捕鹰人说那干都金山顶上有神蛇,甚至于有人说那是东突厥的守护神,但是他却是不相信,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到山顶,找了三天三夜,没有见到蛇影,这才罢休。还有一次,有一户人家被人全部杀害了,但是那个凶手却是当场就被抓住了,当时那凶手死活都不承认自己杀人了,所以按照草原的习俗来解决,很简单,就是在铺满火红滚烫的薪炭上面走上一回,如果能够走过去,那就是证明心中无愧,不是凶手,那凶手真的走了,但是只是一步而已就已经是呼天抢地了,但是那部落里的族长却是没有处罚他,因为他用钱收买了族长,那时候正巧年轻的始毕可汗经过那,始毕可汗便起身说道:“若是我能够从这薪炭的这头走到那头,是不是就可以判他的死罪?”说罢,果真是脱下鞋袜就往那薪炭上面走去,场上的人都闻到了皮肉焦灼的味儿,直到通过了那薪炭铺就的滚烫之路,始毕说道:“这样就成了吧?”族长没办法,只得判凶手死罪。你说,这不是奇怪是什么?”萧守仁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阿塔又道:“更可气的是,启民可汗死后,治理丧事,在牙帐中诵经超度,请的都是中原有名的得道高僧,故朋亲友也都来了,谁知身为丧主,始毕竟久久不来,最后来是来了,却不穿丧服,反而穿得破破烂烂,光着脚,披散头发,进了灵堂,一句话不说,便拈起一炷线香。大伙儿当他要给启民可汗上香,不料他竟将线香往那裹着老可汗的席子上面一扔,哈哈大笑,扬长而去。当时不只臣子们惊呆了,做法事的僧人也气坏了,都说他不止是怪人,更是狂徒,是魔王。”萧守仁听完,不由得哈哈大笑,顾葳蕤奇道:“萧大哥,你笑他们的始毕可汗吗?”“没有,我笑的是那些错把一有为青年当成怪人看待的人。”萧守仁一个人痴笑道,“穿女装,跳女舞,足见此人不拘小节,绕有情趣;上山寻蛇,足见他天性好奇,大胆无畏;勇踏薪炭路,可见不仅仅是极具勇气,更是可见他处事公正,敢于担当。至于身穿破衣,亵渎灵堂,第一,可见此人天生铁石心肠,绝不会受制于常人的情感;第二,可见他藐睨世俗,不拘常法,世间一切规矩,对他不过狗屁而已。嘿嘿,那些僧人知道什么,佛法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佛法是什么?规矩又是什么?全都是留给人来破的。”
“啊!”阿塔听完萧守仁的话之后目瞪口呆地盯着萧守仁,活像是见了鬼了,顾葳蕤的眸子里也满是好奇地盯着萧守仁。
“古来英雄皆寂寞,只因心事无人懂,难怪有人直叹知音难觅,知己难寻。”萧守仁看见阿塔和葳蕤那副吃惊的表情之后不由得感慨道。
“萧大人当真是不是一般人,现在是再也没有人敢说始毕可汗是怪人了,这两年来,他那铁血般的手腕已经是把东突厥内部不服他的那些人一个个的弄没了,现在的东突厥基本上就只剩下两个声音了。”阿塔佩服的说道。
“嗯?两个声音?此话怎讲?”萧守仁很是好奇了,刚才还说始毕可汗已经是用铁血手腕把东突厥清扫了一遍,那就应该是只有一个声音而已啊,怎么还会有两个声音呢?
“你们有所不知啊,那第二个声音是你们汉人啊,就是你们大隋嫁过来的义成公主,也就是现在的东突厥可敦,她很得始毕可汗的意,所以她的话很有份量。”阿塔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看来这义成公主也是个人物啊,能把这么一个枭雄似的人物牢牢地抓在手里,可见她的不简单啊,巾帼不让须眉啊。”萧守仁听完之后感慨道。
“不过现在的东突厥已经是乱起来了,我们这次出塞估计风险也是比较大的。”阿塔说道。
“嗯?此话怎讲?”萧守仁不解。
“始毕可汗听说是昏迷不醒好些天了,我昨天在那个部落休息的时候听见那些突厥的牧民在议论。”此地已经是突厥境内了,昨晚上萧守仁他们就是在一个小部落里面休息的,但是萧守仁他们不懂突厥语,所以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这阿塔就不一样了,他是突厥人,当然是听得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