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契无忌,苗绮烟赶紧松开了手,顿时换做满脸委屈,反手就抱住了契无忌的胳膊。
“无忌,这本就应是属于我的指环,刚才你看见了,我一早就说看中了这指环。是他们不讲理,他们合起伙儿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呜呜呜……”
苗绮烟也够精明,被契无忌捉住手腕的瞬间,立刻就反应过来契无忌不喜她这样。
她马上松开了炎颜的手,转而吊在契无忌手臂上,眉目之间又是一副楚楚惹人怜的模样。
与刚才的嚣张跋扈,明抢豪夺简直判若两人。
嗯哼,你既喜欢柔弱的,本姑娘就扮柔弱给你看!
你喜欢啥样的,本姑娘就是你喜欢的模样!
她就不信有哪个男人会不爱她这样的千面娇娃。
对方总算收了爪子,炎颜长出一口气,用力甩了甩已经红肿不堪的手指。
虞昕竹赶紧走过查看她的手:“你没事吧?这是我宗门配制的专门为刚入门弟子配制的药膏,对皮外伤效果显著,你赶紧用些。”
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个白色的小瓷瓶,虞昕竹就准备给炎颜涂药。
看了眼炎颜红肿的手指,契无忌黑眸一眯,眼中闪过一线杀意。
杀意只是一闪而逝,契无忌低头看了眼抱住自己胳膊的苗绮烟,唇角勾出一弯玩味的笑。
附下身,唇低低地挨着苗绮烟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演了这么久,着实辛苦你了。今天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还不赶紧滚!”
苗绮烟的娇嗔瞬间凝滞在脸上。
他……看,看出来了?!
慢慢地收回挂在契无忌胳膊上的手,苗绮烟温柔垂下眉眼:“我今日有些乏了,少主自己逛吧,我先回去了。”
到了这一刻,她唯有见好就收,否则,一旦契无忌没耐心再配合,她不光得不到他的宠爱,连今日的戏都白演了。
契无忌站直身子,瞥了苗绮烟一眼,懒散道:“既然有了身孕,就老实在家呆着,到处跑可当心出什么意外。”
这句话听在旁人耳中,完全是契无忌关心苗绮烟的叮嘱。
可是,苗绮烟听见这句话,内心却没来由地一慌。
赶紧低下头,苗绮烟小声应道:“是,绮烟谨遵少主教诲。”
说完,又恭恭敬敬行礼毕,被苗家众人簇拥而去。
等苗绮烟离开,契无忌迈步走到炎颜跟前,低头细细查看她的手,低低地询问:“可还疼?”
炎颜挑眉,笑得一脸坏:“欸,刚才我看那苗家姑娘那般黏糊你,她肚子里的孩子莫不是你的吧?”
听见炎颜问这个,刚替她上完药的虞昕竹顿时玉面绯红,匆忙给她传音道别,转身先离开了。
契无忌自始至终都没看过虞昕竹,黑曜石一样的双眼直勾勾盯住炎颜的眼睛:“姐姐不高兴了?”
炎颜哈哈大笑:“为契府开枝散叶是你的本分,我有啥不高兴的。我还盼着你儿孙满堂呢!等你孩子出生,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契无忌目光一寒,一把抓握住炎颜的手腕:“你就这么盼着我有孩子?”
炎颜的手腕刚被苗绮烟蹂躏过,虽然用了虞昕竹的药膏,可消肿止痛也没这快的,被契无忌一抓顿觉一阵钻心的疼,眼泪就忍不住漫上来。
“我说契少爷啊,我怀疑你这是替你女人报复!”
契无忌忘了炎颜手腕上有伤,见她疼的眼都红了才恍然想起。
赶紧松开手,满脸自责:“我并非故意,我……欸!姐姐若是恼了,就打我一顿解解气……”
契无忌说完,闭上眼低着头等炎颜的拳头。
可是等了会儿没等着,待他再睁开眼,才发现炎颜已经走了。
契无忌眼中腾起一股恼色,可是再看炎颜头也不回的纤细背影,眼中那一丝恼意又转瞬化作深深的无奈。
这女子跟别的女子实在太不一样了。
她好像从来不问男女情事。
他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情!
他的恼,她到底知不知晓因何缘故?
他恼,是因为她对他从来不在意!
正要去追炎颜,旁边突然走出一个娇小的人影,挡住了契无忌的去路。
契无忌扫了一眼,挑眉:“你……苗含烟。”
苗含烟,苗家嫡女。
这位才是苗家跟他定亲的那位。
他正经的未婚妻。
不过苗含烟竟没跟着苗家人一道离开。
契无忌有些意外。
刚才全场都在关注苗绮烟,这位苗家的嫡女反而形同空气,彻彻底底被众人给忽略了。
苗含烟款款行礼,并未因契无忌认出她而流露出丝毫欣喜。
她容色平和,说话的语调也低沉不待任何情绪:“契少主,我妹妹已怀有身孕,情绪偶有不当,还望少主能担待体恤。”
契无忌挑眉:“你侯在这里不走,是专程替苗绮烟说好话的?”
苗含烟呡了呡唇,垂下眼睫:“我,是她姐姐,理应如此。”
契无忌仰头大笑,不再说话,迈步就往外走。途径苗含烟身侧时,低低地说了句:“你们苗家人,一个个可全不简单啊!”
苗含烟依旧垂着眉睫,没吭声。
直到听着契无忌的脚步声走远,她才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往苗家的展位走去……
与此同时
二楼走廊转角处,苗景辰完完整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一直到苗含烟和契无忌各自离开……
站在他身后,身着轮回堂修士服的老修忍不住问:“苗大小姐私下拦住契无忌,该不会吃醋了,在契无忌跟前说闲话了吧?”
苗景辰缓缓摇头:“我的这个大妹妹可比那一个城府深的多,含烟即便再嫉恨绮烟,也绝对不会愚蠢到选这个时候搬弄绮烟的是非。”
轮回堂的老修赶紧点头:“那就好,二小姐可还有大用呢,我就怕这些小丫头子争风吃醋起来不管不顾,坏了二爷的事。”
苗景辰挑眉:“你这么一说,倒是绮烟那边,抽空敲打敲打她。她跟含烟比可笨得多,就比如今天这事,简直愚蠢至极!”
“是,属下亲自去敲打!”
而就在刚才。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魮之鱼和魮之泪吸引的时候,一位身量单薄的俊俏小郎君站在人群之外。
与别人不同,这俊俏小郎君好像一点都不好奇魮之鱼还是魮之泪。
他就只顾仰着头,往上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