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杂役正一五一十地给老鸨讲解整个事情的经过。原来这醉汉是要强迫这女子卖身,可这女子并不是卖身的妓*女,只是陪喝酒吃饭表演节目,谋个生计,说到底还是清白人家,可那醉汉却偏要如此,故而抵死不从,惹得那醉汉大怒,这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只听那醉汉口里骂道:“你这贱人,既做了这娼婊,如何非要装清高,难道是嫌老子出的价码不合你意,便不肯让老子尽兴?真是贱人,看老子不一巴掌打死你!”口里说着话,手也不闲着,右掌伸出,一巴掌拍向那女子。
那女子坐在地上,也不还嘴,就只顾哭,哭的稀里哗啦,满脸泪水,让门外看热闹的都起了恻隐之心。
老鸨眼神一厉,手腕翻动,那醉汉便只觉得有一股无形之力托住了自己的手,无论百般使力,这手掌死活拍不下去。
醉汉心中恼怒,抬头怒视老鸨,道:“我说老板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这店里的娼妇触怒了老子,莫非还不能让老子出出气?我看你是吃饱了撑得,不想要命了。”
老鸨听了,面无表情,只嘿嘿一笑道:“这位客官,奴家店里的丫头,自有奴家的规矩惩治,不牢您费心。奴家在这先给您陪个不是。看在奴家薄面上,不如您高抬贵手,今日你在奴家店里的花费尽数免单。奴家另会打理宝贝,弥补您的损失,您看如何?”
那醉汉听了,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之后,却又提起嗓门道:“这可不行,老子既花了钱与你,便是你天大的恩人,无论如何你需得让我满意,休想用几块破铜烂铁就将老子打发了。”
老鸨听了,心下明白,这厮如此说话,其实已是答应,只不过要看老鸨出价满意了,方才点头同意。看着厮一身穿着打扮,想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多半眼里也没什么大见识,不如就好歹出个价,打发了他得了,以免因为这件小事,影响其他客人的生意。
心中打定主意,老鸨语气干脆道:“奴家愿出白银五两给客官陪个不是,您要是觉得合适,奴家现在就吩咐下人去给您取来。”
五两银子在老鸨看来,对于醉汉这样的混混人等,已经是大数目了,定是可以解决此事的。但没想到那醉汉听了此话,却是一脸乖张模样,提高音调道:“开什么玩笑,五两银子就想把老子打发了,你当老子是叫花子吗?光你这屋子和这贱人一晚上的费用,就不止一两银子,你给老子五两银子,你丫的是拿老子耍乐?”
老鸨一愣,没料到醉汉这个反应,怔了下后,面色渐渐沉了下来,话中已经带了些森森的寒气:“就五两银子,你要是不要,要了,就乖乖走人,这笔账奴家跟你一笔勾销;不要,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奴家就送你走,只是这手段,未免不太光彩。”
醉汉也是一愣,随即大怒,怒道:“你开什么玩笑,请老子走?老子倒要看看,你用什么手段请老子走!”
话说完,醉汉右手亮起黄色光芒,一记霸王拳呼啸着朝老鸨捣去。
老鸨没想到这醉汉还敢动手,口中“呵呵”一声冷笑,眼里冒出一丝戾气,伸出右掌,一巴掌拍开醉汉的拳头,刚才还明若光火的拳芒,却瞬息如同篝火被沉重密实的气压扑灭,那掌风却是不停,直扫向醉汉胸膛,眼看那醉汉就要结结实实吃了这一记铁掌,就在此时,醉汉身后却凭空冒出两个黑影,接着两道亮光划过,溅起一道血光。
老鸨嘴里一声痛呼,本能的缩回手掌。然后张开手一看,手心里一道狭长的伤口左右贯开,白肉翻卷,鲜血淋漓。
“南海的影流?”老鸨眼睛眯成一条缝,真力运转,只见伤口处渐渐结痂,只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真是没想到啊,你这小子竟能请来南海的武士。”老鸨眼里很是有些惊讶。身后,那两个杂役四处翻找,想找些布条绷带之类给老鸨缠手。那女子也止住了哭,虽仍是一脸梨花带雨,不失我见犹怜,但面色更显苍白,眼里满是惊惧,浑没想到老鸨会受伤。泪水冲刷下,那涂抹的胭脂粉刷出两道长长的痕迹,整张俏脸顿时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位于老鸨和醉汉中间,那女子早已被杂役慌忙搀扶开去,只留下两个身材矮小削瘦、头戴一顶圆圆的罩子、口带口罩、全身黑紫色紧身衣包裹,只留出眼鼻的武者。这两个武者站姿很是奇怪,他们本就身材矮小,个子乍看起来不过到李空腰际罢了,却还弓着身子,这样就更显矮小。只是那狭长的眼睛里透出的锐利邪恶的目光,紧紧盯着老鸨不放,让老鸨脖子上汗毛一竖,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两小步。
门外也传来几道惊呼声,有人忍不住惊讶道:“影流武士,这是南海的影流武士。只有影流的武者,才会使用这样的双尾刃。”人群中有识货者看清了那影流武士手中所持的器宝,忍不住便言之凿凿。
那是两把不过一尺余长的短刃,宽两寸,刃柄极短,仅在两名武士手中握着便看不到尾端。刃处狭长雪亮,看起来极为轻薄,仿佛瞬息便可吹毛断发。
李空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武者,他带着询问的语气对贾甜道:“你了解影流武士吗?”
贾甜点点头,道:“他们是南海魅影一族的。多数是一些杀手组织的成员,这个种族是荒古魅影的遗族,武技多以诡诈著称,让人防不胜防。曦陆闻名的影术便是他们的族技之一。魅影一族除了影流武士,还有魅流武士。魅流武士多位女子,专擅媚术惑人,曦陆历史上很多强者都是死在魅流武士之手。他们穿着也是全身包裹,难窥真容。魅影一族的武士十分阴狠诡异,往往能够通过暗杀等方式杀掉境界高过自己的武者,以后遇见他们,一定要小心!”贾甜一脸郑重其事地说道:“魅影一族多被雇佣当做保镖或刺客,但佣金很高。这个家伙能雇佣的起魅影一族的武士,想必也是有些来历。”
李空点点头,似懂非懂,只觉大长见识。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看那醉汉一身打扮虽说说不上寒酸,但也强不到哪里去,又能有什么来历?
醉汉得意大笑道:“怎样,是不是怕了,老子可是恩义会的人,还不赶紧擦亮眼睛,拿些金银珠宝珍奇玩意供老子消遣,还有多找几个漂亮姑娘。不然老子一个不高兴,当心你的小命不保。”
老鸨呵呵一笑,心中思量:影流武士平日里她也少见,刚才只一个照面便吃了亏,对面人多势众,恐怕是敌不过,她也四十好几的人,又是一家青楼的老板娘,向来养尊处优惯了,只因为这么个小事,平白吃了大亏反而不好,还是应该另找帮手。
只见老鸨对那杂役使了个眼色,杂役凑上来,在那杂役耳边小声吩咐几句,杂役立刻小跑出门,该是去寻帮手了。
那醉汉眼瞅着老鸨动作,许是仗着有两个影流武士保护,故而也不担心,原地找了个凳子坐下,气定神闲的喝起茶来,一副吃定了此的模样。
看醉汉这般模样,老鸨更是心头气恨,心中不停咒骂,恨不得将其扔到油锅里煎了炸了,心里只恨那援手来的太慢,才由得这厮如此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