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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3405章.第十八章 深夜(1 / 1)

山中寒气太重,而我身体虚弱不宜在此多留。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倾尘说让我等待一会儿,至于等待什么我不知晓,也未问起,连续几日在金麟塔上我再也没有梦见过谁。

直到这一夜,冷月没入缥缈的云里,倾尘与我同站于塔顶,霎时间雷声阵阵!不,这不可能是打雷声,霹雳声不断在四方扩散,直冲云霄,我只感觉心神不宁。

环顾四面八方,那火球接二连三地爆炸,绽开的花朵点亮无月的夜,嘈杂中透露着恐惧,我疑惑不解地望着他,“倾尘!”

“颜儿。”他的眼神在回避我的追问,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整个魏国边境都有喜事?都会放烟花爆竹来庆贺?!不可能……

“你带我回去。”

“……颜儿!你要明白复仇必须以血以性命为代价,我们已经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他只是没有料想到我的举动是如此慌乱无章,一手有力地握紧我颤抖的手,暗示我应该镇定下来听他解释。

没有余地,我知道啊。

没有仁慈,我知道啊。

可是……

这一切的一切是你早已策划好了的?

你带颜儿上这长路漫漫的九重,上金麟塔,却不是为了一个传说或者信仰,你让我回避血雨腥风的残酷,为何?

你不能够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你不能隐瞒我!那如谪仙般高贵的人儿不能因为颜儿得天下而染上杀戮,不值得……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满眼泪花不停地打转,这一刻已经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

烟花依旧如恶鬼一般,妄图将原本寂夜里无形的锁链挣脱,逃出来时,毁灭的正是尸首。

“……随时。”他迟疑片刻,那定然不是因为这儿太吵没能听清我的话,犹豫,这是他编造的谎言。

“不是!倾尘,不要考验颜儿的智慧。”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倾尘会没有缘由地改变计划,一定是因为颜儿。

“天下是颜儿的,为了保全颜儿的所有,倾尘就算下地狱也不为过。”他说得理所当然,就像是他必须背负的重任,那是使命一样不可违背的坚定。可至少,我有看到那一丝微小的无奈。

原来如此……

颜儿该庆幸倾尘为我如此?

不!如若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能够为我付出一切的人,那我要以什么理由活着?

“你带我回去。”我抓紧他冰凉的手,我……只是想回去,这里太过寂静,那山下城池水深火热的处境,我感受不到。心头涌现一副用血染成的江山画卷,他们都是虚象,我需要去证实那究竟是真是假。

他并未随我一起走,而是站在原地,我回眸望去,他的眼神像极了寒冰,“不回去。”

“倾尘……”

颜儿用薄弱的口吻祈求你,看到的你眼中的却是决绝。

既然如此,我会一个人走回去。

没有你,我同样可以回去。

这天未亮,烟火不尽,月儿若是眷怜我,就留与我些许光芒,照耀一条小路让我离去。

我提起裙摆往塔下奔跑,我知道倾尘不会来的。我相信他不愿让我走,却没有说话,我也有无助,我也有不愿,可是颜儿只能这样做。

白如枯骨般狰狞的石阶,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丛林间张牙舞爪的树枝像是在极度饥饿的时候出来找人索命,陷入恐惧,我害怕我会迷失在这里,不能前行。

“唔!”有人从背后将手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巴,“姑娘莫要惊慌,这山下已有蓝木槿布下的陷阱。”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可口气却极度平静,好似他早已知晓此事,故而一直躲避在暗地里等待我的出现,然后又早已预料颜儿会相信他,故而话毕,便将覆上我脸的手放下。

“你是何人?”你怎么会知晓蓝木槿?

我扭过头去想要看清楚烟花绽放时时亮时昏中的脸,就算是简单的轮廓也可以,只是叫人失望,他用深色的纱巾遮掩了容颜,那双眼眸的灵动,却是叫人感觉如此熟悉。

到底像是谁呢?我曾见过的一个人,仿佛很久很久,可是我真的记不起来那种神韵何人能与之相比。

“浪迹天涯之人,姑娘无需问起。”他拒绝回答我的提问,浪迹天涯的人很多,他不能会平白无故的帮我,他一定认得我,可我真的不记得他到底是哪一个,我曾经见过。

“你在这里等了我很久?”我好奇,反正黑夜令人害怕,可以用这个方法驱散心头的恐惧。

“不久。”

“搜!给我仔细地搜,他们两个人前几日上了山就绝对逃不出去!”丛林中枯黄的铺满地面草发出细碎声响,快速而杂乱,只听得有个男人语气粗狂地对那一群如蚂蚁一般穿梭的人命令道。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到了,我们快走!”他提高警惕,将手中的剑握紧,不等回神,拉着我往金麟塔隐蔽的小道跑去。

上金麟塔的小路有九天分支,我与倾尘走是金麟塔正东的大道,就算是要从小道逃走也必须自塔顶下来,倾尘!他一个人站在金麟塔上,没有人通报山下有危险的埋伏!

“你等等!倾尘怎么办?”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比命重要!”

“如果你此刻跑去找他,他会因为保护你而分心,到时候遭殃的是你们两个人,你可要想清楚!”

两个人么,我不想他会出事,我不想连累他,可是我就这样一个人一走了之,我会愧疚难安。

……倾尘,但愿你可以安然无恙地回来见我,我会一直等着你。终有一天我会有能力保护自己,这样就可以与你并肩作战,而不是像这一次丢下你不管。

“走吧……”我狠下心让自己不去想太多,就这样随着这个人走远。

“天快要亮了,我们下山之后,只要他脱离险境就会来与我们会和,不要太担心。”

“嗯。”你不会明白我此刻复杂的心绪,我只是简单地回应他。

我有听清楚他长叹的一声,格外地无奈。是我么?兴许不是,难道是他也叹息我们这一群争夺天下的人经历的聚散离合?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而后我听他说来,“曾经也有一人对我说过,我比她的命重要。”

“是么……那,她人现在何处?”此人看来是侠客,却又不太像。总有种错觉,他是个贵人,他不像江湖中那些沾染风尘的男子,而是文武双全。

“已嫁为人妇!”他出乎意料地倾吐,这算是悲剧,没有挽回的余地的那种无奈。

“你让我回想起一个场景,多年以前我也曾对着我的兄长说过,他比我的命重要,只可惜,他离开我的时候太过急促,让我无法接受,我以为他可以保护我到天长地久,可是,命运终是将他与我分离,直到阴阳相隔。”

“阴阳相隔……”

我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我能够失去的人不多了,而他,现在就像是我独一无二的心脏,没了,我也会不存在的。

此时阳光正倾斜着窥探山间生灵的一举一动,可惜被青葱的树叶一左一右交错的掩饰,找不到它们栖息之处。

累了,倾尘此刻应该没事了吧?为何心头越发不得安宁,总是感觉有什么大事情将要发生,但愿不是倾尘……他那么睿智,武功那么高强,不会出事的?

这一走,我不知晓要去哪里。

身旁男子一身玄色衣衫,额上却有一道伤疤,像是被利器所伤,既然他有意蒙上面纱,就有他自己的理由,颜儿便不强人所难地让他摘下来了。

金麟山毕竟太大,我们按小路下山,却也走上半天,到底该怎么办?我想知道倾尘会不会跟我们走一条路,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啊!”树林中的石梯上铺满落叶,稍不留神脚便会踩滑。

“颜!姑娘!有没有伤到哪儿?”他赶忙抓住我的手,差一点我就要从这儿滚落山沟沟里去了,好不危险。

“无碍,我们继续走吧……”

“……怎么会?”

“怎么了?是不是倾尘……”没错,半天了,看向他的神情如此复杂,又那么不可言喻,他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的,可是却又说不出口!

“你说啊,到底是不是!是不是他派你来带我走,所以之前便假装不跟我一起下山,是不是因为这一次屠城太过危险,所以他不肯告诉我,所以他这一次丢下我,一个人铤而走险!他明明知道我失去他整个世界都会毁灭得一干二净……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他,却那么狠心,天下与我有什么关联?魏国!它区区一个魏国算什么,我可以凭借我的本事去勾引皇帝,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学,但是他不能丢下我!你带我回去好不好?回去找他!”我反手使劲推开他,我不要管什么危险,我要去找他!

“你冷静点!”他愤然一吼,双手死死禁锢住我的肩膀。

“不要!!我要回去,就是死我也要回去!他不能那么狠心!绝对不能……”

“倾尘不会有事,你相信我,相信他。”

“不可能……”后知后觉,为什么后知后觉的人总是我,如果我早些猜想到他突如其来的冷漠,竟然是要赶我走,如果我早些明白他的用意,便不会像现在这样!这算什么啊!所有人都骗我……倾尘,连你也骗了我!骗得那么不着痕迹,骗得那么轻而易举!

“……”我不要往前走,我在这里等,就算我走过的路已经记不清楚是哪一个路口,我相信,如果他回来,他会知道我在哪里,他会知道我一直等着他的……

“……谁?”树林间有隐约的脚步声,来之极快。

“粤析。”声音灵动却如清泉般能够让人从混沌中清醒。

抬起头远望她曼妙而行的身影,手中长剑一柄,青丝披散,完全没有温婉女子的柔情,整个容貌看上去极为清秀而气度冰冷无比。

“卿萝!”男子疾步迎上去。

“倾尘人呢?”我有些失去理智地认为她是倾尘身边的人,是传说中的死士。

“金麟塔已被火焚,颜儿姑娘,这是尊者留与你的锦盒。”看不出她脸上显示出的表情是悲是喜,亦不知那情形究竟是好是坏。

“暗影流光?”是倾尘亲手做的小玩意儿,蓝紫相间的水晶中装了金色的细沙,看似像葫芦,两边却是相同大小,而中间连接两个水晶球中细沙的是一个极小的孔,将它竖立起来,半个时辰之内上边的沙会恰到好处地全部漏进下面的水晶球里,然后便可将其倒置,等待下一轮细沙流下,如此周而复始地记录时间。

暗影流光……这又是何意?

倾尘……你不能丢下我的。

你留给我所有的东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除了你我还有什么可以放在心上的?如果你还在,可不可以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

你看,金麟塔已经被焚成灰烬;你听,魏国燃放的烟火声已经被微风吹散;你知道么……颜儿,撑不住的。

“颜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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