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粥吃青菜的时候,他还是自己来。
楼月馨在旁边看着,井席问她,“想什么呢。”后又贫嘴,“一种米百样人,这种土话你不会没听过吧。”
“是说我和月儿姐是不一样的人吗”吴二狗在旁边插了一句。
楼月馨说,“二狗,别听他的话,那家伙就欠揍。你记着,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不一样的;有一个成语,专门用来形容我们。”
“叫什么”
“独一无二。”
吴二狗似懂非懂,如他先前想的,月儿姐说的所有,他都是不知道的,但在月儿姐说的道理里,却又那么引人入胜。
喝完粥后,吴二狗又开始做他的人肉挖掘机。
爹娘,你们放心,我将你们下葬以后,就去寻找弟弟妹妹,我相信他们也在找寻我这个哥哥,只是我们没有碰上面而已。
差不多了,已经到爹娘面前横陈的房梁了,他停了下来,眼睛睁得很大,血红色,眼眶周围青筋暴涨,北也停了下来,他以眼神示意楼月馨,怎么办。
楼月馨坐在不远的一块木板上,见到他们停下来,再加上北的眼神,就要起身过去,井席在旁边凉凉的说,“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你知道什么”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不会说这种话。
“昨天来的时候,我就闻到这一块都是死人的味道;吴二狗他爹娘都没能逃出来,弟弟妹妹那么小,怎么跑”
楼月馨听懂井席说的,过了会还是走了过去,她扶住吴二狗,从她半蹲下来看到的情景,让她再一次感受到来自心尖的颤抖。
被埋在废墟里面的不只有两个青年男女,在他们中间,被他们紧紧抱住的还有两个孩子,因为他们抱得很紧,两个孩子一动都没有动,在黑暗无光的地方,他们在外面看时才会以为里面只有两个人。
身边传来呜咽的声音,就好像是小孩突然找不到回家的路,满心委屈无处诉说时的无望。
北自发抱住吴二狗,让他窝进他的胸膛,可以尽情的哭泣。
如果说昨天看到爹娘虽然身死,但没看到弟弟妹妹时的吴二狗是心存侥幸的,这一刹发生的事,无疑将这个重新拾起希望活着的孩子再次打下不见天日的深渊。
哭的时间没有多久,小男孩就恢复了,他又开始挖掘的工作,只是偶尔,肩膀还是会有耸动。
他在压抑自己的悲伤。
因为,现在不是他哭泣的时候,他需要做到的事还有很多,比如,他要给所有亲人找一个能下葬的地方,就这一个在平常听起来很容易的事,现在实行起来却会变得难了。
不过,楼月馨会帮他的。
很不容易,将他已经故去的爹娘弟弟妹妹蠕动着,费了好久好久的时间,后面终于将人抬出来了,天也差不多黑了。
让北去拜托一些出城的人帮一把,他们进城也都是为了找自己的亲人,自家亲人还没找到,见一个小男孩要独自撑起来,心有触动,都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