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在当年,他特意出现在蒋玉的面前引起她的注意。
后来又是言行举止,皆是在毫无保留地压榨着蒋国公府。若是当时的长孙鸿旭在场的话,他是绝对不能够保证,是不是蒋玉还会在这个所谓的青梅竹马的存在下,还会喜欢上自己。
而长孙鸿旭,又是否是会冷眼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蒋玉,还有蒋国公府被他毫无遗漏的算计。
不过从上次长孙鸿旭主动提出要进宫来探望皇后娘娘蒋玉的举动。
虽然掩饰的极好,可是穆连城还是看出来了几分长孙鸿旭对蒋玉的一丝丝在意。暗卫一再的保证,皇上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宅院的那些人……”
听了这话,那个一开始在宅院里可怕至极的领头的暗卫立马垂下了头,“主上放心,属下已处理干净,不留任一活口!”
“嗯。”甚至,有一次他还看见了许多头发银白的脸上满是皱纹的女子一直在爬树或者其他,看年纪,应该是他的祖父,上上代先皇时候的事情。
在冷宫之中待的久了的人在经历过漫长的欺压和难忍的可怕孤寂之后,总是会疯魔的,因为实在是受不了了。
曾经的后宫妃子,又有那一个不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家中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可是她们会在进去冷宫之后才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地狱的。“不知魏兄方才所说的,这位蒋姑娘……”顾明知不是不相信长孙鸿旭所说的话,只是,毕竟蒋玉是他们大明众臣之女,而眼前的这位却是向来与朝廷敌对的江湖之中有力的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就算近来天下第一庄和朝廷都有有所合作,可是,如果他要对蒋玉做些什么,顾明知不敢想。
可能,皇上,亦或者是蒋贵妃娘娘其中的有一位,听到了她苏醒了消息,也还是快到了吧?又或者是,想要借此机会利用流言蜚语,最后传达给后宫之中的是想要做些什么?
蒋玉的一双看似清亮,细看下来却总是觉得古井无波的眸子之中极快地闪过一抹失望,这一次,是真的很失望。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若是那个在乎的人早已就不再将他视为自己所珍护的人,那这个所谓的浪子此时回头又有何用呢?至于有的百姓说是这王忠完全的背信弃义,墙头草的行为,蒋玉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虽然前一世的她身在内宅,并不能够做到与外界保持一定的联系,可是大明在相隔十数年,继战王之后,终于又大败了蛮夷这样举国欢庆的消息,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虽然,那一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闹得声势浩大,却仍旧是作为最新的战事捷报,被京都的人们口口相传,竟也是不失兴味的念叨了半月之久。
她知道,王忠立了如此战果,也私下里也曾向圣上请旨恳请回京,再看一眼被圣上留在京都照顾的小儿。会猜测蒋若素的别有用心,是因为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根本就不曾真正了解过蒋若素。
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好罢了。
可是,穆连城刚刚才是对闯进来的小内侍发了一通脾气,所以这个时候脸色还有些青黑。
他不禁想,若是……
视线移向了陈策,陈策仍旧是一脸的冷清,可是看向他的目光仍旧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穆连城有些青黑的脸色极快的变了一下。
不,不可能是如此。
陈策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经在蒋玉的牵线之下成为了他府下的幕僚。
这么多年来,哪怕他们所决定的于他最有利的计划,根本就是会极致的损害了蒋玉的利益。
他也曾因此担心过,顾及着陈策会因为当初蒋玉对他的一些恩情而因此优柔寡断。而对于陈策来说,长孙鸿旭也只是见过寥寥数面,并没有太大的印象。“又一次晕倒,还是被皇上亲自劈晕过去?”心中一时想到了昨天他看见了蒋玉脸色苍白的模样,那时候还以为蒋玉是在故意在他的面前装着柔弱故意在蒋若素的面前引起他的注意和同情。
可是他完全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根据宫人来跟他说起的消息,蒋玉是在他与蒋若素离开之后,一个人在御花园中的凉亭之中昏迷过去了的。后来他召来当时诊断的太医,太医与他说过的话。这样的蒋玉,虽然脸色苍白的让他不由心生恻隐,可是更多的却是厌恶。
厌恶这样的一个分明就是大家贵女出身,分明现在还是大明堂堂正正的一国之后,霸占着他的皇后之位不说。如今竟然还在他与她的三姐姐,他的心悦之人面前明目张胆的扮着柔弱无时无刻不再刻意地接近他。
这样的女子,又怎配做一个一国之后?
可是如今的穆连城在蒋玉面前,看着她满脸不屑的模样,也听见了她堂而皇之地对他说“皇上不过是想要臣妾这身后的皇后之位罢了……臣妾对于皇上来说,也不过是待到有一日,保存着皇后之位一直到最终会迎来皇后之位最终的主人身上。”
他想生气的,可是他却不能,谁又能知道皇后娘娘病重昏迷的消息,也会被人小心的藏起来,丝毫不曾让他知晓过。便是此时看到他,一个对她来说只会是危险的人,仍旧是临危不乱,镇静如斯。
“呵呵,娘娘现在的表现,倒是与青君平时所听到所看到的那个人极为不同,难道娘娘就不害怕青君对娘娘做些什么?”“喂,听说前一阵子你受伤啦?”
桌案后,长孙鸿旭正在翻看着手下侍卫送过来的,一些关于名下各个产业在这个冬季不同的影响和安排,闻言,终于从桌案前抬起头,看着一手枕在桌角,正看着他,满脸的笑意,还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魏涯。
两眼微微眯起,看的魏涯不自觉屈拳干咳了几声,收回了枕在桌角的手臂,眼神有些游离道:“我这也不是担心你吗,你瞧,我这舟车劳顿的,可是一到地儿就来找你了。”
长孙鸿旭瞥了魏涯一眼,收回了目光,“不劳费心,只是小伤而已。”
闻言魏涯却是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还有莫名兴奋,“原来你真的受伤了啊!哎,长孙啊。你做什么伤的啊?伤哪儿了?谁伤的你啊,这么硬气,你打回去没啊?……”穆连城不言,此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雪灾停止。
偏生,至少在京华城,就可以很轻易地看出,这次的让大明难民横生的雪灾,怕是真的要结束了。“娘娘,方才奴婢收拾桌上的物品之时,似乎是有一处的摆设似乎是有些不大对,奴婢想要因此弄清楚,也好下一次奴婢也好以防万一。”
“眉红你一向观察入微,本宫向来对你宽松的很。”蒋玉忽地轻声说道。
“一切全有耐于皇后娘娘的追扰,只是心中所念着,还是想知道为何,为何在更深露重的时候在皇后娘娘的宫殿之中,为何那么明显的遗留痕迹。”就这样说着,眉红低着头,忽然就被四处撒网想要个新鲜罢了。
在蒋玉的一个淡淡的冷漠笑容之下,眉红又是被从暗中出来的青君强行灌了一碗特殊的药物。青君是从今今早回来的,对于蒋玉的遭遇,也是深感一番歉意。
对于眉红认定的真理的不屑,也是时候该让她记住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应该记住。令牌曾经在先皇手中的消息也是在那时初见端倪的,也同样是因此,不管是天秦还是离得近的浮月国,皆是因为影卫令曾经在先皇手中出现过的消息而对如今的大明既是深深的忌惮又是深深的窥觑。
倏地,穆连城推了桌子上的同时白玉的茶盏,点点青翠的茶叶零落的随着倾倒的茶水狼藉在御书房的汉白玉地砖之上。那些高手。宫女侍人犹豫着看着还是安静躺在青竹躺椅上的女子,又是回头。
因为不敢抬头,所以宫人只是敢一直垂着头,又是紧张又是犹豫地盯着前面站着的人的明黄的还绣着五爪金龙的衣摆,紧咬着唇角。就算是没有跟着蹦跶,只不过是也随着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在皇上登位的这两年里,虽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可是除了真正有大才学之人。
其余的,基本是被迫坐了冷板凳的存在。
哪怕长孙鸿旭,或许才是他们之间藏的最深的人。
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的一条认知。待穆连城反应过来,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这么多年他一直仗着自己手里拿捏着长孙鸿旭性命的根本所以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哪里晓得就在不知不觉之间,一头雄狮已经是悄悄成长了起来?是他胡乱听信了蒋若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的事实才会在过去的一年里对蒋若素言听计从,并且许多次都是亲自对面前的这个他的真正的救命恩人出手。
更甚至是……
青君抬头看向面容仍是一派冷静的女子,心中有微微苦涩蔓延。更甚至是蒋家三房诬陷蒋家大房通敌叛国的证据也是他按照了蒋若素的吩咐才是趁夜放进蒋国公蒋琛的书房之中的。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哗啦啦的声响,蒋玉的正要撑起身子的动作猛然一顿,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正是前一世的天牢之中拷在她脚踝处的手指粗的铁链移动的声音,因为屈辱,所以深入骨髓。
刻骨铭心。
静默了一瞬后,蒋玉抿嘴,默默继续撑着坐起来,才是有心情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双仿佛是浸了青冷深碧的幽潭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传来脚步声的方向,古井无波着,身子却是越发的绷直。
“究竟是谁?”蒋玉又是出声厉声问道。蒋玉提起嘴角,无声而得体地笑出一下。
然后看着对面的男子一身红衣的模样在昏黄的烛火之下闲肆的喝着茶,削薄的红唇微微勾起着。俊莠非常的白皙的面容如同一把钥匙一般,让蒋玉不由更是怔然。
曾经,还不在皇宫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蒋国公府一心为了不为父母成为皇家,成为各路人马的棋子而多次挑灯的夜里,就曾有过一个潇洒不羁的戴着鎏金花纹面具的男子。
他会多次夜探蒋国公府,也会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已经是将她身后面临的一些难题全都解决,护她平安无忧。
而那个男子,也如今夜来翻进坤宁宫的长孙世子一样,极为一次身穿着红衣,大红,暗红,朱红,枫红。而也只有这样的颜色,才能够足够地显示他的尊贵和不羁。蒋玉半垂着眸,自然是知道穆连城设立宫宴的这番用意,也知道自己现在能放肆,却不能放肆的太过,穆连城的话,有时候还是要听的。
蒋玉的声音也是突然变得有些轻,淡淡地,如渺似仙,“知道了,她不仅是我的姐姐,还是皇上唯一放在心上的人,臣妾又怎么会不懂。有时本宫在想,或许有一天姐姐需要以命抵命的时候,本宫相信皇上也是丝毫不带犹豫的吧。
本宫的存在,何尝不是皇上你与三姐姐之间的还算有些用处的挡路石。而这一些,本宫都是早已知道的。”
“臣妾恭送皇上。”当然了,还有那个让四国都为之慎重异常的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魏涯了。虽然她并没有见过那个人的相貌。
可是仔细分辨起来,还是在身影之上,倒是与几次见过的战王府的世子长孙鸿旭有些相像的。就算喜欢了,又有何用,一个注定会死去的人。
与皇上相比,皇后娘娘瞧着倒是尚可,精致的妆容,得体的微笑,一身的金黄凤袍显示了她地位的至高。
不过,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皇后很聪明,也很有心计,但是蒋玉知道,因着从小的教育使然,皇后性子宽厚,很少与人为争。
只是,人总会变的。
如此可爱。陈策有些诧异,抬头看他,“只是什么?”
穆连城却并不言语,面上闪过一抹难言的复杂,陈策看了,忽然福至心灵,看着他皱眉道,“……只是,皇后娘娘?皇上,你是在担心,担心皇后娘娘是吗?”
穆连城嘴角动了动,刚要反驳,却忽然见陈策向来冷清的甚至是有些冷漠的脸,就在方才的时候好像是忽地弯了弯嘴角笑了下,面色在穆连城看来只是在一瞬的时候竟然变的柔和。
“你……”穆连城有些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