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唯有狂风呼啸,唯有烟尘漫天,虚空荡起涟漪,不断扩散,卷起枯叶扬起尘埃,一片萧瑟。
“墨轩”
邱武在呐喊、在招唤,却没有收到丝毫回应,只有他自己依剑哭诉。
一刻钟之后,外围的烟尘逐渐散去,隐约间发现,几道身影匍匐在尘埃之中,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葛天躺在不远处,大口咯血,殷红的血水染红了他的衣衫,一柄银色长剑光泽黯淡,跌落在他的身畔,与他一样狼狈。
白逝水,原本的飘逸青年,此时已经从战狼形态中恢复过来,白衣尽毁,浑身****,道道伤痕布满他的全身,仰躺在大地上,气若游丝,连****的身躯都无法顾及了,哪还有一丝飘逸之资?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与墨轩对战的六名精英天才,此刻没有一人能够逃脱,俱都伤痕累累,失去了一战之力,如果非要寻找一名尚算可以活动的人,恐怕只有那名充满喜感的小胖子,一位神秘的傀儡师了!
在关键时刻,在战场狂暴的霎那,一具龟型傀儡出现在他的身前,帮助他抵挡住了大多数的攻势,但也紧紧如此而已,毕竟双方的攻击太过强悍了,瞬间将龟型傀儡击散破碎,余威依旧狠狠的轰击在他的身上,将他抛飞而起,摔落尘埃。
最为悲惨的是朱禾,这个三番五次遭受墨轩蹂躏的可悲的倒霉蛋,再一次中枪,倒霉的被狂暴的冲击波抛向一块巨石,结果可想而知,失去了防御手段的他,完全依仗肉身强度,生猛的撞碎了巨石,紧接着便昏死了过去。
“可惜”
葛天挣扎着翻过身体,望向战场中心被轰击出的巨大深坑,苍白的面庞上带着些许遗憾,在他看来,身处战斗中心的黑发青年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了,所谓的强大传承也必定跟随着他的陨落而灰飞烟灭。
“可恨”
不知何时,朱禾幽幽醒来,污血黏在发梢上,发丝贴在面庞上,让他的面容显得杂乱不堪,眼神中带着怨毒的忿恨,低声咒骂,痛诉墨轩身死未能留下传承。
其余之人表情各异不一而同,但从他们极少瞟向深坑的目光看来,已经将传承放弃了,认定墨轩已经身死,毕竟,他们身处外围尚且遭受如此重创,那身处中心区域的黑发青年所承受的压力可是他们的数倍,如果这样都死不了,那绝对可以称之为妖孽了。
狂风消逝,清风绕耳,屡屡柔风如同调皮的少女,轻轻的划过大地,缓缓的拂过云霞,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她驻足的地方,哪怕眼前的巨大深坑。
随着清风的吹拂,深坑内的烟尘逐渐稀薄乃至最后完全的消逝,其中的场景出现在眼前,道道沟壑纵横交错,似斧刻如刀削,都非常的巨大,那是被刚才的气劲切割而成的。
“怎么可能?”
葛天等人的眼光一凝,死死的顶着深坑底部,眼中满是震撼与不信,如同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黑发青年傲然的站立在深坑中央,身体挺直、铁骨铮铮,双目似秋水般平静,注视着外面的一切,不言不语如同雕塑,但从他周身浮动的澎湃气血来看,他绝不是雕塑,而是一具饱含强大战力的血肉之躯。
“墨轩”
邱武凝噎,望着风姿卓然的墨轩,声音带着些许呜咽,身躯轻微颤抖,如若不是毁灭古剑作拐支撑着他的身体,恐怕此时他已经摔倒在地了,无怪其他,怪只怪他此时的内心太过激动了,几欲不能自抑。
“不可能!”
朱禾痛苦的嘶吼,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们六人费劲力气,将自身的绝学演化到极限,拼的自己重伤垂死,都未能将这黑发青年击毙,甚至都未能给予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种心里落差太大了,难以接受。
如果说这六人中其余人只是因为对墨轩所获传承的贪婪而攻杀他,那么,朱禾完全是贪婪加仇恨,不仅仅是因为想要获得传承,更是因为接二连三的被墨轩拍翻在地,尊严尽失,此时见墨轩无恙,他是最为不甘的。
“噗,噗,噗”
深坑中布满几寸厚的灰尘,如同积雪,落脚便会踏出深深的脚印,墨轩就这样静静的走着,望着狼狈摔落在四周的对手,双眸平静,让人看不清虚实,无法揣度他内心的想法。
原本,以墨轩脱尘境巅峰的修为可以直接跃出深坑,但他没有,而是选择了最古老的办法,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了上来,每一次脚步落下在旁人耳中都不啻于魔音贯耳,因为他们不知道此时墨轩心中的想法。
或许,他会变身恶魔将他们残忍的杀戮,或许,他会给自己等人一个痛快,但绝对没有奢望墨轩会放过自己,毕竟刚才自己六人挑衅在先,合力围攻他在后,此刻他胜利了,过来收割自己的生命也不为过。
“不能束手就缚,他此时只是表象而已,否则怎会慢吞吞的踏步而来,分明是油尽灯枯了,只要我们压榨潜力,必可以将他击杀”
略微有些恢复过来的朱禾,摸索着从衣衫内摸出一枚橘黄色的丹药,吞入腹中,恢复了一些精神,望着踏步走出深坑的墨轩,声音嘶哑的咆哮着,招呼同伴拼死再发动一次攻击。
只是葛天等人未动,他们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妄动了,摇摇头,葛天出声:“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败了便是败了,只能怪自己的贪婪”。
其实葛天心中明白,此时的墨轩气血冲天,步伐坚定有力,哪有一丝重伤垂危之象,朱禾的鼓噪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即使再战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
“你很强,或许可与紫逸一战,我们败的不冤,只是……”白逝水眼中充满了落寂,似乎看淡了生死,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能否看在邱武的面子上,不要再折辱我们,给我们一个痛快”,说完看了一眼如魔神般走来的墨轩,闭上了双目,放弃了抵御,等待杀戮的到来。
“不,我们不能放弃,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再者,这是在黑魔狱中,他不敢杀我们的”,唯有朱禾在挣扎,眼神中有愤恨与仇视,望向四周,不愿放弃生存的希望,不想引颈受戮。
“我哥是……”
发现其余之人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语放在心中,朱禾内心头一次感到了慌张,望着墨轩,再次出声。
“聒噪”
只是,还未等他说完,墨轩一声大叱将他的话语生生压落,同时,伸腿如鞭猛地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抛飞出去,如同抽击一个破麻袋般随意。
朱禾实在太过讨人厌烦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墨轩的内心极限,即使一位圣佛在此恐怕也会忍不住出手。
“啊,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朱禾疯狂了,再一次被人以如此姿势羞辱,内心那份高于常人的自尊被引爆了,面露狰狞双目血红,咬牙切齿的望着墨轩,恨不得食其肉吞其骨。
堕落的人性,自私的内心,根本不去考虑为何墨轩会针对他,心中唯有自己,只是认准对手羞辱了他。
“不过你别得意,你杀不了我的,而你,会死的很惨,包括你身边的邱武”
突然,朱禾的表情来了一个逆转,面庞上浮现诡异的微笑,望着墨轩说出了一番话语,同时,右手举起,一枚莹白色的令牌正在发出荧光,洁白的光辉逐渐将他的躯体包裹。
“传送符”
不只是邱武惊呼,就连葛天等人也惊愕,不过,随后面上浮现了然之色,他们想到了朱禾的哥哥,一位真正的妖孽天才。
怪不得朱禾一直有恃无恐,原来是有珍贵的传送符傍身,这一定是他那位妖孽哥哥赠予他的,传送符对于葛天他们来说可能不敢于奢求,但对朱禾哥哥来说,或许只是众多收藏中的一件而已,并且,在这百万里范围内,恐怕少有人能逼迫的他使用传送符这种物品。
传送符,顾名思义,可以瞬间让人远遁,逃离危险,是上古时代存留下来的珍品,唯有少数妖孽天才才得以拥有,最少,葛天他们还不敢于奢求。
虽然朱禾催发的仅仅是最低级的传送符,仅仅能让他逃遁百里,但已经足够了,因为刚才他们战斗的余波太强烈了,绝对会引起紫逸他们的注意,向这边赶来,逃遁百里便足以让他逃到紫逸身畔寻求庇护。
“想走?你以为你走的了吗?”
没有考虑朱禾为什么能拥有一枚珍贵的传送符,墨轩动了,在朱禾即将隐入虚空的霎那,一拳轰出,螣蛇再起,狠狠的轰击在了他的身上,将虚空搅动的都震颤低鸣。
“不”
唯有一声哀嚎传出,接着,他的身体被轰裂了,在虚空中爆碎,炸做漫天血雨,洒落在枯黄的大地上。
直至到死,朱禾的面上都满是浓浓的不信,自己怎么会死?他怎么敢杀自己?自己的哥哥可是仅次于紫逸的强者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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