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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夸大人的雨鸟(养成,父子,上面的文都是he这个be温馨感动有出书版)“大师傅,菜备好了。”伙计从后厨探出半边身子,高声通禀。
“走!小娃娃同我一道下去。”赵师傅迫不及待起身,品过两道小菜后,他直觉接下来的主菜会给易来酒楼带来更大惊喜。
后厨内,两位掌勺师傅同几个好奇心正盛的伙计围住桌案,或啧啧咂嘴,或暗含鄙夷,或不可置信。
这让看多了中华小当家掀开锅盖爆开金光特效,观众每每震惊到痴呆的某人,失望不已。
桌案上,磨菇田鸡腿、荷叶蒸田鸡、田螺酿肉、紫苏田螺。没错,正是赵易带来的四道主菜,半柱香前由掌柜交待伙计拿去简单加热。
空气中肉香勾人,众人口水分泌,不过因菜肴外表奇形怪状,都不敢下筷尝试,
赵师傅得见美食真容后一瞬愣住了。
另两位大师傅,有那暗含鄙夷的指着其中两道菜,“何肉所做?”加热时他怕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弄脏他锅勺,直接放在竹屉上蒸,此时肉块吸饱大量水汽看起来有些发涨,味道应该不咋地。
“田鸡肉。”
“何为田鸡?”
“青蛙。”赵易答完,周围是倒抽凉气的声音,有个傻傻分不清楚,以为自古癞□□青蛙是一家的伙计,差点动手掀翻桌案。
赵易知道如今离“鼃好鸣,其声自呼,南人食之,呼为田鸡,云肉味如鸡也。”的景象还隔了几百年。
无奈,他向众人科普青蛙看着恶心其实大多无毒,其种类繁多多达百种,有几类最常见的对人是无害的,剥皮后烹制熟透可食用。而生长于水田,池塘,沼泽等地身上斑纹略似虎皮的那种虎纹蛙,肉质最是肥厚细嫩,吃起来春天鲜、秋天香。
众人见他对此等阿物知之甚详,效仿神农尝百草,尝过百种后还鉴别出哪种最好吃,甚至从春天吃到秋天。何等丧心病狂!
见自己一番正经说辞下来周围人仍是惊惧,赵易只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们可知,天地间,动物为求生存,身体会演化出震慑敌人的武器,如鸟的喙,蛇的毒牙,牛的犄角,同理,青蛙裹上一副丑皮令敌人忘而却步,不敢佐饭。然,丑皮之下,若凤髓龙肝。”
一套瞎话编得有理有据,赵易发现众人表情果然有所松动,再接再厉道,“你们又可知青蛙为何能一夜鸣到晓,声音穿云裂石,似永不会力衰?”
师傅伙计异口同声,“为何?”,是啊,为何,整日呱呱呱叫得可烦可烦了。
“它们吸天地清气,沐日月精华,饮五谷露水,体内元气丰盈,若不呱呱宣泄,便会爆体。故食蛙肉者,可治阴虚体弱,补精气不足。”后面这句可不是他瞎编,甚至食牛蛙有安神解毒,滋阴壮阳的奇效,只可惜此地还没这个品种。
房中一时没了声音,众人都在消化赵易话中内容,如果他说的是真,他们酒楼这是要发,要大发!如果是假,那这瓜娃子也太瞎几巴能扯了。
暗含鄙夷的老师傅这会儿也不忙鄙夷了,他抖手抖胡须指向另两道菜:“此又是何物?”
“田螺。”
老师傅胸口一噎,他当然知道那是田螺,他是想问这上不得台面的又吸了什么沐了什么,能摆这儿装盘了。
肉里混着泥沙不说,吃喝排泄全在壳儿里,这也能吃?
赵易摇头叹息,一副你们不信,我也不想多费口舌的神态,“当初鳝鱼、泥鳅、蛇肉尚未在荤菜中占一席之位时,想必当时的大厨也是如此屡屡质疑。”
赵易一番我虽只六岁我境界高,不与你个老头儿一般见识的姿态气煞人也。
“你……”老师傅要说什么,赵师傅以眼神制止,他拿起早已备好的竹箸,夹起一块田鸡肉。
众人屏息敛气,视线全部集中在竹箸上。
赵易说的神乎其神赵掌柜只信三分,但最后那句却直击要害。
算起来他做厨子的年月比他长子年龄还要长,可就如这偌大酒楼,越老越裹足不前,他不甘心只是这样每日维持,于是执着地研究新菜式。希望十年,二十年,百年后易来酒楼依然扎根于此,作为他赵家子孙的根基。
赵掌柜眼中迸发神采,田鸡肉无疑是好吃的。他目光长远,如同疏通了七窍,瞬间明白藏于小小肉块中的巨大商机。
如今猪肉价格四十文一斤,老母鸡三十五文一斤,正是富者不屑吃,贫者吃不起的景况。齿缝间肉质口感鲜嫩如鸡,亦不比猪肉逊色多少,而成本花费,俨然是天差地别。家畜要饲养照料还要等它长成出栏,而抓青蛙有如拔野草,一抓一堆,他今日放话出去,三个大钱收青蛙一筐,如不限量,保准一天能收几十筐回来。
净赚的买卖,纯毛利的收入。掌柜的全身血液加速流动,很快腋窝汗湿一块。
有了第一个下筷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专业人士对自己专业领域的新奇发现总会比常人多一份狂热,两位师傅看清掌柜目中的赞许,几乎是同时下筷。
老师傅尝过后,懊恼之前粗鲁加热,令菜肴失了几分原汁原味。
赵易认为田鸡的各种做法中,麻辣田鸡当属权威,可惜目前材料有限,只能烹饪出另外两种,令赵易不是特别满意。当赵掌柜夹起酱香浓郁的田螺时,赵易心说这才是正题,他微微含胸,屏息敛气。
田螺里外经由他反复刷洗,又在清水里放足三天,期间频繁换水,撒上盐粒,令它们拼命吸水吐水,直到水变清。最后剪去螺尾螺盖彻底清理干净,这样亦能让螺肉炒制时更加入味。
“怎可方便食用?”赵掌柜竹箸翻转,田螺转了个个儿,不知如何下口,难道用嘴嘬吸,不雅,不雅。
赵易奉上一根竹签。
一息之后,赵掌柜目光灼灼,两盘菜食材一样却是两种不同滋味,一个软滑一个劲道。
尤其是这道田螺酿肉,他一口接一口分析其中烹饪之法,在螺壳中,他竟尝出瘦肉的味道以及另一种不明口感,想是烹饪之人事先挑出螺肉混合瘦肉,剁细成肉糜,添之葱末调成馅心搅拌成糊,再塞入壳中盖上螺帽,最后大火收汤。何等巧妙心思,赵师傅眸子赤热如有火光,一时对其人手法感悟颇多。
两位老师傅等不及寻来竹签,直接用嘴嘬,店中伙计几番对视,纷纷夹取已鉴定完毕的田鸡,两大盘田鸡一下子被干掉。他们意犹未尽,眼巴巴看着越来越少的田螺,听两个大师傅吸吸嗦嗦得起劲,啧啧称赞烹制之人别具匠心。
三人作为行家已品出其中关窍,步骤应也猜到了七分,不过,赵易想,剩余三分他们未必能琢磨透。
田螺酿肉,为了突显其口感软滑细嫩,肉泥中搅拌了碾细的豆腐沫,另外,因这道菜烧久了口感会变差,需掌握火候只可炒到刚刚熟,所以田螺是先煮熟了后挑出剁泥。
另一道紫苏田螺,把豆豉、蒜、姜、葱白捣成茸,烧锅下油和紫苏一起爆香,放进田螺同炒一镬,大火翻炒,小火慢焖,出锅后,螺肉丰腴劲道,螺汁鼓香鲜辣。
再挑出螺肉于沙茶酱中滚一圈,蘸一蘸,味道香中有辣,辣中带甜。
见三位大师傅终于舍得抹嘴搁筷,伙计们上前抢食剩余不多的田螺。已将之前的质疑惊惧纷纷抛至脑后,只怪师傅吃得恁多。
搁了筷,赵掌柜与两位师傅避于一旁商量半晌,似是达成一致。赵掌柜拿上纸笔册子请赵易进二楼包间详细商谈,赵易给宝金点了一份石首玉叶羹,叫她慢慢吃,乖乖等他出来。
与易来酒楼同一条街,东头宝味斋有本地州府知府大人作依仗靠山,西头祥福记酒楼则是天京城顶尖招牌名下产业分店,都是背景雄厚兼几十年底蕴支撑,丰邑乡的酒楼已被挤垮好几家。
前有狼后有虎,易来酒楼能在强大对手环伺中屹立不倒,苦苦支撑,除了酒楼掌柜事事亲力亲为,为酒楼内庖人、堂倌、杂役纷纷作出表率,致使店工伙计做事效能奇高。还因他眼光毒辣,关键时刻各种睿智决断。
这回,易来酒楼不仅仅能渡过难关,还能再创新高。而当初将大好机会拒之门外的各大酒楼饭庄,同易来酒楼相比已是拍马不及时,那时才知错失了什么。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赵易踏出包间,他四肢微微抖,脚下有些发飘,宝金搀住他,紧张地问他怎么了。
赵易一个插腰摆胯刘海飞甩,用下巴尖儿指着斜对面胭脂水粉铺子里众位美妇镶金嵌宝珠光璀璨闪瞎眼的脑袋,“你哥哥我的头比她们的加起来还要贵重无比,你小心护驾,护驾。”
宝金:“……”
赵易此时怀揣巨款,六张百两银票以及二十两银锭。他摸摸自己还剩下许多菜谱的脑袋,深深为自己折服、倾倒。
磨菇田鸡腿、荷叶蒸田鸡各卖了六十两纹银,紫苏田螺一百两,田螺酿肉则卖出四百两的高价,作为已领略世界各国美食烹饪技艺的后世人,田螺酿肉并不稀奇,可对赵掌柜他们来说,有幸窥其一角,受益至深。
炒田鸡没什么秘技可言,周围酒楼很容易跟风,所以这菜出不了高价。
田螺却不同,赵易提供的独特洗净方法,以及那道田螺酿肉若没菜谱,跟风者绝对做不出正宗味儿来,这样以后田螺就能成为易来酒楼的独家菜式。
一手交菜谱,一手拿银子,得亏如今童工不违法,六岁小娃也能签契有效,倒是省去赵易许多麻烦。
赵易作为后世人占尽先机商机,他为之前坑骗先辈们的行为脸红一响指的时间。
此时酒楼内三三两两已有客至,赵易看见两位熟悉的人往楼梯这边走,忙拉住宝金侧身躲避,
只见许树东,赵田庄伴在一人左右,那人头戴万字头巾,手搓核桃球,作富商装扮,赵许二人行止间对其十分讨好,点头哈腰只差口呼太君太君。
似乎正在谈论的事,让二人倍觉体面,高声张杨也不避讳,三人走过,赵易依稀听到“木材”“好买卖”等字样。进入包厢,二人身形已看不见,宝金仍然牙齿打颤,赵易眼神微眯。
他手揣进袖筒闲闲蹭到那待人接物十分周到的伙计身边,之前看他吩咐人的爽利劲,有那么点说一不二的派头。
伙计看着掌心多出的半吊钱,这钱一看就是他们店里出来的,有些烟熏火燎的油光。他随手掂了掂了“就算哥哥长得好,也没必要给这么多赏钱啊。”
赵易正想笑两声恭维他的笑话水平,不想那钱已经被他塞回了手里。这人不会真当他长的好,别人就给他钱吧,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帮弟弟我个忙,”赵易把钱给他,朝楼上努嘴,“刚上去的三人,长最黑像发霉的稻壳那位是我亲大伯,以往他没少折腾…呃…照顾我们,旁边那个丑得没眼看的也是我大伯,更对我们关怀备至,小侄今儿发了财,怎么着也得孝敬他们一二。等大伯他们点完菜,你再给那桌添几个菜……”
发霉稻壳!丑得没眼看!有这么形容自家大伯的嘛,伙计再看赵易点明要的那几个菜,干炒韭菜不给加蛋,爆炒肥肠多放蒜瓣,五香黄豆要大份!这小孩儿绝对是故意。
“你可千马别告诉他们是我孝敬的,只说是乡里乡邻。”赵易拍着胸口放银票的位置,“如今讲究个财不外露,都懂,都懂哈。”
赵易兄妹走后,伙计果然按他吩咐给许树东,赵田庄加了菜,只怪那小子太招人喜欢。
那小子上回来做买卖,背着豁大的篓子,乍眼看去,像篓子长着双细腿;后厨过道窄,上菜的撤盘的来去匆匆,他挡住妹妹,不胆怯不畏生,眉眼笑开了和人招呼。那种为生计所迫的圆滑,令人心酸。
小孩话里有话他是听懂了,所以当许树东,赵田庄问是谁这么有心,他回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那许赵二人,正大吹特吹他们在西槐村如何一呼百应,事情交给他们办得妥妥儿,老板且放心。这时三道菜上来,更显二人说话份量,三人胡吃海喝互相恭维,一顿饭吃到未时才罢。
出来酒楼,三人见路人无不皱眉掩鼻,方觉有异。
于是再不敢高声阔论,只作拿袖掩嘴之态,别别扭扭各不自在,那富商两腿夹紧,额头渗汗,已是忍得辛苦,告辞说事情容后再议,人还未走出十米远,便听噗噗响声。
许赵二人尚保持着留人的姿势,看万老板气恼急行,心中郁闷不已,买卖没敲定,白花了他们一顿酒菜钱。照今天这个收尾,下次想把事谈妥,只怕还得多费些功夫。
遂当街骂起那个多事的老头来。
赵易出了易来酒楼,不敢在乡里多待,毕竟身上钱财之多,怕露了端倪。从晃荡的牛车上下来,还在想以后每个月起底二十两进账的那笔收入。
耳边忽听喝骂嘈杂声,赵易抬头,只见流檐翘角白墙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