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观世间之法，其莫不以天之下事物为镜。然，天之下何以破天？欲破天，当以天为镜，以天破天。”
“吾观遍世间之物，寻得天意，天为世间万物之规律……”
整篇破天决不过千字，但莫沉足足看了半个多时辰，基本把它背了下来，然后第一时间把兽皮给烧了，在这才松了口气。
以天为镜像，不得不说创出破天决的人绝对是个天才，以莫沉前世常常看外太空的眼界，也最多就是想过以恒星，黑洞什么的做镜像，万万没想过以天。
这个天可不是抬头看到的蓝天白云，而是事物运转的规律。例如人的生老病死，花草树木由发芽到凋谢，水往低处流，甚至行星围着恒星转，这些都是规律。
而破天决就是以这种规律为镜像。
以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为镜像，莫沉实在摸不着头脑了。这比风火之类的自然元素还虚，至少前世地球上这些东西都能人工制造了，而规律，这在地球上也还是一个探讨的课题，没谁敢说自己掌握了，何况用它做镜像。
而且规律根本无迹可寻，只能通过规律下造成的现象感受到规律的存在，这东西要怎么修炼？
想着想着，莫沉突然发现，貌似这破天决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给力，也不可能让自己一飞冲天。以天为镜，威力肯定是大的，但修炼的困难程度和威力成正比啊。
莫沉叹了口气，算了，现在才气镜高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
这样想着，莫沉开始打坐吸收灵气。
虽然十来天没修炼，可这一运气，莫沉还是立马发现了问题，聚灵速度比以往快了不止一倍。
没有任何犹豫，莫沉从怀里拿出一颗透明的珠子，正是老叫花子与破天决一起送给他那颗。
把珠子放在一旁，莫沉再次运气，果然，聚灵速度又恢复成了以往的程度。
莫沉拿起珠子仔细观察了起来，想起老叫花子临走前说的话，“功法看完就毁了，珠子随身带着，注意别让人发现。”
功法是天镜强者所留，这颗珠子呢？都是老叫花子一起送的，看了这颗珠子的来头不比破天决小啊。莫沉微微眯起了眼，他有种感觉，自己貌似跳进了一个庞大的棋局，成为了棋子。
成为棋子并不算什么，就是不知道自己这颗棋子处于什么地位，重不重要。
不管是什么棋子，实力越强才会越重要。莫沉长舒了一口气，盘腿修炼起来。
日子安定下来后，时间总是过的飞快。而一切的伤痛，也总会随着时间逐渐被抹平，只会留下一条条微不可觉疤痕。
时间已是三个月过去，莫氏族人大部分的伤势都已经痊愈，如同大部分人已经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但也有少数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永远不可能恢复，如同少数几个也许会永远沉浸在痛苦中，意志消沉。
一种显得无情，一种显得无能，似乎怎么都是错。
伤愈的族人大多都出去给人做工了，莫氏小院清静了不少，没了以前的拥挤。
然而今天，所有的莫氏族人再次聚集在了莫氏小院，十几个人挤在会客厅，略显拥挤，却没人发出声音，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的，会客厅显得异常寂静。
此时坐在主位的是一个少了左臂的老人，这是莫氏目前辈分最大的人，族老莫海。
沉默的气氛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终于，屋外进来一个人，打破了沉默。
“族老，王队长来了。”
莫海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吩咐道：“请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身高超过2米的超级大汉出现在会客厅。随着大汉进了会客厅，厅里的气氛更压抑了。
大汉对着莫海一抱拳，朗声说道：“在下安和商行猎兽队副队长王如山。”
如山，人如其名啊。
莫海也起身回了一礼，回道：“老朽是莫氏族老，莫海。久仰王队长大名。”
王如山道了两声客气，看了莫氏众人一眼，微微皱眉，对莫海说道：“莫老，这……”
莫海神色严肃的说道：“王队长有话直说吧，我莫氏族人受的住。”
听起来莫海已经知道王如山要说什么了。
也对，安和商行猎兽队正是莫流与莫元加入的猎兽队，而能让猎兽队的副队长来家里，加上这次莫流莫元没回来，其结果已经很明了，会客厅内的人有谁才不出呢？
就连莫承志那大老粗此时也是表情呆滞，眼眶微红，显然他也知道了。
王如山一声轻叹，饶是他已经经历无数次生死，每次这样的情景还是会让他万分沉重。他也听闻莫氏才受大劫，百来族人只剩二十，这次全族唯有的两个像镜强者又……
唉，天下可怜之人多不胜数，他王如山只是个小小猎兽队的副队长，自身也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有何资格怜悯别人呢？
王如山清了清嗓，沉声道：“此次我猎兽队在千石山发现了一头双尾狼的痕迹，一路追踪过去，却误入了双尾狼狼群之中，全队二十二人，只回来十人，而莫流与莫元也在此役牺牲了。”
虽然已经猜到，但得知了事实，还是让莫氏族人心里一揪，几个妇女已经哭出了声。
王如山拿出一个小袋子，抱了抱拳，说道：“这是安和商会提供的补偿……在下还有几家要走，就先告辞了。”
莫海颤颤的想起身，却双腿一软，又坐了下去。牺牲的莫元，正是老人的儿子！
王如山双手虚扶，赶忙道：“莫老不必送了……”
莫海自嘲一笑，“人老不中用，老朽失礼了，王队长勿怪。”又转头对刚才赶来扶他的莫沉吩咐道：“小沉，你送送王队长。”
王如山边道哪里哪里，边由莫沉领出了门。
到了莫氏小院门口，王如山止住了身，对莫沉抱拳道：“小兄弟留步吧，王某告辞了。”
莫沉淡淡一笑，抱拳回礼道：“王队长客气，由小子我再送送王队长吧，顺便有些问题向王队长请教，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如山瞳孔一紧，点点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