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也太过于艳丽了,你把那件给我看看。”
这边,淑妃开始做起了准备此时正挑着送过来的衣料,她又从托盘里拿起一件石青色团花锦,缎的襦裙,在胸前比了比,放了回去。
一个机灵的小宫女指着一件宝蓝色的衣服道:“这件是缂丝金线的蜀锦,宫里的绣娘做了半月有余,您肤如凝脂,这富贵的宝蓝色正好称您的气色。”
小宫女把衣服递到她跟前,淑妃捏起手指犹豫道:“宝蓝色会不会显本宫老?”
“怎么会显老,朕一直觉得你还是当年那个给朕熬汤周的姑娘。”
众人闻音连忙跪下,只见皇帝从门外进来,看着淑妃。
“臣妾给陛下请安。”
皇帝罢手把她扶起来,“不显老,你怎么穿朕都觉得好看。”
淑妃含笑,请他到了上座。
淑妃的宫殿里散发着一直被胭脂香粉经年累月浸透过的味道,宫中的小案上炉烟丝丝缕缕得飘在半空散去。
一袭白裙的淑妃坐在小案上正烹茶,这宫妇眼角带着细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皇帝的脸色。
过了半晌,她恭恭敬敬地给皇帝递上烹好的茶,脸色却装模作样地带着三分焦虑。
“陛下,尘儿大了,臣妾这做养母的本来不该再说些什么,但是那有母亲不担心自己家孩子的,此行狩猎正是山中猛兽横行之际,臣妾……”
喝茶的皇帝听闻连忙把茶盏放了下来,“依朕看那姑娘不错,要是尘儿狩猎让那姑娘跟着到也未必不可,再说他们两个人都大了,是时候该给皇家血脉做点贡献了。”
“母妃不必替儿臣担心过多,儿臣觉得父皇说得不无道理。”卓尘一边给淑妃的茶壶里添水,一边顺嘴插了一句。
淑妃笑了笑,勉强得点了点头,“陛下说的也是,是臣妾担心了。”
皇帝大手一挥,“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去也带上莫姑娘,让朕好好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
吴王听到这个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醉春楼的一众唱曲的姑娘插科打诨,等听见手下人报上来这么个消息,一屁股坐起来指着来传消息手下的鼻子尖儿,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早不说玩不说,非得挑这么个时候来说,真是够扰人心情的。”
那低着头站着的手下由他骂着,到觉得自家主子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
那一众姑娘却是给他忽然发的脾气吓坏了,都好似霜打的花骨朵般躲在帘子后面,刚才唱曲的不唱了,弹琵琶的也不弹了,全都胆战心惊地看着吴王。
过了半晌,吴王站着觉得骂的口干舌燥,便又坐回到一众姑娘身边,抬手要姑娘们到酒喝。
一个姑娘颤颤巍巍地把酒杯递过去,却被吴王不耐烦地一把夺过,在嘴边一饮而尽。
他之前准备在袖子里的金鱼袋隔了他一下,被他拎出来抛了好远。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些什么能耐同本王争?”
说完他一把搂过刚才给他倒酒的姑娘,在姑娘那煞白的脸色亲了一口:“莫拾欢,我看看你们两个人能玩出什么花样,你偏要做的事情我偏想拦着,你现在不痛快本王就痛快了。”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觉得自己胸口憋闷的紧,干脆又推开那个姑娘,起身回了自己王府。
见吴王走了,那个吓得不轻的姑娘被一个年长一些的同伴扶起来,安慰道:“没事,吴王殿下估计是因为别的事情生气了,怪不得你。”
说完她咬着指尖,微微蹙着眉:“想来殿下这么生气的回去,他手下的那些出主意的幕僚要遭殃了,真是……啧啧啧。”
“啊切!”
站在池塘边的莫拾欢莫名其妙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抬手揉了揉鼻子,把身上裹的披风拉紧了一些,一脸畅快得看着卓尘。
“我看,陛下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你的要求,明显是有原因的。依着你对你老子的了解不可能猜不出来,他是想让咱俩干什么。”
卓尘嘴角露出一丝不太正经的笑意,“还能干什么,他老人家无非是觉得你医术好,照顾照顾我,没别的意思了。”
莫拾欢偏过头看着他的微表情,撇撇嘴:“是这样吗?”
“好吧,父皇说他想抱皇孙。”
莫拾欢叹了一口气,一拳吹在卓尘的胸口上:“敢情老狐狸精和小狐狸精都是一窝出来的,真是最会算计别人了。”
卓尘耸肩:“那有,我这不是后来没答应嘛,你放心,就说带你去山上那边散散心,别生气。”
她仰起头看着马上要消匿的落日,拍了拍手,“算啦,马上天黑了,太医院也该轮值了,咱们早点过去吧,省的让你父皇手下那些人在编排你点什么。”
刘涵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太医院的小凉亭上,风吹着他的袖子,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眼神落寞地目送着两个人从太医院出来。
顺道回府拿了要给皇帝准备的一些孝敬的礼物,马车从府后出了门,最后的余晖斜斜地落在马车的窗棂上,透到莫拾欢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