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如此说道,无非是听信了甑道远甑总兵之言,相国慕容征心中大骂甑老贼,碍于此间形势,如果发作的话,无疑是真落了甑老贼的口实,慕容征自是满口争辩之语,“太子殿下,请您听微臣解释微臣是去了西疆边境没有错,与萧子都对峙失利了,更是事实可是太子殿下,皆是因为甑总兵他诓本相国能在附近埋伏数千精兵,可是到最后,没说一个精兵,就连一根箭矢都不曾见到太子殿下,请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切莫冤枉本相”
“哼是吗慕容征亏你还是一国之相呢,竟然屡出妖言,辛苦甑卿家早已料到你会这么说,叫本太子提防与你,本太子以为给你认罪的机会,你会意识到失态的严重,负荆请罪,如今你却冥顽不灵”
拂袖得太子殿下月溟初满脸狰狞之色,他两眼迸发出一股对相国大人极为失望极为痛恨之色
相国慕容征无奈得往后趔趄而去,什么话都被甑总兵一口提前说了,他自己还能说什么就是想说,太子殿下月溟初也是充耳不闻的,因为太子殿下根本就不相信,怪只怪甑道远这个老贼的动作比他早了一步。
相国慕容征现在每每说的一句话,都是徒劳的,在慕容征惊骇和愤怒的时候,太子殿下月溟初一句话,就足以叫他恍如掉入二月倒春寒的冰窟之中,“众侍卫,将罪臣慕容征打入天牢,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探监”
早已隐匿在两旁的皇宫侍卫们,动作都是又快又麻利的,三两下之间,就把相国拽起来,然后拖下去,慕容征想要叫,可他叫出口,好歹他是一国之相,地位尊崇,怎么可以叫人看低了去,再说,大喊大叫的话,落入甑道远的眼里,岂不是叫他笑掉了大牙
在拖出去的那一刻,慕容征选择隐忍,看着大殿下月溟初削瘦的背脊冷然得对着他,他之所以会是这般,在此之前,甑道远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多少对于自己不利的言辞来老夫总有一天要让你甑道远死无全尸慕容征暗暗发狠,在天牢之中,未尝就没有恢复相国之位的可能
相国大人被囚禁天牢的消息,顿时间叫皇宫冷宫内的慕容仙歌心乱如麻,她面色犹如土灰,早些听闻那个卑贱的庶妹云岚跟了西疆国住区了西疆,更是成了兰陵王妃,她的心就很不甘心,无不希望慕容云岚这个卑贱庶妹早点死去,原以为相国爹爹在朝,总有一天太子殿下月溟初会看在相国父亲的脸面上,恢复慕容仙歌的太子妃之位,谁知道,昭封太子妃的旨意没有及时传导过来,却听到相国父亲慕容征被打入天牢。
怎么会这样
月溟初,你好狠的心,这般对待臣妾也就罢了,还要把臣妾那年老体迈的父亲打入天牢,天牢环境有多恶劣,恐怕没有人是不知道的,那里充斥着大臭水沟,沾染瘟疫的老鼠横行,供应的菜肴都是馊臭烂,连猪圈里的破猪都不吃的。
慕容仙歌一想起相国父亲呆在天牢深处,得罪了甑总兵甑道远没有机会被释放出来,她就恨不得立刻去死,这样死了也落得了个清净了,归根结底,慕容仙歌担心他的父亲,最终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自己如今唯一可以帮助他的人,都被打入天牢,还有谁可以拯救她呢,难道还要需要断了双臂的江湖鬼医不可能,直到现在,江湖鬼医都不知道逃窜哪里去了,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下落。
江湖鬼医多次蹂躏着慕容仙歌,却没有令慕容仙歌感觉到痛苦,只是因为江湖鬼医能够帮助她,达到她的一些目的,只要慕容仙歌能够适当得献出,说白了,这还是一种交易的模式,只不过来得更加原始,更加而已。;;;;;;;;;;;;;
如果慕容云岚和慕容仙歌,哪一个女儿的性情更能接近相国慕容征,那么当之无愧是慕容仙歌,这一对父女两个堪称极品,他们都热衷于交易,更因此乐此不疲。
相国府邸,万寿园。
老祖宗拓跋氏一脸忧容坐于上首,万分痛心,“征儿他怎么突然被太子殿下打入天牢了呢”
“听宫里经过打点的小太监们说,好像是甑总兵在此之前对太子殿下说了什么,按奴才推断,肯定的甑总兵诬陷相爷,所以相爷才会被”
开口说话的,是掌事院的福伯,他实际年龄跟相国大人差不多,可他长年劳作,双鬓斑白,却不似相爷那丰神俊逸。
二夫人杨氏也坐不住了,眼底噙着淡淡是湿痕,“老祖宗,云岚和她房里的丫头也不知所踪了。失踪了好几天了,前几天肚子不舒服,便没来打搅老祖宗清修,不过妾身也听说梨妩丫头她”
“我听宁赵二家的说起过,说征儿要我房里头的梨妩办点事,你看看都几天了。”听着杨氏讲起来,老祖宗双目一轩,眼珠子不可置信得瞪若龙眼,“这么说,梨妩是跟白霜一起走的”
掌事院福伯面色严峻,“老祖宗,二夫人,您们不知道呢吧,听宫里头传来说,云岚二小姐嫁给了西疆国主萧子都了”
福伯喋喋不休得说一通,身处于内宅之中的拓跋氏还有杨氏,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皆以为云岚嫁到长溟宫去,做太子妃娘娘了,谁知道,却是转瞬之间,变成了西疆兰陵王妃娘娘。
就算不知道此事内情,不过老祖宗拓跋氏仍然不相信云岚孙女能无缘无故做这事儿,想必定有着什么苦衷,当老祖宗拿眸子凝向二夫人杨氏这边的时候,杨氏就挺着大肚子,对着老祖宗跪下,“老祖宗,这事儿听来,是云岚的不是。如果此事与云岚没有半点关系,怎么会连累到相爷的身上,让相爷他一个人被打入天牢了。进了天牢,到头来都是生门无望呀,老祖宗”
“媳妇你快起来。仔细你的肚子。”老祖宗下意识得叫梨妩大丫头下去搀扶着二夫人起身,却没有想到,一个手指头指过去,却是稍间的宁赵二家前去搀扶着二夫人杨氏起身。
宁赵二家扶起杨氏之后,正了正衣襟,朝福伯使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内宅妇人之间,还是宁赵二家她这个妇女开口说话方便,福伯到底的男人,宁赵二家对着老祖宗、二夫人道,“老祖宗,二夫人,切莫抢着伤心。此事没有弄清楚,这大皇宫从古至今传出来的事情,几声真几分假呀,还是想个办法去天牢探相爷的监,问一问相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真正弄懂了,就不愁怎么搭救相爷了,要是茫茫然胡乱做气一通,只能使失态变坏呀。”
“嗯。宁赵二家,你考虑的很对。”拓跋氏由衷得点点头,她的确是承认自己老了,这事儿如果搁在以前,不管自己多么担心,也一定会先调查了个子丑寅卯来,不至于因现在老昏的自己怔懵了头去。
二夫人杨心澜连忙拿锦帕擦拭着泪痕,“妾身是妇道人家不懂,老祖宗您可一定要弄清楚,最好,最好是能把咱们家的老爷,还有云岚一起说回来。”说实在话,杨氏听说亲生云岚嫁给了西疆国主萧子都,成了兰陵王妃,这名号倒是好听,却也不知道西疆国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儿,自己是不曾见过的。如果人品各方面都挺不错的话,杨心澜倒是愿意让女儿云岚嫁给这样的好男人。
“可是天牢重地,岂是常人可以探监的”拓跋氏面色沉稳,她的先父慕容光,是上一任的大华宰相,权倾朝野,所做的政绩比起现任宰相慕容征而言,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那刚愎自用的太子殿下月溟初竟听从甑道远甑总兵的话,摆明了是不把相国放在眼底,那么探监牢一事,基本上可以告吹了。
不经过大华皇朝有一个特例,当朝一品诰命终身可以探监一次,唯独只有一次,这个特例自大华开国那日起,大华先祖月元祖就设定了这么一条奇葩的律条,按道理任何人任何时间不准探监天牢,天牢便是死牢,关押十恶不赦罪臣的囚禁之所,岂是常人可以随意探监的,听说是大华先祖月元祖年少时还不是大华皇帝之时,在民间沦为草寇被一条毒蛇咬伤,差点毒发身亡,要不是锦绣春一老妇以口吸取毒液,恐怕月元祖早就死了,他若是死了,如今的大华皇朝压根儿也就不复存在了,更没有后面延续数百年的基业了。月元祖登基为帝,便把这个老妇提拔为当朝一品诰命了,又一次,老妇的二儿子犯了圈地大罪,二儿子把京城郊外的百里之地划给盖别院所做,还不惜动用了王氏村的祖坟,按照大华律法当斩首的,月元祖便把把他囚禁在天牢,月元祖为了能让恩人探监,便凭空生出了这么一个特例。
莫不是因为这条奇葩的条例,拓跋氏根本就无法探监成功了。
当日,拓跋氏就乘坐轿子进宫,她乃当朝一品诰命,面向皇帝的时候,是不需要下跪的,只需要行轻微的礼,再说,深居长溟宫殿的太子殿下月溟初距离他登基大典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今端午未到,那就是太子,拓跋氏是不用下跪的。
二夫人杨氏本来也想去的,不过被拓跋氏唬住了,杨氏她地位卑微,有什么资格获得探监得是当朝一品诰命才是。
大华长溟宫殿。
“诰命老夫人安好。”太子殿下月溟初双拳微微抱了一下,算是见过拓跋氏她老人家了。
当朝一品诰命夫人是月溟初的先皇父亲诰封的,太子殿下月溟初可不敢不认同,如果还没有登基之前就否决了先皇的一切决策,那就是天大地大的不孝,是没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新皇的,这一点,月溟初再清楚不过了。
“老身参见太子殿下。”拓跋氏广袖轻轻摆,就要对着他跪起来。
拓跋氏这个年迈妇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就算先皇在世的时候,这一位当朝堂堂的一品诰命也是无须下跪朝拜的,如果像自己跪了,岂不是说明本太子要比先皇还要大么朕这个皇帝到底还当不当了
太子殿下月溟初极为惶恐呀,“诰命老夫人这这可使不得呀万万使不得呀如果您执意要这么做,等本太子百年归去,如何面对仙逝的先皇呀,请诰命老夫人切莫如此,切莫如此呀。有什么事情直言不讳就好,如果顺应道理,本太子自有决断。”这个老不死的,来到本太子的长溟宫,还不是为了老狗贼慕容征相国一事,他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如果这个老不死真要去探监他儿子的话,本太子也只能同意了,这可是大华律法上面记载得清清楚楚的案例,本太子岂能因为这个,而让满朝文武们议论,这可是对本太子即将要成为大华新皇的大大不利呀。
“请太子殿下还是放老身去天牢探监我那不孝的儿子吧。老身知道相国他做了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事情。不过请看在老身年迈体弱,还要来皇宫求太子殿下的份上,让我去吧。”
到底是形势逼人呀,拓跋氏第一次露出悲哀之色,如果不求他,谁知道月溟初会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不让见自己的亲生儿子征儿倒是轻的,如果现在立马让征儿死呢,白发人送黑发人,拓跋氏承受不了这般剧痛,她倒是希望现在去天牢受苦的,是自己,而不是儿子慕容征。
这个死老太婆哼就是你不求本太子。本太子也要放行的。难道本太子还害怕你一个行将就木,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婆会劫狱劫走相国大人不成,太子殿下月溟初详悲痛得双手拱了拱,“诰命老夫人严重了。老夫人现在可以随时去,本太子叫小元子太监在跟前引路吧。天牢重地,冰凉湿寒,本太子还是劝老夫人别去了,搞不好寒气入骨髓修养不得当,把老命陪了进去,如果因此这样的话,本太子的良心会受到责备,到时候老夫人见了先皇,先皇一定会骂我这个当太子的,怎么舍得让老夫人去冒着那样的生命危险呢。”
傻子听不出来,难道聪明人听不出来,太子殿下月溟初是在咒拓跋氏老夫人死么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太监小元子也听到了,他也就那么哆嗦一下,可不敢有什么错乱的方寸,反正太子殿下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否则先不管老夫人怎么样,小元子他这个小太监得先死。
在尘世漂浮了一世的拓跋氏见惯了人情冷暖,她吃的盐巴比太子殿下月溟初吃得贡米都要多的多,岂能不明白太子殿下的狠毒心肠
拓跋氏嘴角一个料峭,正了正身子板儿,手拄在青竹拐杖上面,就不免悲从心中来,这把青竹拐杖是云岚孙女亲自做给自己的,可她今时今日去了哪里了,还有贴身大丫头梨妩也离自己而去,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必是儿子慕容征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才逼迫得孙女儿和众位丫鬟们如此啊。想到这里,拓跋氏再听听太子殿下月溟所说的那些话,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月溟初他是谁不就是出生好一点,生在皇族罢了,倘若换了别人,像他这般不尊老爱幼,灭了人伦的人,早就不知道破落成什么样儿,可悲呀,大华皇朝若是落入此等人的手里,距离衰败的日子就不遥远了哟。
这些话,拓跋氏心里头掂量了个跟明镜儿似的,她只能深深得藏在心头,也不屑说出去,如果真的说出去了,恐怕相府真的是要大祸临头了,这个刚愎自用的狠毒昏君老天爷您老人家,一定要开开天眼呐,可不要让他祸害天下的黎民百姓呀。
拓跋氏在心中呐喊着,拄着青竹拐杖,跟随着太监小元子的步伐,一步步得往长溟宫走去,皇宫之大,拓跋氏是知道的,穿过了数十宽敞的宫道,往西边再走一千米,便是大华冷宫,拓跋氏知道大孙女慕容仙歌被囚禁在那里,作为慕容仙歌的老祖母,拓跋氏何尝不伤心,只是这一切都是拓跋氏自作的缘故,好歹的血脉相连呀。
走了接近大半个时辰,拓跋氏她好歹是当朝一品诰命,按道理,应该太子殿下会赐她一座轿辇传行的,可是没有,一个随身行走的宫婢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太监小元子。拓跋氏随身的相府婢女们都在宫门外头等候着呢,可是没有太子殿下旨意,那么个婢女们,还有抬着轿子的轿夫们是不能够进入大华宫廷的。
几个有良心的相府婢女们在宫门外叹息着,“哎,不知道老祖宗她老人家在偌大的皇宫里头有没有乘坐轿辇,如果没有的话,她老人家消受得了么”
“应该会有吧。老祖宗身为大华当朝一品诰命。位份至尊。想来是有的。”拿一只手擦着额头间汗水的轿夫,一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日头,一边说着,“日头甚大,没有的话,可不得了呀,老人家最禁不住中暑的。”“去你的乌鸦嘴。”腰间束着红腰带的相府二等婢女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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