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蒋玉摆摆手挥退了青君,青君沉默点头,在蒋玉还是在愣神的时候眨眼便不见身影。蒋玉在大殿之上,也仅是看到了一片被扬起的青色衣摆。
等到青君离开之后,偌大的坤宁宫中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只余下蒋玉一人。
蒋玉幽幽的支起左手靠在雕花的矮几之上,撑着额头,双目无神地看着青君离去的方向面目怔然地发着呆。
青君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自己找了一处地方,在大殿之内小心的隐藏了起来。但是朝着青君离开的方向望过去,那里只是一根刷了朱漆的宽长横木,丝毫都看不出来就在这样的地方,方才有一个身高七尺的男儿竟然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消失的毫无踪迹。
看起来,青君的武功的确是十分了得的。
且,怎么她这样看着,青君似是格外地关注着战王府的事情?
……
悠悠斜阳西下,余留昏黄光辉苒苒。
徐风吹来的凉亭之中,蒋玉正躺在侍女眉玉极有眼色下令人搬过来的青竹躺椅之上。一旁的石桌之上还放着一壶正是温热的鲜花蜜茶,凉亭之中尽是被一股淡淡的微微还泛着甜丝的清香笼罩着,来去不散。
而这样本该是岁月静好的画面,在往日的众人的认知之中,这穿着一身颇为明艳宫装的女子,有山有水,清风温茶。对应的本该为白皙秀美的手上松松拿着一本书册,闲闲地翻看着,清风吹来,拂乱了美人额边的碎发,有美一人兮,山木为枝桂。而那个制止了宫人侍者呼声行礼着的动作的身穿着明黄龙袍的衣物的男子,大明的皇上。躲在角落里的宫人悄悄抬眼,能够清晰地看出来那个是大明最尊贵的男子,他的视线竟然一直从进了凉亭之后,从头到尾都一直未曾变化过。
从头到尾,他眼里看着的,都是青竹躺椅上的那个一直都是安静着的悄无声息的女子。
难道……
似是想到了什么,也是如同其他宫人一样的一脸恭谨着的脸在一瞬变的极为的惊骇,仿佛是得遇了这个世上最是让她不由惊恐万分的场景。
穆连城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还有一个宫人一直都是神情诡异地小心而又谨慎地看着他。而后,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她的时候,一步步的,悄无声息地只是一拐就撤到了一旁的假山石后头,再也不见了踪影。
轻缓地脚步声一声声响起,慢慢地离得更近了。
因为知晓青君一直都是在暗地里派受着的,所以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她一旁的人,不在乎身边的几个伺候的宫女了。
而也是有极大可能会特意叫了穆连城来一同出现在她面前的蒋若素?
蒋玉微微眯着眼,心里还在悠悠然想着。最近宫中那么多关于后宫的贵妃娘娘蒋若素根本就是伪善的名头,且对于还是她的堂妹妹的皇后娘娘蒋玉,一直都是不意容人的流言蜚语四起。
想来她的那个好堂姐姐就算是依着自己拥有的皇上的宠爱肆无忌惮,想来如今的这个众目睽睽之下,蒋若素也是不愿意特意凑到她的面前过来讨那份无趣的。
“眉玉,干什么去了,还不给本宫添茶。”没有睁眼,蒋玉仍旧是悠闲地躺在青竹的躺椅上,躺了一下午。听到身后的动静,闲闲地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声音中不由带上了一丝慵懒而不自知。“你……”
蒋玉眸含冷光,却并不让其外露,她眉眼弯弯,脸上温和地又端庄疏离地轻笑着,让转过身一直都看着他的穆连城不由眸光一暗,“皇上想要说什么,臣妾,莫非是又有做的让皇上不满意了的地方?”
蒋玉说这话的时候垂眉顺眼着,而这也是因为之前蒋玉还是极为爱慕穆连城的原因。
从前的蒋玉,也是上一世的蒋玉。
蒋玉垂眸,眼里凉凉地,又是有些凄惨地想着,以前的她,可真的,真的是喜欢极了穆连城。当真是见证了她曾经瞒着父母所偷看的话本之上的那个所谓的一见钟情的话来。
而那个时候,她一直都是因为爱慕穆连城而不知多少次放低了自己的身段。每次只是穆连城冷冷的一个眼神,又或者是根本就不曾看向自己,她都会心下紧张地开始自我谴责着,不断地从自己的身上找着错点。
也习惯了在穆连城的面前,哪里还有曾经的娇蛮任性,只是深深记得蒋若素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男子,特别是像五皇子穆连城这样的天生贵胄,其实都大多是喜欢既温和有礼,眉眼温润,又面容极美的女子。
当时蒋若素看着她,剩余的话却没有再多说,只是用那双与她有三分像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微翘,看着她的目光一错不错着,却也是不言而喻。曾经因为战神一般的战王爷百战百胜而民心所向的燥极一时的战王府,如今,因为已经失去了战神一般的战王爷而沉寂下来,逐渐没落至今的战王府。除了那个在大半年前奉旨从靖州回京的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些身子的自小便有天煞孤星命格的世子,战王府,根本是少有人气的。
又怎么可能如同皇宫之中的皇上一般,在四周皆是有许多的暗卫,还有他特意建造的黑牢,还有设立的黑牢之中的所有人,那些高手。
一个是大明的有铁血手腕的皇上,已经因为蒋玉的原因而直取了万民的敬仰,而另外一个,虽是听说有一副好容貌,到如今来却是如同落魄的大家贵族一般。
这两者之间,又怎么可能会有比较性?
蒋玉抿唇沉默着坐在大殿的上方需要的看着,青君先是皱眉,而后却又是低声喃喃自语一般安慰而提醒着自己,最后又是面目舒展。
蒋玉知道此刻青君的心理,对于战王府,或许对于青君这样的人,只怕是根本就不会想到曾经的那个他一心所崇拜的战王府如今的模样。
战王府萧索,嫡系一脉单薄至此,也仅仅只是剩下唯一的长孙鸿旭了。而对于战王府唯一的活下来的因为战王府的其他人,如今最是合适的人过来。战王府的人仿佛是在一夕之间就根本丝毫不从留有痕迹的时候销声匿迹。
而这般的事实,不管是沙场残酷还是皇家无情,都仿佛是在侧面证实了曾经的路过僧人对战王府的世子长孙鸿旭的批语,天煞孤星之命,注定煞与孤共存。
而战王府的那些人,根本就是被这位有些天煞孤星命格的人给害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