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浮乙下手极重,那鬼影子显然受了重伤,却比之前那个小鬼儿要强得多了,还能够在浮乙的手中挣扎一二。
“你能成吗?”
时映雪一边找坑洞,一边回过头来,问问浮乙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并不是她不相信浮乙的本事,实在是这鬼修手里头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诡谲,时映雪不得不警惕一二。
“不用担心我,你先找那坑洞。”
浮乙语气之中颇不在意,时映雪便知道他有解决的法子,并非是没有办法——多半还是想玩玩儿呢。
浮乙想撒气,就叫他撒气去,时映雪才不拦着他,他想做什么时映雪都不会阻碍。
浮乙也知道时映雪的态度,他笑了俩声,继续一门心思用力揉捏自己手里的鬼影子。
比起刚刚他膨胀的样子来说,这会儿的他实在是属实小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被浮乙在掌心里肆意揉搓,浮乙用了比刚刚还要大得多的力气。
他刚刚还有能够挣扎的能力,这会儿就已经没有了,浮乙随意地将他搓圆揉扁,就像是在玩儿一个泥丸子一样。
鬼影子已经奄奄一息,不过浮乙还考虑到他可能还有别的什么用法,所以没有着急将他捏死,而是从自己身上取下来一块儿龙鳞,然后摇身一变,变回了人身。
果然在浮乙变回了人身了之后,这一团儿鬼影子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因为浮乙没有办法用人身给他造成伤害,不过浮乙却已经料到了这一点,手上之前撕下来的龙鳞就是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他将自己的龙鳞往刚刚疯狂还在挣扎,仿佛要脱离自己掌心的鬼影子上一贴。
和浮乙想的一样,这龙鳞果然对着鬼影子有天生的压制作用,龙鳞往鬼影子被搓揉成的球上一贴,他便挣扎不动了,完全没有了生气,就像是一只被人割了脖子的死鸡一样。
浮乙把他像是皮球一样往地上狠狠地摔了两下,开始开口师徒与这个鬼影子交流:“说,这个阵法怎么出去?”
鬼影子死气沉沉,并不说话。
浮乙不相信这世上还真又不想死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鬼,无论是否有生理活动是否还活着,所有还有意识的东西都一定还想要活下去。
就如同这个万世之眼亡者之境里的那些前辈一样,如果他们不是想要活下去,怎么会在被鬼修抓住的时候还苦苦地挣扎着?
所以这鬼影子不说,也不过是给他的生命胁迫还不够大罢了。
浮乙坚信这一点,冷笑了一声,再次将这一团球球抓在掌心,用力地挤压了一下,将刚刚还有一个蹴鞠球大小的鬼影子压得更小了,不过拳头大小。
“如果你不说,我马上就直接用威压压死你。”
浮乙知道这鬼影子能够听明白自己的话,他也不着急这鬼影子马上能够说出来,只是轻轻地用手指在鬼影子球球上敲了又敲。
这力度可不小,而且浮乙的敲动可没有规律。
他一下子只是轻轻地敲,一下子却下了死力,还带上了自己的灵气和威压,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样当真很有可能把这鬼影子直接给捏死了一般。
“说不说?我问最后一次?”
浮乙的语气倒是轻松的很,就像是在自己洞府里头的后花园散步一般漫不经心。
但是随着他这句话最后一个字落下,浮乙手上下了死力。
精纯的灵气裹挟着威压一瞬间往这小小的球球上压了下去,灵气之精纯甚至叫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灼烧了起来,这鬼影子瞬间就感觉自己所剩不多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如果说刚开始被浮乙抓在掌心揉搓时候像是如同被从石磨上给拉了下去,被巨石压在磨盘上用力的研墨着,时不时还被用力踩一脚一样,现在被精纯的灵气和威压同时攻击,这鬼影子只感觉自己被拉到了天劫下,被数道威力十足的天雷给打个五雷轰顶。
浑身上下都被极强的力道给用力地压着,雷劈一样直传天灵感的疼痛感越来越清晰。
而浮乙不像刚刚一样还会收手了,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收手的意思,用力之大,仿佛在告诉他,刚刚浮乙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话是开玩笑的。
浮乙真的很有可能会直接把他按死在这儿。
“”
这鬼影子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慢慢地涣散,而随着意识的涣散,便能够对比出他感受到的疼痛感究竟多么清晰。
意识的模糊和疼痛感的清晰对比,再加上这天地间所有东西都会产生的对死亡的恐惧与对生的渴望,这鬼影子终于松口了:“我说!我说!”
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声音反倒是一个极为清朗的少年声音,这鬼影子难不成生前还是个年轻人?
不过浮乙可不在乎他生前是个年轻小生还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妪,手上灵光点点,暂且将自己刚刚的攻击给收了收,冷声问道:“说吧,怎么出去?”
“我带你去,咳咳咳。”
清朗的少年音从鬼影子的球球之中传了出来。
一个被团的惨不忍睹的小球球和这样清朗悦耳的声音形成了极为诡异的对比,不过浮乙也并不在乎这些。
时映雪已经顺着找出去好远了,浮乙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不过他也不着急追上去。
“不过你先要放开我,你不放开我,我也没有办法带你去找啊。”
这鬼影子还真就是狡猾无比,浮乙刚刚给了他一点儿能够喘气的机会,他到打蛇上棍,和浮乙讨价还价起来了。
浮乙笑了一声:“好啊。”
这鬼影子浑然没有发觉浮乙的笑容与话语之中均夹杂着浓浓的戾气。
“咳咳,那你松开我啊倒是!”
鬼影子大约是当真没有挨过毒打,竟还敢对着浮乙颐指气使起来了。
“好啊。”
若是时映雪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指不定在心中如何为这鬼影子默哀,浮乙的好话从不重复两遍,如果真的重复了两遍的话,一般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