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军出现减员还不让殷丞最头痛的问题,这些小孩的身体状况确实太差,殷丞对此事也有过心理准备。让殷丞万万没想到的是,童子军的领队卞喜居然也身染重病,经过华佗一番奋力抢救后依然不治身亡。
卞喜是殷丞遇上的第一个三国名人,虽然条件差了点,不过到目前为止殷丞手下也就卞喜可以用用。殷丞也想过要替他创造一个好点的条件,让他有机会把自己的能力锻炼得更强,以后也许还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将。可惜小卞没这个好命,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蛮荒之地,比挂在关老二手里还冤。
卞喜的死给殷丞带来很大的出动,殷丞突然想明白了,作为一个外来者,他能给投靠自己的手下带来的不一定就是富贵和荣耀。也许一个不留心,有些人还没等到他崭露头角就已经先走一步了,就像卞喜一样。
卞喜留下的领队空缺也着实让殷丞有些犯愁,按照殷丞以前的思路,卞喜不在肯定是华佗当这个领队,可问题是现在出现了魏延,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魏延都应该比华佗更合适。那为什么不让魏延来当领队呢,小孩子管理小孩子不是更好说话嘛,而且魏文长绝对有这个能力和威望。殷丞不是不想这么做,而是不敢。
殷丞从来没听信过‘魏延脑后反骨’这种荒诞的言论,他不敢挑选魏延当领队的原因是和卞喜的死有关。在卞喜病逝之后,华佗向大家宣布了卞喜的病情,据华佗分析,卞喜出身黑死军,以黑死军那种玩命的战斗方式,卞喜其实早就身怀暗疾,只是表面看不出来罢了。当他比武输给魏延之后,卞喜的自信大受打击,心绪也因此郁结,再加上环境气候的影响,他的陈年旧患突然爆发了出来。在生理、心理的双重打击之下,卞喜自己就放弃了生机,华佗就算再有本事也救不了一个想死之人。
从华佗的分析可以看出,卞喜的死多少和魏延有些牵连,如果这时殷丞立刻就让魏延做了领队,这对其他童子军而言也许是个很不好的暗示,有些人也许会认为殷丞这种做法后面的潜台词就是――你只要有本事把现任领队给干掉,下任领队就是你的。如果真出现这样的局面,殷丞实在不敢想象以后童子军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的队伍。
不选魏延就只有华佗一人了,可殷丞希望童子军能成长为一支精兵,而不是战地医疗队,由华佗出任领队,这令殷丞感到无比的别扭,特别是旁边还有个魏延在诱惑他的情况下。最后殷丞一咬牙,还是让魏延当了这个领队。殷丞那是想通了,有时候有些野心未必就是坏事,没有竞争哪来的进步,童子军中如果真有人盯着魏延的领队位置,那你就先拿出手段来把魏文长给做了。本来这个世界就是个乱世,既然已经乱了,那就让它乱个够吧。
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后,大家也开始适应所处的环境了,队伍也慢慢地恢复了生气。总的来说遭受的损失不大,童子军死了五个,洪谷村村民死了一个,失踪一个。一提到失踪的那个殷丞就一肚子气,那人就是殷丞派给华佗当下手的二人中的一个,那次和华佗一起上山采药,华佗是太专注了,没留意,等他采着采着却发现另一个人不见了。华佗一开始还以为是二人走散了,可当他回来之后才知道那人还没回来。为此大家还在当地都停留了一天,可惜直到第二天出发前那人还是没有回来,而且从此后就再也没见到他。这次的意外让殷丞对洪谷村村民的能力更加失望了,那个村民好歹也算是个猎人吧,怎么就会在山里迷路了呢,这也太不专业了。
人员损失带来的悲痛,很快就被埋头赶路带来的沉闷所取代,唯一让大家不至于绝望的,就是那些偶尔经过的关卡。这些关卡除了搜刮了众人不少的财物外,也算在告诉大伙他们选择的道路并没有太大的差池。
就在大家人困马乏怨声四起的时候,探马回来报告的消息让众人再次燃起了希望,还有三天就可以到达建宁郡郡治味县了。对于味县殷丞还是有些印象的,云南隶属于益州,分属益州南部,汉朝对此地行使政权的权力机构‘庲降都督’就设在味县,可以说味县就是云南的心脏。
不愧是云南的政治中心,味县的占地面积以及商业繁华的程度都远在南照之上,身着各式服装的人群也是川流不息。进了味县之后,洪谷村的那些乡巴佬的眼睛都不够使了,对这里的繁荣程度也是唏嘘不已。
别人也许会觉得新鲜,但这种局面对殷丞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了,后世的哪个城市不比这里繁华数百倍啊。不过殷丞对味县的热闹程度还是有些惊奇,云南毕竟是个僻远之地,味县的建设是可以靠时间和物质堆集起来的,但再怎么说也不该有这么多人呀,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可向来是以地广人稀而出名的。
由于自带了帐篷,殷丞他们一路上尽量避免进入城市,宋乾带来的阴影依然笼罩在他们的头上,他们对官府的盘剥欺诈可说是心有余悸了。到了味县就不一样了,这里官府的势力已经很弱,而且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云南一带站稳脚跟,对这里的环境还是需要一定的了解的。所以,殷丞决定让大家在味县多呆几天,也可以消除一下旅途的疲劳。
由于味县的客栈住不下他们那些多人,最后只能选了两个比较邻近的客栈分别安置。住下之后,殷丞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打探周围的人文历史,而自己则带着董想和小魏延坐在店堂里喝茶。
在喝茶的同时,殷丞也在观察周围的动静,这一留心还真被他看出点问题。味县的人员往来确实很频繁,可殷丞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中,有不少带着行李包裹,似乎并非本地居民。难道味县近来出了什么宝物,居然把附近的亡命之徒都吸引了过来?
“伙计,你来一下。”殷丞高声招呼了一声跑堂的,想在他口中打听一些消息。
“公子爷,有什么吩咐?”跑堂的伙计立刻小跑过来,低着头恭敬地询问殷丞。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这里好像外来的人很多啊,为什么呢?”殷丞用手一指店堂和门外的街道问道。
“那是,孟老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还剩三天就到时间了,那人能不多嘛!”伙计很是自豪地回答道,看来他所说的孟老爷在当地还是很有威望的。
“孟老爷?面子?”殷丞没听明白伙计的意思。
“咦,你们不是来给孟老爷贺喜的吗?”伙计大感意外地说道。
“哦,不是啊。我们是路过这里,至于那个孟老爷的事我们可不知道,能说来听听吗?我很喜欢结交朋友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去拜望一下这个孟老爷。”殷丞又开始忽悠了。
“原来你们不知道啊,那孟老爷是谁你们总应该知道吧。什么,连孟老爷是谁都不知道!你们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附近方圆数百里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孟老爷啊。”
“是啊,你可真行,一猜就被你猜到了。我们都是从中原过来的,所以不清楚孟老爷的来历,你就跟我们详细说说吧,你是本地人,对孟老爷的事知道得肯定很清楚,对不对啊。”一猜怕这个伙计不敢议论别人的是非,所以先给他戴了顶高帽子。
“那是,孟老爷家的事我胡二是最清楚不过了,你能问到我算你运气好。”伙计自豪地抬着头,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的老爹一样,那股劲头就甭提了,“孟老爷可说是家大业大,不光是建宁,永昌、朱提、云南、兴古哪里没有他家的产业,就连蜀郡、巴东、巴西都有涉足。怎么样,够利害吧。”
“利害、利害,呵呵。”永昌装模作样地应酬着。
“知道那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吗?”伙计神秘兮兮地问道。
“知道啊,不就是来给孟老爷贺喜的嘛。”
“咦,你知道啊。哦,不对,这是我刚才告诉你的,哈哈。那你又知道他们是贺的什么喜吗?”这个伙计不但碎嘴,而且记性还不咋的。
“还请赐教。”
“孟老爷今年快五十了,一直膝下无子,三个多月前居然喜得麟儿。一算日子,此子百日之时正好是孟老爷五十大寿,你说这巧不巧。当时孟老爷就让人广发请帖,邀请附近所有有头有脸的名人来参加他的寿宴,同时也为这个小孩过一下百日庆贺,这家伙能不热闹嘛。别看正席三天后才举办,孟府的流水席可是今晚就开始了,晚上你也别在店里用餐了,直接去孟府别院吧,好吃好喝的管够。”伙计说话时连连咽着口水,仿佛已经闻到饭菜香气似的。
“哈哈,原来如此,多谢多谢。”殷丞拱手向伙计表示谢意,同时又对魏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找人来自己屋里讨论事情。
确实,这个孟老爷引起了殷丞极大的兴趣,根据殷丞对三国历史的了解,他知道但凡做出点成绩的势力团伙,他们的背后都有一个大型的‘财团’给予过支持。刘备、曹操、孙策甚至包括刘表都是如此,一句话,在这里没钱你还玩个屁啊。
一到味县就了解到了这个孟老爷,殷丞觉得他就是老天给自己送来的礼物,现在这个姓孟的要搞庆贺,这不就是给自己接近他的机会嘛。这种机会要是不去把握,殷丞也不好意思再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了,再蠢也还没到这种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