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另一家客栈中,钱启晟正在为自己疗伤。
他独自一人在房中,脸上有一块淤青,身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处浅显的伤口。
突然,门被慢慢的打开了,露出一条缝隙,付大人端着一个漆盘走了进来。
“果然还是学医好,这受了伤,药也能自己上,这搭脉不知可不可以自己给自己搭。”一通嘲讽完,便将漆盘放在了钱启晟的面前,欲要离开。
“慢着。”钱启晟叫住了他,将漆盘中的药瓶打开,见瓶中的是药粉便心生一计。
付大人见他又不说话了,就走了过来,作出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模样,岂料,钱启晟直接将那药粉向他撒了过去。
“钱启晟你干嘛?!”他大叫一声,赶忙将身上的药粉拍散。
而钱启晟则是笑嘻嘻的看着他,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好意思,方才手抖没拿稳,不过这毒药……你放心吧,付大人,我还记得你我一起长大的情分,定给你选一块风水宝地,埋了。”
他的表情,严肃且认真,而付大人则是十分的不相信,“毒药?这不是你让我去拿的治伤口的药吗?若是你将毒药抹伤口上,你怕不是要自杀!”
之间钱启晟摇摇头,表情严肃且正经的说道:“你不懂医,自然不知何为以毒攻毒,我遭受了我家夫人的毒打,自然需要毒药医治。”
付大人:“……”呆呆的看着他依旧是不相信。
“不过你若是现在跳到水里,稀释计量,那应该就不会中毒。”他眯着眼睛,盘腿坐着,犹如僧人打坐一般,淡淡的说道。
付大人:“你我相处多年,彼此了解,你这说法骗骗全庸还可以,骗我?哼!”说着拂了拂袖子,扬长而去。
而此时的梅济州,韩知恩已平安到达,但自从祥安帝逃跑后,丰易硕便派人严加守卫调查梅济州每一个出入的百姓,意为防止有敌国奸细进入。
但盖嬷嬷一行人有身份证明,虽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弄来一个假的,但做的跟真的似的,竟能糊弄的了城防的守备。
而这韩知恩与黎穆笙虽很纳闷,但也心知若是硬跑定是跑不走的。
马车外,盖嬷嬷见到了梅济州便提醒道:“姑娘,梅济州到了,这身衣裳您试试合不合身。”说着就将一件衣裳放进了马车里。
黑暗中,韩知恩拿着衣裳与黎穆笙面面相觑。
“我,我看不见……”黎穆笙说道,而韩知恩却依旧是不敢换。
“你转过去,我看都看不清怎么换。”说罢便将马车两边那两块小小的帘子掀了起来。
一片刺眼的光照进了二人的眼里,二人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马车外,跟随着的穿大孟服饰的黎国将士见此赶忙说道:“姑娘,不可将帘子掀起。”
韩知恩适应了一会儿说道:“我要换衣裳,看不清,认不出正反,让我先仔细看看,之后再将帘子放下可好?”
黎国将士见此只得作罢。
而后韩知恩慌慌张张的换好衣裳后,对马车外的盖嬷嬷说道:“嬷嬷,这衣裳正好。”
是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衬得韩知恩清秀朴素淡雅,她端庄的坐在马车的正中,安静沉静,温婉美丽。
随后,马车停在了四海客栈门口,据先前盖嬷嬷的嘱咐与调教,韩知恩走下马车的动作优雅大方,让人见了都以为是那家的大家闺秀。
这时一位样貌堂堂的公子哥走了过来,看着韩知恩俯首作揖道:“在下名叫金文才,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韩知恩本是愣了一下欲要自我介绍,可盖嬷嬷却先了她一步,挡在二人之中。
“这位公子,我家姑娘不喜与外人打交道,还请公子让让。”盖嬷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金文才瞬间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但还是谦逊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倒是在下唐突了。”说罢便侧身一步,让道给韩知恩。
而韩知恩哪体验过如此阵仗,还好有盖嬷嬷扶着走了进去。
随后盖嬷嬷开了一间上房和十间普通房间,算是暂时长居于此。
而在马车上的黎穆笙待到马车外的人都散去后,才出来,但这一幕却恰好被不远处的金文才看到,而他并没有揭穿,只是跟着他。
四海客栈中,大家都知道来了个不染纤尘的姑娘,纷纷来此一观,但进到房中的韩知恩就再没出来过,一些人左等右等等不到,觉着无趣或是姑娘清冷便离去了。
屋子里,韩知恩正对着镜子梳妆,她看着铜镜中的盖嬷嬷,问道:“嬷嬷,陛下真的在梅济州吗?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盖嬷嬷向她走了过去,拿起首饰盒中的一支碧玉玲珑簪,插进了韩知恩的发髻中,说道:“姑娘不必如此心急,先把名气做大了,且静观其变,几日前探子来报,说孟帝跑了,如今还在全城寻找,暂时还没孟帝被别国奸细抓到的消息,想来应是躲在什么地方,但若是有了您这消息,想必这重情重义的孟帝,定会出来看看你。”
“但若是陛下不信呢?如今这么多奸细,凭空多出一位与先皇后长相相似的女子,是个人都会起疑心的吧。”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
如今她的妆容与服饰皆是按照杨明祥的来,现在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知晓那是自己的脸,但总是不自觉的想起画中的杨明祥。
盖嬷嬷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表情略微有些狰狞,“姑娘担心什么,那孟帝就从来没做过人事,而且您还生的如此神似,那孟帝见了定会爱不释手。”
韩知恩听了,身子先是颤抖了一下,随后说道:“我是不可能做陛下的女人,但情报我是会给你们的。”
盖嬷嬷听后,表情瞬间一变,“姑娘,这可由不得您了,若是孟帝喜爱您定是要将您带回宫封为娘娘,到时候您可要为我黎国生下皇子的,哪能不做孟帝的女人?倘若您真能一直清清白白的,那孟帝也不会对您有任何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