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脑子里出现了《头颅移植术——宗师级》技能的影子。
这个病人,完全适合用头颅移植术技术。
也就是说,有了头颅移植术技能之后,切断脑干也不是什么大事,重新缝合起来就行了。
患者的脑干被癌细胞浸润了,切除一部分脑干,重新吻合,这种自身移植,根本就没有排异反应,只要手术做得好,成功率很高。
可是,刘牧樵一看到这本书,心里就有种不爽,有一种邪恶的感觉。
他讨厌这门技能。
“放弃吧,这样也可以交差的。”
朱亚光真的不想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他手里还没有病人在手术台上去世,刘牧樵也没有。
鸟,要爱惜羽毛。
人要爱惜声誉。
虽然医生手里死几个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作为成名的大医,死一个人,名声的影响很大,原来别人尊你为神,死了人,还是神吗?
刘牧樵已经是很多人眼中的神,即便是朱亚光,也把刘牧樵当做神。
原本,越是接近某个人,越难以崇拜,离得越远越容易被崇拜。
过去很多皇帝杀大臣,并不一定就是皇帝的残暴,而是和他一起打江山的人,对他的崇拜是有限度的,在大臣的眼中,皇上也就是一个人,和他一样的人。
这就容易产生冲突。并且一旦冲突就可能是很严重的。#29233#21435#23567#35828#32593#215#215#119#119#119#46#105#113#85#120#115#46#99#111#109
对身边的人还能当神一样看待,那么,这个人离神真的不远了。
刘牧樵,在朱亚光眼中就是这种人。
他不希望刘牧樵从神坛上走下来。
“真的,刘牧樵,可以了,再做下去,病人一定会完蛋的。”朱亚光提醒。
“不。有希望,希望很大,我估计,成功率会在98%以上。”刘牧樵自言自语。
他不是跟朱亚光讲,而是对自己说,他在说服自己。
他体内有两个声音。
“不,这太邪恶了!”
“技术有两面性,邪不邪恶,就看使用者自己了。”
“他是邪恶的,邪恶是容易上瘾的。”
“你现在是治病救人,那有什么邪恶之说?”
……
“嗯,朱亚光,我要做一台特殊的手术。但是,你不能学,看着就行。”刘牧樵经过思想斗争之后,他决定了。
做!
哪有这么多邪恶!
技术就是技术!
不过,他没有跟朱亚光说什么,有些东西不要说得太明白,朱亚光是能够看明白了。
他不说,是因为还有助手,护士,麻醉师,他们有耳朵,不能让他们听到了。
朱亚光一惊,没有明白刘牧樵的意思,他不问,他是聪明人,既然刘牧樵这么说,他就不能刨根问底。
刘牧樵动作做下去,延髓一刀两断。
啊!
朱亚光忍不住尖叫一声!
太匪夷所思了。
刘牧樵把病人杀了!
割断脑干当然是杀人,并且是快速杀人。
“为什么?”
朱亚光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刘牧樵没有回答。
他又一刀,切下了一截脑干。
“你……”
朱亚光真的不明白,你刘牧樵是不是发神经,脑干割一刀已经是死了,第二刀,还有意义吗?
你跟他有仇?
你不能因为他是白人就杀了别人啊!
或者,你受不了挫折,第一次遇到做不下的手术,你就自暴自弃,就把病人杀了?
咦?
朱亚光注意到,刘牧樵并没有停下来,而是飞快地做神经缝合,这次的缝合不是神经束的缝合,而是脑干的整体缝合。这是……
朱亚光疑惑起来。
他这是第一次看脑干缝合,并且还是整体缝合。
这是干嘛?
朱亚光想不通,你这不是胡闹吗?
把脑干切断,又接起来,这……是吻合吗?
什么?
大脑的自体移植?
朱亚光的血液猛然冲上自己的脑袋,头一热,他不由得大喊,“你这是做大……”
刘牧樵抬头瞪了他一眼。
朱亚光把到了嘴唇的话咽了下去。
刘牧樵的动作很快。
“恢……恢复了心跳。”
麻醉师在汇报。
她没有看到具体的手术,但是,她注意到,朱亚光“啊”一声后,患者的心跳停止了。
她也吓着了。
麻醉师是何巧,刘牧樵的专职麻醉师,她也不希望刘牧樵从神坛上走下来。
正准备采取措施,还没来得及,肾上腺素还没有注射进去,心跳恢复了。
恢复是在朱亚光尖叫之后出现的。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没有问。
没必要,再说也是习惯。
她只负责病人的麻醉。具体手术情况,不是她的职责,也不是她能够主刀的,她只有一个责任,始终保持麻醉,保持心跳、血压。
很快,都稳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很快就没在意了。
刘牧樵在做进一步的吻合,在脑干周围,做了一层加固。
朱亚光不再想问了,他已经看在眼里了,刘牧樵这是做了半台大脑移植术,自体的,这种移植只要手术做好了,成功率在98%以上。
他明白了刘牧樵刚才说的那句话,98%,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的心脏在砰砰地跳。
这太伟大了!
刘牧樵太伟大了!
他在没有进行有关研究和动物实验,第一次就在病人身上做自体移植——一个必死无疑的病人身上。
太伟大了。
人类攻克了最难的移植术,对人类的贡献将是划时代的。
今后,还有什么不可移植的器官呢?
肾,几十年前就可以肾移植成功了。
肝,30年前也移植成功。
肺,最近10年也有了突破。
心移植,不仅在动物实验也成功了,人身上也成功了,只是供体太难找了。
现在,最难的大脑移植,看来,也在刘牧樵很不经意的一次临时决策中成功了。
朱亚光敬佩地看了刘牧樵一眼。
刘牧樵刚好也在看他。
咦?
刘牧樵眼中怎么满眼是痛苦?
“手术失败了?”
“成功了。”
“那,你?”
“不想。”
“不想?”
“嗯。很痛苦。”
朱亚光不明白。
成功了,怎么还痛苦呢?
难道,刘牧樵登上了医学顶峰,再也没有更高的医学高峰攀登了?
不是。
医学,还有很多的未知。
不说遗传病,癌症就是一个还没有攻克的医学难题——难道,癌症,刘牧樵已经攻克了?
突然,朱亚光打了一个冷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