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儿上偏偏出了这种事。”周景先叹了气,靠在沙发上,一副疲惫的模样。
“这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人家想做什么也轮不到我们管。”邵美如安慰他,“就算这事不是真的,被这样的人缠上也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问题,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她瞄了周景先一眼,“以前我们撮合李照和我们瑶瑶,就是觉得他家世背景不错,人看上去也像那么回事儿,哪里知道后面还跟着这么一出,我看这事就算了。”
“就算是误会也算了?”
“不可能是误会。”邵美如立刻说道,“如果真是误会,宋纤莹那么精明的人是不会给钱的。还被人家找上门来甩支票,这脸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周景先眉头紧蹙,陷入沉思。邵美如觉察到他情绪不对,直接问道,“怎么,难道你真的放心把咱们女儿托付给这种有前科的男人?”
“这哪算是什么前科,没这么严重。”
邵美如一愣,她没想到周景先会是这种反应,这跟事情刚出来时他的状态很不相同,“我怎么觉得你不大对劲儿呢?李照都已经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被找上门来,你还希望瑶瑶跟他继续发展,你这不是要把咱们女儿往火坑里推吗?他的条件虽好,却也不是独一无二的,过一阵子再给瑶瑶物色个新人就好了,何必专挑他这一棵歪脖树吊着。”
周景先没应声,他自然觉得她说的有理。像李照这样的年轻人并不是找不到,甚至比他条件好的也有不少,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卢盛明这么个继父。跟李照本人相比,他更在意卢盛明。
“那天我试探了一下,卢盛明戒心很重,绝口不提工作的事。”他沉默一会儿,忽然说道,“我想通过跟他打球建立关系恐怕还要花些时间。”
邵美如一听这话,瞬间懂了。原来周景先是觉得自己跟卢盛明确立私人关系的方式太过笨拙,想走捷径。如果周心瑶跟李照能够顺利,他们以后就会变成亲家,不需要花费丝毫力气就能跟卢盛明变成一家人。到那个时候,有什么政策自然是要向宏立倾斜的。
她没有立刻说话,为了家族利益考虑结婚对象原本就是很重要的事,并不能全然反对。可作为母亲,情感上她不能接受,暂时陷入两难。
“要不然我们还是听听瑶瑶的意见吧。她要是实在喜欢李照我们也没办法。”她说,“不过看那天吃饭时的状态,希望不大。”
周心瑶从外面进来,看到两人一脸严肃靠坐在沙发上,像是在谈正事,“怎么了你们?这么严肃,跟座谈会似的。”
“瑶瑶你坐下,我们有话要问你。”
一听这话,周心瑶一愣。在家里他们很少摆出一副严肃脸,尤其这次还是两人一起,看来接下来要谈的事非同小可。她把包包放下,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什么事啊?你们这样搞得我都开始紧张了。”
“不用紧张,就是随便聊聊。”邵美如说道,试图让她放松下来,“我们就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用顾及其他的。”说完,她转头看了周景先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直接问道,“对于李照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照的事?”周心瑶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她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又要拿出来说。“我说了我跟他没什么关系,至于那天在餐厅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问这个。”邵美如看着她笑了笑,“我和你爸爸是想知道,你对李照这个人怎么看。或者说,你有没有跟他进一步发展下去的想法。”
“跟他发展?”周心瑶利落地摇了头,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一丝犹豫,现在也完全没有了,“我完全没有这种想法,而且你们之前可能是误会了,我俩一直都没什么的。”
见两人不说话,她追问道,“怎么了?你们刚才就是在聊这个事吗?”
周景先一直不出声,邵美如只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也不是,就是想到了随便聊聊。主要是那天在餐厅我和你爸爸都被吓了一跳,回来以后你也没跟我们聊,我们搞不清楚你的想法,才在这儿说一说。现在既然知道你的想法了,那肯定还是要尊重的。”
“哦。”周心瑶将信将疑,她知道老爸这个人虽然沉默寡言,不过有什么情绪都很上脸,他现在的表情明显就是忧心忡忡加不悦。“其实你们要是真想我跟他继续在一起也没问题。”她忽然说道,“如果真能帮到公司,我愿意这样做。”
她这话一出口,两人惊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爸妈,我没那么笨,我知道你们撮合我俩就是为了帮公司争取更多资源。”
“不是的瑶瑶,”邵美如立刻解释,“我们主要还是为你考虑。”
“我知道。”周心瑶点了头,“卢叔叔手上的权力很大,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公司以后肯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我爸也能稳稳坐在ceo的位置上。”她弯起眼睛笑,“你们也希望我能找个条件不错的人结婚,以后继续享福,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她转向周景先,“爸,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说。如果你想得到卢叔叔的帮助,或许我能想办法帮你争取到。”
周景先看着她,“你能有什么办法?”
周心瑶弯起嘴角,“我要知道你想干什么才能想办法呀。”
最近这些日子公司里的各种传闻就没停过,领导层分成两大派系正在暗中较劲儿,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总体方向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她知道老爸在宏立集团处境艰难,宏立集团是周家的企业,决不能落在外人手上,关于这一点,她应该可以跟老爸达成共识。
“爸,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为公司为你出点力是理所当然的事。”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不希望你把嫁人当成我唯一的筹码,我还有别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