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到穆容楚身边不远处,俞景初在床上跪坐着,一副请罪的模样。
“穆容楚……”
从在楼下路灯看见穆容楚,俞景初就好像丧失了语言功能,来来去去只会喊穆容楚三个字。
她跪坐在穆容楚身旁,小心翼翼的,就怕惹了他生气。
这么多个电话短信都没有回复,还让他在楼下等了这么久。
再加上晚饭时她放进微波炉里热的那些已经凉透了的饭菜,路灯下垃圾桶上戳了一排的烟蒂。
种种,种种,都让俞景初心中忐忑,内疚成倍。
穆容楚眼睛看着财经杂志,余光瞟向某个一脸纠结跪坐在自己旁边,想过来又不过来,距离不远不近的小萝卜。
这是怎么了?他身上的烟味还没洗干净?这一副纠结的模样。
穆容楚完全误会了。
他下意识抬手闻自己身上有没有异味。
洗的很干净,入鼻的是沐浴露的清香。沐浴露还是小萝卜自己选的她最喜欢的一个牌子。
“怎么了?”想想不是味道的问题,穆容楚抬手摸了摸小萝卜的毛。
滑顺的头发入手,手感特别好。
“对不起。”小萝卜吸吸鼻子,眼泪快要掉下来。
她低着头捏着自己的食指,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不对。
在领证之前,俞妈就一直拎着耳朵对她说,穆容楚是个好男人,她大概是烧了八辈子的香才能嫁给这么一个男人。
但是就算对方是个好男人,也要你同等的付出,结婚之后,俩个人住在一起,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任何一段感情都要悉心的经营,不可以把别人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俞妈一字一句嘱咐了很长很长,在婚前几乎一有时间就要和俞景初念上一遍。
俞景初都听的烦了,但是她也确实是听了进去。
因为脸盲症的原因,俞景初从小就有社交障碍,就是到现在也一样。
虽然她可以靠着体型和味道辨别,但是见面没几次的人,还有一些长时间没有见的人,她真的毫无办法。
所以即使活了二十年,念过了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等一切学校这样交友最好平台的小社会,但是能让俞景初引为好友,且一直交往下去的朋友也就只有黄雅正和罗玲两个人。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唯一一个能让她辨别出面容的穆容楚,显然特别的显得弥足珍贵。
而穆容楚在性格上,品行上,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男人。
这也是为什么俞妈俞爸在知道俞景初能辨别出穆容楚的脸之后,火速的和穆爸穆妈拍板定下婚姻的原因。
起先俞景初不懂,她只是懵懂的点头,因为对她来说,谁是那个名叫丈夫的人,真的没有多大的关心。
俞妈的话,她记得,也只是记得,没有深刻的体会。
该做的地方,她也下意识的做。
对穆容楚好,这是她结婚这两天来在能做的地方一直做的。
只有到今天晚上,见到穆容楚在路灯下站着,她才体会出俞妈说的话的一点意思。
俞妈说过,她是个不省事的闺女,但是她还是把这个不省事的闺女塞给了穆容楚。
四年前就定下婚约,让穆容楚好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谈个恋爱的机会都没有。
俞家对于穆容楚这个女婿,是有好些愧疚的。
本来早就该结婚生子的人,硬是为了自家的景初拖了四年。
俞景初一句带着哭腔的“对不起”让穆容楚慌了神。
他不擅长接触女人,从小到大相处的最多的女性也就只有母亲和祖母。
小萝卜这么要哭,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哄。
有点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上的杂志,把小萝卜揽入怀里,大手拍拍她的背。
“别哭啊,我不会哄人的。”
“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穆容楚大手抚着俞景初微微抖动的脊背,他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敢情这小萝卜,一进门就一副“嫌弃”的模样是在内疚啊!
他家脸盲的小萝卜的表情可真不容易解读清楚。
“好了,好了,知道我担心,下次就早点回家,要不给我回个电话也可以。”
“我没看见。”俞景初抽泣着。
她哭不完全是为了对穆容楚的愧疚,今天下午就这么一件事情就够她糟心了。
面对着家里这么一个担心着她,还会温柔安慰她的人,俞景初心里的委屈全部都爆发出来,变成眼泪滚滚流下来。
“没关系。”
穆容楚拍拍某颗小萝卜的脑袋,把她扶起来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哭够了,俞景初从穆容楚怀里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她是第二次在鹌鹑蛋怀里哭的眼泪鼻涕横流了。
见到穆容楚湿漉漉的睡衣前襟,俞景初不好意思的用食指卷了卷自己睡衣的裙角。
“我帮你洗干净。”
眼眶微红,脸上也因为害羞而浮上淡淡红霞的小萝卜,实在是呆萌到一种极致。
穆容楚心中生出一种我家小宠萌萌哒的感觉。
家里放一只这么萌萌哒,会撒娇,会体贴,还会说“我是个要做五星级大厨的人”这样的梦话的小闺女实在是不错啊。
累一天回家看一眼,比什么心灵鸡汤、心灵参汤都管用。
“睡觉?”
“恩。”
折腾了一晚上,父女俩,咳咳,是小俩口终于熄灯睡觉了。
黑暗里,穆容楚温柔的声线缓缓流淌。
“景初,委屈就来我这里,我会是你一辈子的避风港。”
不长的一句话,莫名的听的俞景初鼻酸。
穆容楚不做承诺,一但说出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句话,也不是承诺,作为一个男人,当家人的避风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不是情话,不是安慰,是他接下来的一辈子要做的事情。
对俞景初,对将来他们的孩子。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题外话------
萌萌哒的父女俩……
七岁的年龄差我真的很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