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才过,阳光正好,包正准时来拉公孙泽去喝酒。【大、书、包、小、说、网WWW.dashubao.cc】按公孙泽的意思,开车过去、喝完了就直接回来,目标明确、效率最高,别浪费上班的时间。这当然不是包正的计划,他不让公孙泽开车免得他有借口不喝酒,只让司机把他们送到滨江路,然后到青年广场去等他们,公孙泽知道他打定主意走过去,也没有特别坚持,两人就沿着江边并肩散步着走下去。
因为是工作日,滨江路上的游人虽然不少,但相对周末已不算特别多,风景比往日所见更多了些安静和悠闲的味道。公孙泽本来还微皱着眉头,但这样的春天、这样的江边、这样的清风和旁边包正弯弯的一双笑眼,确实赏心悦目,一路走下来果然心情好了些。
包正完全了然他的情绪甚至比他自己还清楚,故意说说笑笑逗他开心。两人就这样说说走走得来到一座桥边,公孙泽不由站住。包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桥上一个老人推着铁皮筒在卖烤红薯,尽管桥上极为开阔,风过处仍能闻到诱人的香气。
包正笑问:“怎么馋了”公孙泽笑道:“我请你吧”包正挖苦道:“你会挑吗”公孙泽白了他一眼,走上桥去,对老人说:“麻烦帮我挑一个小一点的。”他还记得包正说的“最香只能吃三口”。老人忙答应了,低头去炉中挑。
包正信步跟了过来,一边看炉上已烤好的个头偏大的那几个,一边看着老人挑拣:老人偏着身子用左手去够炉中的红薯好象身体不太协调的样子,包正不经意扫了他右手一眼:袖管朝下,底端是空的是个独臂老人
包正心中一动,后面一阵风冲了过来,老人一闪身手中红灯一闪他已经被冲上来的青年一下子抱住,两个人翻滚过栏杆一起冲落桥下
包正暗道:不好那红灯是引爆装置公孙泽看到变故一时怔住,包正来不及解释,一下将公孙泽扑倒在地,抱住他顺着桥的坡度向下没命地翻滚出去两人滚出十米远,包正将公孙泽整个连头带身护在身下,自己没遮没盖,只好咬牙闭眼,一边在心里反省:“看来平时不能乌鸦嘴这回真要同归于尽了”一边希望老天保祐是常规炸弹,最好冲击波和弹片不要太犀利,不然自己就成筛子了
就在此时,另一个青年冲上来将炉子踹向桥下,不想那炉子下面手推车的扶手卡在桥栏杆上那炉子中有明确的滴答声传出来那青年本来踹完立时后退,回头见车子没有坠落,只好再次冲上去,跳到栏杆上用力掀翻车子底座,一声巨响连人带车一起坠落桥下,立时被入海口势若滔天的江流吞没。
包正半睁眼看到这一幕隐约认出那青年的背影好象上次在医院采访自己的那位记者但当下总算警报解除,他才发现公孙泽被自己压在身下,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关键是额上竟全是冷汗。他本能地一惊,只怕自己翻滚时压伤了他,转而才发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自己的一只胳膊将公孙泽拦腰箍紧在自己身上他虽然双手好象在后背抱住自己,那双臂明显用不上力,只是象征性地搭在一起原来是自己的另一只胳膊死命搂住公孙泽的脖子他几乎无法呼吸
包正意识到自己的力度有些过了,何况还压在他的身上忙放松双臂力量,只让腰部用力,轻转半圈,将他转到上面的位置而自己压在下面去。但方才逃命要紧,搂得再紧也不觉得,此刻松了紧度,两人身体在翻转中反而有了些许空隙和轻微摩擦,包正明显感觉到公孙泽几乎是贴着自己的身体,由紧紧地交迭在梦一般地旋转中身心一空地压在自己的身上公孙泽上半身立起,于是他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包正的身上,尤其是紧贴着的腰、腹、还有下面那可怕而诱惑的味道瞬间由心底“腾”地蹿出,包正的身体立刻不管不顾地、忠实地做出了反应
本来公孙泽被包正带着滚得晕头晕脑地,只觉得腰被他勒得快断了不说,脖子更是箍得喘不上气来。好不容易转到他在上面包正略松了手劲,他刚能喘着缓过来一口气,迷迷糊糊地半支起上身想起来,突然压在下面的身体一震关键的位置居然硬了公孙泽就算再没谈过恋爱他终究是个正常的男人,立马神智全清醒了一个翻身就从那个位置跳了下来,象被蛇咬了一口的兔子一样恨不能手脚并用地飞快地退缩到一旁桥边上两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包正,都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打他好了
包正当然知道自己闯祸了,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可怎么好意思开口解释包正只能有些尴尬地坐起来看着公孙泽,转着眼睛想“他究竟发现了多少”,一边用舌头顶着腮帮子这脑子居然不知死活地回放起刚刚两人紧贴着翻滚时身体上被烙下的销魂滋味
这表情简直是欲盖弥彰的死不改悔、死有余辜公孙泽气得跳起身转身就走旁边一位黑衣女子一拉他:“等一下,先生”公孙泽一怔间,还未反应,旁边冲过来一位女士不由分说将那女子的手臂一拧、一转,将她整个人转了180度向后正是小敏黑衣女子手里一把又窄又长的匕首本来刺向公孙泽,被小敏一转匕首“噗”的一声刺进了小敏的侧腹小敏左手一把将她紧紧地搂死在自己的身上右手的匕首也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她的身体,二女紧抱着翻入江中。
这时周围的人都炸了窝一样开始兴尖叫着四处飞蹿包正一下子跳起来,拉着公孙泽随着人流往外跑不想,公孙泽一把甩开他的手,低喝一声:“分开跑”转身冲进了人流,立时不见了包正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不跳了,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不管不顾地大叫道:“不要分开你回来你回来”手一旦放开,两人立即被人流冲开,将黑的夜色中哪里还能找到他的身影
他被人流冲得跌跌撞撞,但仍不死心地用力向公孙泽消失的方向搜寻着,这时一只手臂将他护着推向一边,是陈立包正觉得自己的嗓子紧张得快发不出声来,仍用尽全力尽量清晰地喊道:“马上去找公孙泽无论是谁,无论死多少人,你把他给我找回来活着找回来”他血红的双眼中满满的都是杀气陈立马上放开他,飞快地冲进人流,一边用对讲呼叫:“狮子、耗子过来江边56号位置树下保护一号,其它所有人,分散寻找二号”
公孙泽随着人流向商业区的人行道涌去,一边退一边留意着包正那边,看到一个背影象陈立的人朝那个方向冲了上去,他放心地转回头,竖起大衣领子尽量遮住脸快速地退去他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他不知道,离他半径不过一米的范围内已有三个人已分左、中、右三路将他的几个可能方向都控制住了,只是暂时没有收紧,而是随着他一起向外退,另有一个人已经守在前方,静等合围之势完成,就会动手。
公孙泽一边退一边四下观察,突然一转身进了旁边一家卖瓷器的店铺从而脱离出躁动而危险的人群一进店,他立刻闪进柜台后面的店员休息区。几名店员吓了一跳,有两个忙跟进来叫道:“先生,这里是库房不方便进入”公孙泽已进到里屋,只回头道:“外面人太多,我在这里挑几件东西就走”只见前面那个店员还想伸手拉自己,全然不知跟在后面的那个店员两眼翻白已经软倒向一边后面跟着进来三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当前一人正是一记手刀放倒那个店员的人。
店员从公孙泽的眼神里看出危险,回头去看时,公孙泽叫道:“小心”一边一把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旁一带但后面紧跟着那人手中一闪,银光过处,店员已倒在血泊之中公孙泽只拉过来他的尸体,倒溅了一身热热的血水。
公孙泽明白,这三个人是来取自己性命的人。虽然心里慌乱,但终究不是很怕,反而镇定地问:“谁派你们来的”当先一人沉声道:“文件在哪里你交出来,也许可以留你一命。”公孙泽点点头:“好说。你先回答我:谁派你们来的”
后面一人道:“别跟他费话,他在拖延时间头儿说杀了他,就知道他不会交出来的。”
当先二人分左右逼上前,手里都是明晃晃的软剑。公孙泽背靠着墙站在那里,退无可退。左右两边倒是摆满瓷器的货架,上面的瓶瓶罐罐也许可以抵挡一阵公孙法苦笑:平时自己就很少运动,更不要说锻炼和健身,就是把这些东西都搭进去,估计也救不了自己的命。一向结果导向的他,决定还是不要糟蹋东西了。
只是盯着当前一人向自己挥舞起手中的凶器时,公孙泽突然想到:包正会知道自己死在这些人的手中吗刘方会按协议收编孔雀员工吗包正呢他会放过包正吗包正会继续让陈立和吴天杀人吗比如杀了这些人为自己报仇其实,没有必要,他不想包正的手上沾上这些人的血,其实包正的手也挺漂亮的,斯文白净,一点都不象他那人那么腹黑
这就是他失去知觉前,脑海中闪过的最后有意识的思维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