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从陈婧那儿回来,心里一直在琢磨,是不是以刘牧樵办公室的名义请他来做顾问?
摇了摇头。
恐怕没意义。
因为,顾问,皮院长根本就没事可干。
现在,他不在乎职位,而是工作。
回到办公室,姜薇把茶端过来,说:“陈婧阿姨和你聊了一些什么?”
“他想我给老皮找一份工作。”
“嗯,也对啊,没事干,又受了委屈,他会崩溃的。”
“可是,哪有他做的事?他除了做院长,还能做什么事?”
“不能这么说,也许,还有事情,他能够做。”
“什么事?”
“做名医啊!”
“做名医?开什么玩笑——噢,对呀,可以的,他可以做名医。我可以给他三个处方,专门治疗某一种疾病。就和钱昊他们一样!”
刘牧樵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得找他聊聊。
刘牧樵起身。
“你也别急呀,先考虑给他看什么病。”
“不急不行啊,老皮这人,看起来很温和,其实,内心是很刚烈的,也是很脆弱的。”
“好吧,你也是一个性子很急的人。”
刘牧樵来到皮院长家里。
很颓废。
很沮丧。
“老皮,我来看你了。”
“哦,牧樵啊,请坐。你这么忙,何必急着来看我呢?放心,我还不至于上吊自杀。”皮院长苦笑了几声。
“别看这样的玩笑。你一辈子风风光光,现在退休了,正是你享受人生的时候。说什么自杀的话题?”
“牧樵,你也看到了,什么意思呗,让我下来,直接一个任免文件就行了,何必来这么一招?幸亏我这辈子还算清白,否则,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哎,灰心啊!”
“是的,你估计是谁在整你吗?”
“贺俊杰。”
“哦?这家伙还不死心?”
“是的,他有一般兄弟还在台上。”
“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多想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东山再起。听听你的意见。”
“我都这年纪了,还东山再起?老弟,你真会开玩笑。”
“不开玩笑,我准备捧你成为名医——哦不,神医。”
皮院长精神一振,随即又萎靡起来。
没这么容易。
神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成的。
“老皮,你放心,我给你几个古方,非常神奇的方子,可以治疗老年人便秘和心烦、失眠。你应该知道,这种病,西医是没有好办法的,你一旦在这个方面打出名气来,今后,熊吉本都会要甘拜下风。”
熊吉本在本省,那是太有名气了,谁不敬仰?
最近,他退休了,他徒弟钱肆力并没有继承师父的名气,由于有安泰医院的打压,他是越来越走下坡路,现在,没有什么人挂他的号子了。
当然,这是行业内的看法,所谓没什么人挂他的号子,是指那些高端顾客都跑到安泰医院来了。找苏雅娟,找钱昊,找钱家福。
苏雅娟、钱昊、钱家福是安泰医院三宝,他们已经把中医附一院的大师们压下去了。
去年一年,他们三人为医院直接创造的贡献是4000多万,人均创收1000万以上,除去成本,利润有700多万。
皮院长动心了,说:“真的行吗?”
“怎么不行?”
“我不懂中医啊。”
“没关系。你用这三个古方,只治疗这几种症候的病人,效果立竿见影,将来,你的号子也会要预约到几个月之后。”
很有几分震撼性。
“我试试吧。我就担心没什么病人。”
“你放心,我会让你忙不过来的。”
正聊着,刘牧樵的手机响了。
姜薇打过来的。
“黄革忠院长找你,说,要你10分钟赶到他办公室。”
刘牧樵嘿嘿一笑。
“他是不是有毛病?你属医院管吗?真实的,不知天高地厚。”皮院长愤愤不平。
刘牧樵微微笑了笑。
确实,刘牧樵根本就不属于黄革忠管,他是独立的工作室,没有直接的上下属关系,只有合作关系。
“老皮,我把三个处方抄给你,你看一下,这三个处方,里面的具体药材,你根据病情加以增减,可以变出很多花样来的。放心,很快,你就能掌握诀窍的。”
刘牧樵把处方抄在本子上,并且注明了具体的变化法则。
“黄革忠叫你去,你还不走?最好,你还是低调一些,人家是搞行政出身,现在又大权在握,你还是忍一忍吧。”
皮院长这是肺腑之言。
和单位的主要领导斗,是很不明智的。
刘牧樵笑了笑,说:“我理他个鸟!”
皮院长还准备规劝他几句,犹豫了,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
“老皮,我们再讨论一下这三个处方吧,你看第一张……”接下去,刘牧樵说了很多。
半个小时过去了。
“我要曾雪飞给你腾一间诊室,再配一个学徒给你。后天,你就来上班好吗?”
刘牧樵说。
“好了,牧樵,你还是去见见黄革忠吧。能和平相处是最好的。不过,他准备拿飞刀说事,这个,我知道,是办不到的。”
刘牧樵笑了笑,说:“老皮,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两个小时后,刘牧樵到了黄革忠的办公室。
“你怎么才来?”
“噢,今后,你要见我请不要限定时间。”
“你故意的?”
“我提个醒,你要见我,也可以到我办公室来。”
“我到你办公室?”
“不可以吗?”
“我们谁是院长?”
“哦,谁是院长,你以为我很在乎吗?”
“刘牧樵,我在来之前就知道,你说一个刺头。”
刘牧樵脸色一变,严肃地说:“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你太没水平了!或者说,你在给你自己找麻烦。”
“你威胁我?”
“不是我威胁你,而是你先威胁我。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和我摊牌。那行,那咱们就摊开在桌面上讲。我估计,你有很硬的后台。或者说,你很心虚。”
黄革忠愣了一下。
刚才,他确实不小心说漏了嘴,现在不是正式摊牌的时候。
但是,既然已经摊牌了,那就干脆来猛烈一些。
“刘牧樵,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