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已经浸染了脚下裸露的岩石,殷红刺目,墨轩大口咯血,却依旧不屈,不屈服于压破,不屈服于困苦。
山巅之上静悄悄的,甚至都没有一缕溪风划过,像万物静止、如时间凝固,唯有一名黑发青年脚步蹒跚的向上攀爬,是那么的显目。
山腰上,邱武顶着难耐的压力,望着即将踏上山巅的墨轩,看着他大口咯血依旧不止,心生触动,明白了成为强者所需要的勇气,伸手从背后拽下毁灭古剑,以它做拐,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登上而上。
不放弃,成为一种执着。
“啪”
一声脆响,在没有一丝声响的空间内是如此的清脆,是墨轩的左臂折断了,白森森的骨头刺破肌肤裸露在外,伴着殷红的鲜血溢出,凄惨非常。
这还不是巨大的巍峨高山,仅仅是一座小山而已,承载的威压就能将他的手臂折断,不敢想象,如若他去登临那巍峨巨山,会经历何种磨难,恐怕粉身碎骨也难以攀上顶峰吧。
黑魔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难道每座高山之下真的都埋葬了一位盖世强者?不然以墨轩此时的修为体魄何以狼狈如斯,要知道,他的肉身经过蜕变早已强于同境界之人,甚至可以堪比炼心境强者,但还是如此的不堪,仅仅攀登一座高山便导致骨折筋断。
血水殷红,断骨外露,强烈的痛楚弥漫全身,但这些不能遏制墨轩登临的决心,这种痛苦要比之雷罚加身舒服多了,那种痛苦都能承受,这种小苦难又算得了什么!
一咬牙,右臂扶左手,强行将左臂扭合,骨头茬子碎裂在血肉之中,如同数万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酸麻苦痛,即使经历过很多次的墨轩也不禁再一次蹙眉,这种感觉哪怕经历一万次也无法免疫,直达灵魂最深处。
望着还有十几步的路程,很短,却又那么的遥遥不可攀,因为,越往上那种威压越强烈了,每迈动一步比之之前十步所承受的痛苦还要强烈,像是整片天地压落下来,要将他折断,要将他压扁。
这还怎么走,这还如何行,短短的路程如同天堑,任你百般不屈,万般豪情,依旧让你仰望,不可逾越。
修为被封,唯有依靠肉身之力,但此时,肉身的承受已经达到了极限,快要瓦解了,
身体已经不成样子,如同破碎的瓷器,到处布满裂痕,血水淅沥沥的流下,白骨刺破肌肤裸露在外,明晃晃的渗人。
濒临垂死,却依旧带着不屈,强忍住即将昏厥的痛楚,以大毅力支撑着,心中唯有一个意念——坚持。
某一刻,似乎打破了某种瓶颈,就在墨轩即将承受不住崩溃之时,一缕灵光浮现,自己识海已经衍化成一个微缩的小空间,是否可以凭借它来对抗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困境?
说做就做,忍受着即将让自己崩溃的疲惫,身与魂合,铸体术为辅助,重塑肉身。
“轰”
效果是惊人的,墨轩识海中的空间宛如自成一界,不受外界压力所困,在他身与魂合之时,旺盛的生命惊奇从其中滚滚而来,在铸体术的牵引之下重铸己身,澎湃的生命精气从全身喷发而出,轰隆作响,宛如雷鸣。
魂念虚影盘坐识海中心,身畔雷泽环绕、空间不断寂灭再生,如同远古神王,带着旺盛的生命气息,让人不自禁生出一股膜拜感,而且,随着铸体术的一次次被激发,魂念虚影显得更加凝实了一丝,难以想象,待墨轩经历无穷劫难之后,它是否会凝虚化实,成为真实的生灵!
血肉重组,骨骼再塑,让墨轩再一次见识到了铸体术的强大,绝对是一位贤者所创,超出了自己之前的认知,让人枯木逢春,断路重铸,不再畏惧伤患加深,可以让人无所顾忌的打破自己,重塑己身,不断打破极限,超越自我。
当然,伴随而来的那种痛苦也是难耐的,在常人眼中,完全是自虐。
用力握了握恢复力量的手臂,感受着旺盛的气血在体内奔腾,浓浓的自信充斥着内心,战役澎湃,几欲狂歌。
“蹭蹭蹭”
长臂挥动,肢体舒展,借助此时旺盛的精气神,继续登山而上,墨轩顶着迫人的威压接连迈动三大步。
“咔嚓”
历史再一次重演,骨断筋折、血肉模糊,此地的威压完全超出脱尘境所能承受的极限,墨轩的肉身再一次崩开了,
“凝”
墨轩声音嘶哑,识海中魂念虚影周身泛起耀目之光,与他周身穴道相应,源源不断的提供肉身重铸所需要的精气,重铸肉身,比之之前更为凝实。
此地的意义已经不同了,不再是一种阻碍,反而成为了一种磨练圣地,让墨轩不断的打破己身,再次重铸,变得更加强悍,不断超脱。
三步一血崩,两步一踉跄,墨轩痛苦并快乐着。
终于,当澎湃的威压再一次碾碎他的身体,他来到了山巅之上,霞光普照、氤氲缭绕,如同置身梦幻。
还未等墨轩动用识海魂念修复己身,一道金灿灿的巨大光束凭空显现,撒下炫金色的光芒,将他包裹在内。
这一刻,像是回归婴儿时代,处在母体之中,让他有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似乎可以让人放弃一切烦扰,与世无争,此时,他的感觉是敏锐的,隐隐的可以感受到虚空中游离的各种世界之力,还有一些现在他无法理解的力量,相互交织缠绕,共同构筑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炫金色光束的照耀下,他的生机在恢复,他的肉身在重组,甚至比之他动用魂念之力更为的快捷,如同在母体中重新孕育,符合大道规则,完美的阐释生命的衍化。
斗转星移,墨轩感觉自己穿越了无数地域,来到了一个恢弘的世界,高山耸立、古兽横行,百丈长短的斑斓巨虎,身披坚甲的丛林蜥蜴,振翅高飞的苍茫雄鹰,林林总总不胜枚举,但墨轩俱都叫不出名字,只能震撼的观看着。
突然百兽奔逃,一片狼狈,天空骤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一只金光闪耀的蛇形蛮兽自云端闪现,只有一尺来长,浑身布满细密的金色鳞片,双眼看向墨轩,虽然明知道相隔甚远,但墨轩还是感觉到一股源自灵魂的战栗,那是属于最古老的蛮兽威压,苍茫威严,宛若神明。
蛮兽并未稍作停顿,电射向雄鹰、巨虎、蜥蜴,雄鹰凄厉而鸣、鸟羽纷飞;巨虎匍匐在地、引颈待戮;蜥蜴坚甲微颤、仓皇四顾,其余百兽俱都慑于蛇兽的威严,乖乖的呆立原地,等待神灵的摄取,是的,对于百兽来说,蛇兽就是它们的神灵,不可匹敌,只能朝拜。
空间如镜面般碎裂,墨轩从恍惚中醒来,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似乎刚才仅仅是一个梦,似梦欢、似真实,虚虚假假,让人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
长身而起,内视己身,所有的伤痕尽都消失了,精气神饱满,回归到最巅峰之境,超越以往任何时刻。
霞光消逝、氤氲不存,唯有蒿草及腰映衬乱石林立,一座古碑孤零零的伫立在蒿草与乱石之中,显得荒芜凄凉。
古碑朴实无华,仅仅是普通石块而已,历经岁月的洗礼显得有些斑驳,甚至有的地方都缺失了,无法继续撰写主人的辉煌。
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古碑之上,撰写着上古文字,凭借他对古文有限的涉猎,依稀可以辨识——东荒域玄逸之墓,简简单单,没有其他任何的文字描述,似乎不想让后人了解自己的生平。
唯一能让人感到奇异的恐怕便是墓碑上的底纹,那是一条栩栩如生的螣蛇,金光灿灿、鳞甲鲜明,历经岁月的洗礼而依旧不朽,似乎下一刻便要破碎墓碑飞天而去,翱翔天宇,撕裂长空,
舞动间,仿佛能开天辟地,睥睨世间。
就在墨轩专注的望着螣蛇雕刻之时,那螣蛇动了一下,是的,墨轩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雕刻在墓碑上的螣蛇确实是动了,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一缕金光爆射而出,快到他根本无暇反映,没入他的额头,消失不见。
一缕魂念神识进入了他的识海,裹带着一丝神念,与他的魂念进行交融,传达某种讯息。
沉寂了半刻钟,墨轩的右臂动了,泛起淡金色的光芒,不是非常的耀眼夺目,却有一种朴实无华返璞归真之感。
一条螣蛇虚影盘旋缭绕、气势内敛,与墨轩之前见到过的巨大蛇形蛮兽相比,或许体形渺小,宛若袖珍,但它盘旋缠绕间透露出的丝丝古老气息却让人忍不住要跪地膜拜,这不关力量强大与否,那是一种属于它特有的威压,好比人类膜拜神灵,是一种心灵的震撼与沉浮。
螣蛇臂,曾经为人族的崛起历下赫赫功勋的古老传承,今天终于要重新降临这片大地,主宰人世沉浮。
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必将随着墨轩的成长,血战八荒百域、力压各族人杰。
右臂上那澎湃的伟力让墨轩有一种要开天裂地的冲动,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运转螣蛇臂,那种力量的饱和感让他忍不住要仰天咆哮来发泄自己,螣蛇虚影似乎也受到了气氛的感染,缓缓睁开了淡金色的眼眸,收敛的气息徒然外放,属于神兽特有的威压让四周的空气都忍不住沸腾。
起风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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