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炮默不作声,扭死油门120码漂移过弯,江娃儿歌声回荡山野,阿图脸面还有些小疼痛,坐在旁边闭目养神。边三轮安然开出流民视线,炮哥一个急刹,摩托车靠路边停下来。阿图一愣,江娃儿没抱稳三炮,差点摔下去。三炮跳下车摸摸腮帮子,被风吹的有点僵硬,三人从流民面前安然通过,未遭到攻击,目标不是我们。那这么多号人,提着油桶到底去干嘛?三炮疑惑,问问阿图。阿图“噌”直接从车上跃下。
“孙子!现在缅部流民大部分是桑彪的手下,桑彪投靠政府军。这么多流民提油桶,出现在鸟不拉屎的磨山山头,肯定对靳家不利,有古怪,不管啦,打了在说!”阿图扯下背后的机枪,快速装上满满一梭子弹夹,就要回去干。
三炮一把拉住冲动的阿图。“咱能换一种和人打招呼的方式么?这些流民,肯定是趁前线战事胶着,到后方来偷袭。提油桶可能要烧山,目标应该是破坏你们靳家磨山这块最大的罂粟花区。”三炮略一思索便找到答案。
“那还说什么?就是干!”阿图顿时急眼。
“我要一个打十个!”江娃儿跟着一起起哄。
“安全起见,此事咱们智取!”三炮摸摸嘴角,胸有成竹,从车厢里翻出空冰红茶瓶子,将油箱里的汽油灌了满满一瓶汽油冰红茶。向两人甩个眼色,三人原路返回。
躲在路边坎子下的流民头目,四处张望,很是警惕,毕竟靳家在金三角是坐第一把交椅的狠角色。稍有不慎,娃娃儿挂了,事还办不成,得不偿失。小心驶得万年船,永远是最优的行事准则。观察片刻,见盘山路上再没有其他动静,流民头目右手一招,准备摸上坎子,继续上路。众人正要起身,一辆开的歪歪扭扭的边三轮,又晃了回来。头目心生疑惑,是不是被这帮子人发现,当下更为警惕,立刻招呼众人不得妄动,继续隐蔽。
三轮儿摩托摇摇晃晃,直接停到流民隐蔽的坎上。原来是江娃儿在开。到地儿,三炮、阿图从车上一跃而下。三炮附身从地上捏起200块钱,一脸嘚瑟瞧向江娃儿“你看,我说这里有人掉了200块钱吧!你娃儿还不相信!”
“谁抢到归谁?”江娃儿两眼发光,纵身上来就要抢钱。阿图有点鄙视,在一旁暗自腹诽,大唐人果然生活条件没金三角来的好,200块钱,这孩子就要疯了。这一鄙视的眼神恰巧被江娃儿瞄到“朋友,又想玩儿小蜜蜂了?”阿图缩缩脖子,心有余悸。
藏在坎下的流民头目,也是一阵愤怒,逐一扫过身边一众流民“那个不长眼的连钱都能掉?咱饭都吃不上,衣服买不起,还尼麻有人藏钱,还掉了!?”头目是愤怒的,流民是无辜的,因为钱是炮哥自己的。
三炮捏着钱向江娃儿阿图微微晃动“要不这样,炮哥我自打山上滚下来,就憋了一泡,咱们仨谁尿的远,钱就给谁!”
“行啊,炮哥!”江娃儿双眼放光。阿图没多大兴趣,但想到坎下的流民,被尿到时精彩的表情,果断拉开拉链。坎下头目咬牙切齿,隔着草丛愤怒的瞄向仨人。“200块啊,老子也想参与啊,谁能有老子尿的远!”
三人也不知晓,坎下头目居然如此爱财,解开拉链,对着坎下畅快淋漓,江娃儿还握着小鸟,边尿边跑,不亦乐乎,一瓶“冰红茶”被来回快速均匀淋在干枯的草丛上。
坎下头目愤怒憋屈,一旁略显年轻的流民少年,盯着坎上却面带疑惑“老、老大,坎上三个人,咋、咋有四泡尿,这不科、科学啊,跑、跑、的那小子尿是分、、分叉的!”
“叉、叉你姥姥个头!格老子闭嘴!你个死结巴!”头目愤怒一脚把年轻的流民踢的老远,心里也是起了疑惑。
头目的表情,三炮脑海中瞧的一清二楚,那能给他时间去疑惑,三炮摸摸嘴角,笑道“这荒山野道,哪来这么大汽油味儿!?”江娃儿、阿图假装四处张望。头目心里一惊,赶快低头一看,自己的油桶盖子确实有些松动,闻闻果然有点汽油味道冒出,赶紧把油桶盖拧的死死,紧张盯着上方。
“是不是三轮摩托漏油?”三炮满脸笑意望着阿图。坎下头目暗松一口气,原来尼麻是你车漏油,搞的老子一惊一乍的,不带这么吓唬人,好么?
瞧着头目不在疑惑,安静的躲在坎下,三炮摸根烟,向着阿图眨巴眨巴眼睛。“阿图啊,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困扰我炮哥好久。你说,如果家里面煤气泄漏了,到底该怎么办好呢?哎,这问题太难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阿图盯着三炮手里的香烟,沉思片刻“这太危险了!煤气啊,搞不好会中毒的,应该先冷静下来,抽根烟压压惊,在想办法!绝对不能冲动!”
“好吧,你先在这里压压惊,我和江娃儿,车上等你!”三炮强忍笑意,把烟、火机丢给阿图。
阿图嘿嘿直笑,点燃香烟悠闲的在坎上吞云吐雾。坎下头目冷汗直冒,心惊胆战不断检查盖子有没有拧紧。刚抽两口阿图脸色突的一变,愤怒望向三炮“炮哥,不地道啊,假烟还拿出来让人抽?枉我阿图对你这么好,我要给你绝交!!”阿图愤怒把烟头一扔,走向三炮。背后顿时腾起熊熊烈火,直冲云天,坎下一片哀嚎!
“哟呵!看不出来,影帝啊!奥斯卡非你莫属!”三炮拍拍阿图肩膀,只竖大拇指。
阿图嘿嘿一笑“江娃儿尿的好!”
三炮望着熊熊烈火,有些感慨。这些流民放着好好的人不做,一定要做鬼。也是没办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三炮本不是喜爱杀戮之人,但战争容不得仁慈,若三炮没有下山,这一众流民提着油桶说不着现在烧的就是炮哥了。
三人再度上车,三炮正待启动,却见一道瘦弱的身形正艰难爬上石坎,双手抓着路边藤条,一张年轻却透着坚毅的面庞出现。三炮一眼认出,正是方才被头目踢飞的少年。阿图掏出枪,少年身躯一阵颤抖,眼里露出哀求,恐惧与绝望。三炮一把将抢拦下,看着少年稚嫩却坚毅的面容,三炮一阵叹息“命不该绝,就不要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