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都的归期定在一月十七日。
这之前,她除了引领eye旗下的产业逐步转型外,也把空缺的六名一级负责人补足了。
四个就是护卫部的四大金刚,在她和护卫部的负责人希拓接连两次的沟通后,对方总算同意在不扯后腿的情况下放行四名得力手下。
另两名,则是汉森和雷诺的副手,凤七在纽约的这段时间,经过细致观察和试探,认可了他俩独立带队的能力,因此,和汉森、雷诺分别挂了通国际长途后,就敲定了此事。
一级负责人全数到位,且都是她信得过的手下后,凤七就将产业转型的事,全权交给了他们负责。
其实,和她比起来,那些人对eye的产业更为熟稔。因此,她只要把牢整体方向,具体操作,全然不用操心。横竖整个eye的情报网仍由她独立掌控着。即使那些人,有朝一日变得和先前那叛变的六人一样,她也不怎么担心。
这就是部分权力信任下放、部分权力绝对掌控的优处。当然,这也仅适用于eye目前的组织架构。若是放到顾氏集团,或是严氏企业,就不见得有效了。
开完最后一次一级负责人的碰头会,凤七在诸位退离会议室后,也收起桌上的料,打算回房间收拾行李,明日一早的飞机,她就要回京都了。
“小姐明天就走了?”护卫部的负责人希拓,笑盈盈地倚在会议室门口等她。
凤七点点头,捧着资料,疑惑地走向他:“还有事?”
“没。”希拓摇摇头,好笑地觑了她一眼,“小姐整天窝在总部,还没怎么出去逛过吧?不如我陪小姐四下走走?回去前。不是应该给亲朋好友带些伴手礼吗?”
凤七偏着头想了想,也是,她来纽约这么久,又是临近除夕了才回去。理该带些礼物回去才是。
这么一想,她点点头,“也好,你有什么好建议?”
“当然。纽约是我们的地盘,小姐想买什么随便问,我都能带你去。或者,咱们就去唐人街。那里应有尽有,小姐可以慢慢逛。”
凤七听他这么说,不由古怪地深看了他一眼。问:“你真没其他事找我?”
“没有啦!”希拓哈哈一笑。转身朝外走,“我只是接到了裴西先生的电话,说是小姐不喜欢一个人逛街,让我陪小姐逛逛,好歹这里日后也是小姐的战场之一,怎能太过生疏呢?”
裴西?凤七一愣,继而失笑。那家伙腿伤养得无聊透顶了。连远在纽约的她也要管。
不过,希拓的话倒也提醒了她,的确该给家人同伴带份伴手礼、纪念品回去才是。
于是,她把资料放回办公室后,披上大衣,在希拓的陪同下,来到了纽约华人聚集的唐人街。
希拓任护卫部一级负责人已经五年多了,还是沈惊涛尚未退下的时候提拔上来的,可年岁上,也就比裴西大上两三岁,还是个顶年轻气盛的未婚小伙子。
因此,他带凤七去逛的几个铺子都还蛮合她的胃口。倒不是说她有多喜欢,而是远在京都的亲朋好友应该会喜欢。
不过,像干爷爷、师父、唐老太爷他们的礼物,凤七不觉得能这里挑出合适的。希拓提议去邻接瞧瞧。虽然隔得不远,但那里卖的货品,却更适合送长辈。
于是,两人晒着冬日的暖阳,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前往唐人街区人流量相对较小的街巷。
希拓两手提着凤七刚刚采买的大包小包,她本来想自己提的,不过希拓说:裴西就是让他来当帮工的,不能拂了裴西的好意。
凤七无语地直翻白眼。当然,她心里也知道,那不过是希拓的一个借口。真要细论的话,她可是他目前的直属上司呢。裴西已经过季了啦。
纽约唐人街发展至今,早已经不只是一条街了。而是囊括了纽约市曼哈顿南端下城的四五十条繁禄街巷,形成了一座繁华的城中城。
希拓带凤七现下去的五福街,是所有组成唐人街的街巷中相对来说最安静的。
这里的商铺,基本都是针对中老年人推出的货品,上等的补品、养生专柜,可以量声定制的裁缝铺,以及一些相对有名的中医堂。
凤七选了家口碑非常不错的养生专柜,买了些盛名全球的美利坚特产,包括花旗参、从蔓越莓、蓝莓中提取制作的养生胶囊等,打算带回去分赠给京都的长辈。
搞定了伴手礼,两人正想找个地方用午餐,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叫骂声,凤七隐约辩出“华医堂”三个字,那不是七月份时在伦敦结交的忘年交华老的医馆吗?
“走!看看去!”凤七朝希拓说了一声,就大步朝前走去。
希拓虽觉得纳闷,却也没多问,即使想问也来不及了,只得立马跟上。
......
“什么妙手回春?我呸!我今天就要砸烂你们这个招牌!看你们还敢不敢在这里招摇撞骗?!”
一个年逾四十,却还要扮嫩地穿着裤袜、短裙、高筒靴,顶着一头波浪大卷的短发,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双手叉腰立在华医堂门口撒泼大骂。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好戏的人,其中不乏华医堂的工总人员,在细声细气地对她好言相劝:
“这位大姐,大家都是华人,有话好说,真有什么事,请到内堂谈,别堵着大门,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您这么一说......”
“呸!我就要说!我就要在这里说!你们华医堂不是很厉害的吗?啊?逼得周围几家医馆关门打烊,害我们只能找你们看病,价格贵也就算了,可医术也不怎么样啊!我老公半个月前落枕,在你们这里花了几千块钱做针灸,可到现在都还动不了,昨天去纽约医院拍了个片。说是给针灸做坏的。你们大伙儿评评理,我要不要找华医堂理论?!”
“真的被针灸做坏的?”
“不会吧?我前天也落了枕,这两天都在华医堂做针灸,她这么一说。我都不敢继续做了......”
“我听说,华老的徒弟前阵子出了桩医疗事故,这会儿华医堂里乱着呢,兴许是几个不怎么精通的小徒弟接的诊。也难怪会把人给医坏了......”
“瞧瞧!瞧瞧!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说吧?”中年妇女听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基本都是对华医堂的抱怨,不禁涨了底气,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指着华医堂工作人员的鼻子,继续骂道:“还不叫你们医馆的负责人出来!给大家一个解释!要是不出来......得!今天我还真就撒泼撒大了,砸了你这个金字招牌!看你们日后还能不能在唐人街开下去!”
“空口无凭。你说你老公针灸了半个月还不能动。他人呢?大家没亲眼所见。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
凤七内力略施,前方拥堵的人群就不由自主地给她让了条道出来。她带着希拓来到了那名中年妇女跟前,淡淡地问。
“你算哪根葱?”中年妇女先是一愣,接着上下打量了凤七一眼,见只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没好气地摆摆手:“关你什么事!走走走!这里没你们什么事!”
“华医堂的华老是我好友,你站在他的医馆门口。没凭没据地破口大骂,怎能不关我事?”凤七说着,四下一扫,“她刚刚说的,你们也都听到了。可光有她一张嘴胡说八道,拿不出证据,我完全可以报警告她诬蔑、诽谤。容我想想,这样的罪名,在美利坚要判几年刑?”
“判......判什么判?我句句属实。要证据是吧?行!我这就让我老公来。”中年妇女被凤七说得哑口无言,半晌,跳着脚拿出手机让她老公马上赶到华医堂门口来。
“这位小姐......”华医堂的工作人员走到凤七跟前,先是向她致谢,接着压低嗓音说:“她老公前些天的确在我们这里做针灸理疗,可半个月疗程结束,昨天复诊已经好了,今早上却突然跑来闹事,说医坏了她老公的神经......”
“嗯。”凤七朝她笑笑,“且等他来了看看吧。华老可好?”
华医堂的工作人员听了一愣,起初以为凤七站出来只是打抱不平的,现在听来,还真的认识华老啊?
“华老他有事抽不开身,敢问小姐是......”
“我和华老结识于伦敦,敝姓严,华老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我吧?”
工作人员听后,迅速转身,小跑着进了华医堂,应该是向华老禀报去了。
凤七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视线扫过此刻有些站立难安的中年妇女,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没等华医堂的工作人员出来,中年妇女的老公打车赶到了。
“喏!你们瞧瞧!脖子都肿成这样了,头也转动不了。纽约医院的医生看了片子,肯定说是神经被针灸坏了!”
中年妇女上前拉过自己老公,向四周围观的群众展现了一番,抬着下巴走到凤七跟前,“怎么样?我没诬蔑、诽谤华医堂吧?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就要华医堂的负责人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可以。”凤七淡笑着点了点头,定定地看了中年妇女的老公一眼,在对方被她看得心底发毛之际,迅速出手,以手为刀砍向脖子被层层纱布包扎得看不出形的男人。
男人被她这一举动赫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扭头躲闪。
凤七锲而不舍,继续挥着手刀,前后左右封他的后路,直逼得对方走投无路,最终在凤七的放水下,总算窜出了几步外,喘吁吁地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朝凤七大吼:“你这个疯女人做什么?”
全场一阵静默。包括男人的老婆——那个前一刻还在咄咄逼人的中年妇女,此刻被他气得满面通红。
男人的脖子,虽然包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肿胀得无法动弹,可经过凤七方才的试探性攻击,哪里还能记得起来他所要装扮的病患形象?
所有不利于华医堂的指控,在这一刻,消弭于无声。
围观群众不知由谁带头,鼓起了震耳掌声。
凤七淡淡一笑,身形一闪,在掌声中,轻松截下了那对趁机想溜的中年夫妇,“怎么?诬蔑、诽谤不成就想溜?天下哪有这般好事?希拓。”
“在。”
“报警。”
“已经报了。”希拓忍着笑,上前一步,接过了凤七丢给他暂时看管的中年夫妇。
“没戏看了,大家散了吧。不过,有关今天的事,我相信警方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也会还华医堂一个清白!”
凤七唇角带着一抹笑,可眼底却清冷肃杀。看得围观群众不自禁地就散开了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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