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和明月在大堂中等了许久,早已是坐立难安,那县吏跑来跑去几回,都没留下个确切的信息,还不让他们离去。
先是说什么请示县令,然后又叫来画师画肖像,原以为这回可以来,结果那县吏还是不让他们走,拿着画像一去不复返。
明月急得来回踱步,在大堂内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收了画像却不让我们走,这到底成不成呀,莫不是还有什么阻碍?”
沈缘端坐在一动不动,看似沉着,内心早已焦急得不行:“再等等看吧,不差这一时。”
他沉下一口气憋着,浑身上下凝聚这一股强劲的力道想要冲出来,却无处发泄。
原来平民报官,如此繁琐又无力。
没过多久,两人终于听到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兴奋,冲出一大帮捕快拉着脸瞪着他们。
消失许久的县吏走上前,冲着他们一挥手:“就是他们,通通拿下!”
话音方落,捕快们一拥而上,将明月和沈缘擒住。
沈缘挣扎两下,一个发力挣脱开束缚:“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是报官人,你们反倒将我们抓起来。”
他转向擒住明月的两人。
“松开她!松开!”
被捕快被吼了两声,一下被沈缘的气势镇住,相互看一眼,犹犹豫豫松了手。
明月赶紧跑到沈缘这边,躲在他身后。
县吏明显有些尴尬,想继续派人按着沈缘,但碍于沈缘的气势,暂时作罢,他抬手挥散面上的燥热:“嗯哼,抓的就是你们,识相的跟我们走一趟,不然有你们好受。”
他下巴一抬,手指一点,谁也不放在眼里。
“你凭什么抓我们!”沈缘反问一声,此时他气得不行,似乎下一瞬就要跳起来打人。
这里的官吏明显在糊弄事情,再拖延下去,只会耽误时间,得赶紧离开这里。
榕城县衙已经指望不上了。
“凭什么?”县吏声音尖尖扬上了天,“你们家主子都要上通缉令你们还问问什么,这两人是犯人,通通拿下!”
“我看谁敢!”沈缘爆喝一声,猛地往后退一步,“你们无缘无故抓人,就不怕?你们县令呢!”
县吏冷哼一声,气焰更加嚣张:“这里是县衙,我看谁敢造次,通通拿下!拿下!”
捕快一拥上前牢牢将沈缘按住,动弹不得,捕快怕他再动手,一道锁链上来牢牢锁着他。
两人被押入县衙大牢,分别关押在两间不同的牢房。
县衙的大牢里没什么人,很是安静,沈缘靠墙坐着,眼眸微闭。
约摸两刻钟之后,榕城县令一人悄悄摸到大牢,敲醒打瞌睡的狱卒:“人在里面?”
狱卒吓了一跳,登时站起来:“是,都关起来了。”
县令眯起眸子捏着胡子,细细思索一番:“这两人别动,该吃吃该喝喝,别为难他们,什么也别说。”
人是抓了,蛋白不能动刑,若玉柔公主到时候真的找上门来,就说是抓错了,到时候把人完完整整地换回去,不会大惹事。
“把他们放近一点,但别挨着,平时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县令又嘱咐道。
他一甩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两只手背在身后。
现下玉柔公主失踪,庄主那边也找不到她的踪影,若是他先一步寻到玉柔公主的下落……
他晃了晃脑袋,转身出去了。
榕城县衙的悬赏令很快贴遍大街小巷,凡是繁华的路口的告示板上,都贴上了两张会有肖像的纸。
“这两人是谁啊,一男一女,怎么了?”告示板前,挎着菜篮的大妈往前凑了凑,“这姑娘长得真漂亮,小伙也好看。”
旁边一男子拍两下她的肩膀,往后拉了拉她的胳膊,“这两人在榕城不见了,现在县老爷在找这两人的下落呐,有线索奖铜钱千文,找到人赏金条十根。”
话音一落,人群中瞬间炸开来,十根金条啊,够普通人家过上大半辈子了。
“诶,那他俩什么关系,何时走丢的呀。”菜篮大妈又问道,心里开始盘点十根金条到手该怎么花,“两人看着很是年轻呐。”
悬赏令上只说了找这两人的下落,并不是追捕令,围观的人都在看热闹,纷纷猜测起两人的关系。
之前搭话的年轻男子往悬赏令上瞅了瞅,没瞅见什么有用的话,“这上面没说,只说找这两人,今天早上丢的,是外地人。”
围观的人又议论开了。
“外地人嘛,来我们这迷路了,没必要发悬赏令吧,当然这十根金条给我,我也乐意收。”
“以前不也发生过这种事嘛,说是人丢了,其实是迷路了。”
“但这回发了悬赏令,还悬赏这么大数额,指不定真假。”这人敲了敲悬赏令上县令盖章的地方,“说不定是一对私奔的男女呐……”
人群角落,一个人默默挤了出来,穿过一条街进了清溪客栈,他一言不发转身进到客栈后院。
而清河客栈中,沈君珏和顾亦珏吃饱喝足正在休息,他们并不知道沈缘和明月被抓,更不知道他们自己上了悬赏令。
天梁端了两碗姜汤上来,顾亦珏接过,摆在沈君珏面前。
“你之前说要在这里住几天,沈缘和明月他们怎么办?”
沈君珏瞥一眼冒着热气的姜汤,瘪瘪嘴,挪开视线,“他们应该会留在客栈里等我们,如果能送个口信过去让他们在那等着,他们就没那么担心,可是……”
沈君珏话锋一转。
“可是什么?”
“可是,这么一来就有人知道我们的下落了,那群人现在一定盯着沈缘和明月。”沈君珏手搭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既然对方给了个隐匿踪迹的机会上门,我不想错过。”
她估计,他们踏上榕城的那一刻起就被人盯上了,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被人设计暗算。
船夫应该就是那群人安排好的,刻意将他们分成两条船,等他们上船后,先拉开前后两条船的距离,然后带着她和玄玉兜圈,待他们疲劳后,再缓缓驶向城外的河道。
沈君珏想到什么,忽地看向顾亦珏:“玄玉,有谁知道你不会游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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