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掌柜恶狠狠的看着李渡恩,把所有的火气都压住,勉强张开嘴,口齿不清的问道,“李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渡恩抿嘴一笑,然后冷下脸来,道,“你问我要做什么?我还要问问你想做什么呢。韩掌柜,你我都是生意人,应该明白生意场上的先来后到的道理。你要半途劫我的货,难道还不准我来找你问问么?”
韩掌柜闻言就是一愣。
他做的是文人的生意,买的卖的都是文房四宝,最多再加上些珍贵书籍旧年孤本之类的,而据他所知,这个李渡恩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市井之徒,做的是赌庄生意啊,他韩忠义什么时候劫过李渡恩的货?
“李公子,我看这事儿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在下做的生意与李公子不同,在下……”
韩掌柜这话还没等说完,只见李渡恩冲身边站着的光头大汉一使眼色,光头大汉呼的一下又冲到韩掌柜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问,“老小子你说什么!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赌庄的生意?啊?”说着,光头大汉又狠狠扇了韩掌柜两巴掌。
扇完之后,光头大汉再次垂首退到李渡恩身边,李渡恩则笑呵呵看着狼狈不堪的韩掌柜。
韩掌柜两边的脸颊都已经肿起来了,他爬起来之后死死盯着李渡恩和他身边的光头大汉,嘴唇颤了几颤,最终还是忍住了嘴边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拱手冲李渡恩鞠了一躬,咬着牙说,“在下失言了!”
李渡恩笑着晃晃扇子,“韩掌柜这话说的客气。好,既然如此,我们还能谈谈。”
“还请李公子明示。”韩掌柜声音都在发颤,他极力忍着,听李渡恩怎么说。
这时李渡恩看着韩掌柜的样子,心底倒是生出几分敬佩来。这老头真不愧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手,也不愧是被皇城中那位大人看中过的人。
不过,李渡恩想到这里又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这老头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李渡恩摇头晃脑的靠近韩掌柜一步,低声说,“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几天前,你是不是去找姓冷的人要毛笔了?”
韩掌柜闻言就是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渡恩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这……这……”
韩掌柜那张被抽的通红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脑海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日盼夜盼的那支“夜将”毛笔。莫非这个李渡恩说的“货”就是指那支毛笔么?
可韩掌柜非常确定,他仔仔细细查过了,那支毛笔应该就是在那个冷侍郎手里……
这时李渡恩开口了,“韩掌柜,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有句老话叫欠债还钱?”
韩掌柜木然点了点头。
李渡恩满意的接着说,“就是这么回事儿。那个姓冷的老头儿在我的赌庄赌钱,输了不少钱,又借了不少钱,等到他要还钱的时候,你猜猜怎么了?嗯,他没钱还给我。于是呢,他说手头有个好玩意儿,是一支会讲故事的毛笔……我好奇啊,正等着他给我拿来呢,这不,就听说那玩意儿被韩掌柜你看上了。是这么回事儿吧?”
韩掌柜差点把一口牙咬的粉碎。
什么会讲故事的毛笔!
“韩掌柜啊,你想想,这支笔本来已经抵了赌债,所以说这支笔已经是我李公子的东西了,你再百般纠缠着想要,这不就是劫我的货么?”
李渡恩说到这里,韩掌柜也听明白了。
看来这个李渡恩也是知道了那支毛笔的珍贵之处,所以想从冷家父女手里得到毛笔。一定是那个冷家的小丫头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渡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