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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信仰(1 / 1)

撇开葛兰和卓玛不说,话说灰鸽在葛兰和卓玛出走后,反而担心起小罗来了,因为中国有句古语叫祸不单行。过了一段时间,灰鸽见没事,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可结果是越怕摊事还越赶事。小罗在厨房吃了老鼠咬过的食物,浑身无力,高烧不退,从脖子根红到脸上,灰鸽领他到镇医院,挂了专家门诊,那些大医院里退休的老医生一个人看好多科,谱摆得挺大,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用头孢之类的消炎药点滴,几天来一直高烧。赶快到省最权威的医院去化验,可还是查不出来什么病。

灰鸽愤恨而又感叹的对小罗说:“有很多医生连兽医都不配,更别说关注疾病的本质及其隐喻了。”

小罗说:“许多医生知识面很窄,在医院候诊没有看见那个医生询问病人的性行为史,庸医害死人那!

灰鸽说:“事实上,中国的现代医疗史教育可怜的很哪!”

有病乱投医,灰鸽无奈,在半夜,赶紧送小罗到传染病院,结果对路了,医生马上收住进了医院。

这家甲类传染病院,每间病房不到12平方米,放四张床,过道还加了一张床,病人都住满了,再加上家属陪护,屋里被挤得满满的。几个值班护士和医生的比例明显不够。护士们要重整的医嘱很多,还有四个出院的病人,过完医嘱后,时间已到半夜了,明天的输液卡没有抄写,值班护士暗地里想,幸好今天新入院的病人不多,如果还有几个入院病人,那就更加手忙脚乱了。一个护士还在继续为病人接换液体和执行新开的医嘱奔波忙碌,护士长也在帮忙加药和更换液体。眼看着就要到了下夜班的时间了,护士长看见小护士还在埋头抄写明天的输液卡,走过来关心地询问:“还有多少没抄?拿几张过来给我抄吧!”

“还有几张就抄完了。”小护士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好,我去倒杯水来喝。”护士长说。

小护士在一边忍不住唠叨起来:“不是说给配备电脑录医嘱和打印输液卡吗?怎么还没动静?”护士长望了一眼,有点无奈的说:“快了。”

在护士长还没找到自己杯子时,楼梯口就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和走路声音,护士长下意识地转头回望,此时,看见急诊科的医生护士推着一辆躺着病人的平车,急匆匆地从门口推进来,后面跟着灰鸽,经验告诉她,这一定是位危重病人。果然不出所料,这是就是小罗。看见有危重病人入院,护士小姐立刻放下手中暂时能缓做的工作,跑过来抢救病人,通知值班医生,给病人吸氧,建立静脉通道,测量生命体征,给予心电监护。具有丰富临床经验的护士长,立即给病人抽血常规及交叉配血检查,小罗心里想,至于吗?

结果对症下药,滴两个小时,高烧就退了。医生说:你得在医院住三个疗程。如果不治疗,你的肾脏会被透析的。小罗问大夫详细病情,大夫还不说,也不知道是不懂还是不爱搭理。他产生了对疾病的紧张、焦虑、悲观、和抑郁,这些一样样的随着时间慢慢的涌了出来。

清晨,东方露出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美丽的城市笼罩在了一片柔和的晨曦中。

医生和护士们已经来到了科室。护士站里的姑娘们,热情地打招呼:“你好。”

上夜班的护士满脸疲倦的回道:“你早。”

:“昨晚没有新入院的病人吗?”

:“有一位,烧退了,平安无事。”

接班护士开始查阅危重病人的护理记录。又是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上护理班的相继来到了科室。她们换上工作服后,便推着护理车去了病房,轻轻地推开房们,给每个病人整理床单。

一缕温暖的阳光,从拉开的窗帘中照射过来,微微地晨风,从窗口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随着护理车不断向前推进,经过精心整理的病房,顿时焕然一新,温馨的气氛,便扑面而来了。

护士长检查工作结束后,又带领护士按照规范化的要求进行晨会集体交接班,然后就来病房进行晨间护理,还与交接班护士共同巡视病房,在病人床头了解详细情况,交待注意的事项,布置了当天的工作。

护士们配好液体后,按照病床的顺序放在两台治疗车上,准备好用物,两个护士一人推着一辆治疗车,给每个人扎点滴,送口服药,量体温,她们分别向东西两条线路行走。随着治疗车轮子的滚动,护理工作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在给小罗又扎上点滴后,护士看看小罗轻浮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说:“我要给其他病人上液体了,有事打铃。”

小罗心里在想:这个护士的神态,就像我欠她钱似的,爱答不理的,可长的到挺好,牙齿整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可她的眼睛自始自终都没有流露出快乐的波光,更没有甜美无比的笑,哪还有什么雍容高雅,落落大方,我不觉得美丽。

那真、善、美的没有翅膀的天使啊!正真、诚实、庄重的女人哪!

谁能是水我是鱼。谁能给我诚心、爱心、耐心和细心。小罗一直在这样想。

小罗的床前,没有亲朋来陪护,只有灰鸽每天到医院看望他,这份情谊就够小罗心领的了。

几天后,灰鸽请了几个高高矮矮的学生,来到小罗床前,唱了一首祝福歌:

阳光照耀的地方有观音菩萨的祝福,月光洒向地球的时候有我们为您祈祷,流星划过的刹那我们为你许个愿:祝愿病床上的你朝日康复!小罗一天天好起来了。

可小小的房间里,五个病人再加上亲属陪护,就像难民医院,晚上根本睡不着觉。可算捱到了白天,就是按医生处方用药,还是休息不好,康复的太不理想了,不如出院办理家庭病房好些。可医生不允许。

还好,灰鸽有空就在医院陪小罗闲聊。当小罗谈到卓玛时,勾起了灰鸽的思念,又恨葛兰拐走卓玛,灰鸽叹了口气痛心的说:“现在是多元化的世界呀!人各有志,我希望他俩早日平安回来。”接着又骂到:“这俩鼠辈。尽管功夫了得,可都不如江湖上的五鼠讲义气。

护士进屋不愿意跟小罗说话,冷冰冰的把小罗的手拽过来,在胳臂上勒上胶皮,扎针进手背的血管里,松开皮筋,调好滴流速度,推车走了。

小罗没话找话的说:“护士小姐,我这还能滴几天?”

小姐扭过头说:“在这住几天,就滴几天。”

小罗说:“长得挺漂亮,一说话就不觉得美了。南丁格尔教导的护士,应有一颗同情心和一双愿意工作的手。”

护士说:“那时代的男人多么诚实可靠。可现在,流氓地痞一群一群的。”

小罗生气的说:“你说谁你?”

护士说:“我说谁,谁心里知道?”

灰鸽生气的说:“人们的行为方式和态度像跳蚤传播鼠疫那样烈!鼠疫在欧洲的一次大流行,曾夺去了2500万人的生命,占当时欧洲人口的1/4。”

小罗说:“我也想跟医生探讨,动物和人的交叉感染的治疗方法。可医生不跟你说,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死的。我死到不足惜,可不明不白的死了,多难过啊!这叫我怎能安心在白衣天使的怀抱中死去。”

护士说:“谁稀得抱你?”

灰鸽说:“应该是病人抱护士死去。”

护士心里想“谁让你抱,临死还要抓个垫背的!”

灰鸽转移开话题对小罗宽心的说:“程华的朋友梦飞,他右手中指曾在非洲热带雨林被叮咬过,后被医院确诊为出血热,他没有抱天使死去,现在还活着。”

小罗说:“其实,我在晚间曾溜出医院上网查过,鼠疫,烈性传染病之一,脾、骨髓有广泛出血;皮肤粘膜有出血点,心、肝、肾可见出血性炎症。其疫发病急骤,寒战发热,头痛面赤,肢节酸痛剧烈。我发病时,正在街上,浑身无力,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抵抗力几乎没有了,真是症状相近。可我的急性期已经过了,我想现在应该是疗养性阶段。”

灰鸽说:“病人自身体验往往是最正确的。我们回园中休养治疗。”

病房里的人都静静的听他俩说,心里头佩得不得了,有给他们水果的,有给小菜的。

三个星期后,小罗和灰鸽向医生要求出院,医院为了多收床费,又留到第二天,便开了一些药,灰鸽打车接小罗回到了园中疗养。灰鸽又请社区护士根据医生的处方,每天早晨上门来扎针。

小罗回家后,睡得很好,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有人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一个女子推门走进了小罗的房间。只见她二十多岁,脸红扑扑的,浑身散发着一股青春的气息,整洁的外衣,包裹着匀称的身材。

简单介绍之后,她熟练的打开卫生箱,配好药,专注的给小罗注射肌肉针,她为了缓解小罗疼痛,推得很慢,并用手指轻轻地点揉着旁边的肌肉。之后,应小罗要求,她又给小罗量量血压,她微笑着对小罗说:”您的血压正常,多注意休息。”

小罗听到她那亲切的声音,和那善解人意的举止,就像得到慈母的关怀一样,他一次次挽留她多坐一会。就这样,每天早晨八点,小罗都会期盼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

他越发的想入菲菲了,想她这样,是否爱上了自己,又反过来想,自己真的太爱她了。

有一天,小罗特意为她摆上一盘水果。待扎完针后,小罗请她座下来吃。

小罗充满感情的说:“我真要好好谢谢你。你喜欢读小说吗?”

她说:“喜欢。”

小罗将床头预备好的故事书《鼠疫》,递给她,说:“这本书写得很好。”

她走过来接这本书,小罗故意的摸了一下她的手,她微笑的拿着书,坐到边上的椅子上翻着。

小罗感到自己有些冒失,但发现她还是在微笑。

小罗开始表现他的才华,就像孔雀开屏似的吸引着异性。他说:“法国现代著名存在主义文学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加缪,描写书中的人物就像鼠疫病菌那样吞噬着千万人生命,也包括我。我晚间在病床上睡不着,就想写点什么,留下自己灵魂的影子,写出我灵魂和肉体的苦难,同时反映出我在病房里的囚禁生活;我不但随时面临死神的威胁,而且日夜忍受着生离死别的折磨。有几天,我精神空虚之极,就用寻欢作乐来消磨我的人生,在傍晚溜进舞厅,舞伴们不知道我有病,而我为的是燃烧起久违了的激情,舞厅里真是男欢女爱的地方。”

她说:“人在有些时候缺乏理性,感觉人生孤独,活着没有意义。处于孤立无援,身不由已的状态;面临同样的生活,尽管每个人的观点不同,但从深处看来,都向着同一个地方。”

小罗说:“当人们面对着同样荒谬的世界时,态度是完全不同的。有冷淡漠然,麻木不仁的;有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责任的。还能在艰苦的搏斗中,看到爱情、友谊和母爱给人生带来幸福的。还有人最后认识到只有通过一些道德高尚、富于自我牺牲精神的人的共同努力,才能使人类社会有美好的希望。我时常寻求“人类的出路在何处”的问题。生离死别的动人哀歌、友谊与爱情的美丽诗篇,好像使我有了答案。”

正当谈性正浓之时,她将书送还给小罗说:“明天我不来了,家庭病房的时间结束了。你要好好休养,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罗大失所望,刚开始找到感觉,却又分手了。他默默的望了望她,那离开的背影在被掩上的房门处消失了……

抬起头望不见你的背影

想找个可以挽留的借口

徘徊爱情四周慌乱的停留

能否等到你再来的脚步声

爱没有了自由我乱了左右

彷徨的心不停的颤斗

心都碎了怎么承受

北方的气温变化剧烈,小罗感觉有些头痛,可能是鼠疫治疗后遗症。灰鸽知道后忿恨的说:“西医大夫不管病人感受,就是按疗程,教科书式的静脉体液疗法。病人都承受不了了,还用丹参往血管里点滴。说是对病人心脏好,实际上病人的心脏难受得不得了,病人在大夫手里,简直就是阎王爷在查生死簿。

小罗不自觉的见秋风落叶也要陪着落泪,并可怜兮兮的收集一堆给埋葬了。他也不爱说话了,抑郁得不得了。

灰鸽见状便约小罗到村子里一个远房亲属姜大姐家串门。那是典型的东北农村民居,老式的三间北京平,东西屋火炕。院子里有猪圈鸡舍狗窝,西屋没有生火,人都在东屋。姜大姐60多岁,是灰鸽姥姥的两姨姐妹的外孙女。灰鸽和小罗进到屋里,姜大姐与三个农家妇女正在打麻将,地上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在旁边看热闹,炕上还有人。姜大姐见他俩进屋,热情的招呼,等打完这把,便停下来和灰鸽唠起了家常。

唠着唠着,灰鸽看见小罗老盯着地下站着的那位中年妇女。灰鸽问姜大姐:“这女的是谁?”姜大姐说:“她是我二女儿秋菊。”接着扭过头来对她说:“秋菊,你管叫舅舅。”同时也指指小罗说:“这也叫舅舅。”秋菊笑着说:“两位舅舅好。”

灰鸽一见这位外女,38岁左右,个不高,稍胖,屁股挺肥,向后翘翘着,浓眉大眼,高鼻梁,薄嘴唇,颧骨略突,脸形棱角分明,脸蛋红红的。她的头发部分鞠成了紫红色,顺势披肩而下,很惹男人注意。灰鸽与她说上两句话,发现她的一只眼睛有些斜,但不影响中年妇女的丰韵。

小罗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小罗说:“外女长得真漂亮。”

秋菊笑着并带着一丝羞涩说:“还漂亮呢,都老太婆了。”

小罗说:“你住在哪?”

秋菊说:“我在后趟房住。”

小罗又试探着问:“你男人在家干什么活?”

秋菊说:“我男的在外边作瓦匠活,带我儿子一起干活。”

小罗心里想,她家里没有人,和我年龄又相仿,长得挺性感,说话也很开朗,好下手。

小罗心里扑扑的说:“我是否可以到你家看看?”

秋菊说:“行。”

姜大姐说:“去吧,你俩去吧!”

灰鸽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小罗起身边道别边随秋菊走出了屋门。

灰鸽坐在屋里炕头上,女人们的麻将也不打了,大伙和灰鸽聊了起来。有一个长得细长的女子,三十多岁,人送绰号吊死鬼,在村东边住。也就是最近两年,有村民在村里传播基督教,礼拜天在家庭里召集人们作礼拜,她跟着就信了。

她对灰鸽羡慕的说:“一看你就是城里人,有钱人。”

灰鸽说:“财富本身来说是中性的。但是它不断引诱占有者使用它,从而奴役灵魂。在这个意义上讲,财富就是一个严重的威胁。有钱人就一定有他的痛苦。”

她接着说:“有钱还痛苦,我不信。我相信有钱是快乐的,想买啥就买啥。”

姜大姐说:“她信神?你信神不?”

灰鸽说:“至于信不信神?并不重要。首先,人们在生活中一定要训练自己的理性,学会谨慎地推理,明辩原因,求得心灵安顿的方法。”

农村人听到灰鸽说法高深,眼睛都直了,尽管听不太懂,可看灰鸽的言谈举止像教堂里的神甫。

吊死鬼说:“我们县城这里来一个传教的,他说:‘欧洲有一个叫叔本华的说过,人生就是被无限的欲求鼓动起来的一叶扁舟,在茫茫的苦海上挣扎。信神就好了,每星期作礼拜。就不挣扎了。”

灰鸽说:“人们工作五天,建立社区中心会堂,星期日休息作群众安息日,民众所聆听的是代表上帝的证道,经典的诵读,祭祀的奉献,丰富了精神世界和开展了教育,爱上帝又爱众人,在人们之间进行爱的人生情感传递,熏陶了信仰情操,又形成了相应的社会秩序。这原于希伯来人宣导文化的传统方法。希伯来人知道,人世间有诸多缺陷,由于上帝的参与以及人的努力,人世间是可以实现上帝所建人间伊甸园的理想的。”

姜大姐说:“我们在村子里,结婚、出殡、盖房子、孩子考上大学,都要随礼、集会,吃吃喝喝,还要打牌说笑话,可热闹了。想一想,不愁吃,不愁喝的,村子里就是爱的乐园。”

灰鸽说:“在城市里,人们有不同的、强烈的欲望,爱的传递少得可怜。有个叫萨特的就说,整个社会,对于每个人来说是一片漆黑,每个有抱负的人必然是悲剧式的结局。孤独、痛苦、焦虑、烦恼和死亡伴随着他。有两个欧洲文学宗教大师,写表达绝望情绪的文学作品,引起了现代人强烈的共鸣。他们说:我们现在所生活的这种状态,是处于判死刑而被又被缓期执行了,再也找不到人生的归宿和目标,我们现代人是无家可归的人。”

吊死鬼说:“牧师说,生活的苦难是信仰产生的最好的土壤。我们要为现代人重建那丧失了的精神家园,使灵魂得到安宁。”

灰鸽很高兴和村民谈信仰、谈灵魂。他突然意思到从村民那纯朴渴望的眼神中感到自己俨然变成一个传道士,他有一种找到了第八种元素的感觉。什么是长生不老素,我布道,能让人传下去,使后人信仰就是生命持续的元素。

可姜大姐的孙女,二十多岁,抱个孩子,在炕沿子上座着,她信保家仙,一种狐狸。她对待灰鸽,就像《复活》里的聂赫留道夫公爵,他对玛丝洛娃作令人发笑的布道,玛丝洛娃用斜睨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灰鸽并不在意。他想,布道是四处宣讲教义,正是我追求的理想,看来人世间各行各业我都不感性趣,我追求的理想,就像布道这样,能使我精神为之一震。灰鸽精神为之焕发,他想在农民面前拔拔高,然后再布道。他清清嗓子说:“当今世界只有几个大的宗教信仰:。基督教要通过上帝的帮助,使人的灵魂得到纯洁和提升;道教提倡回归自然,天人合一;通过炼金丹,寻找长生不老;佛教通过内心的修炼,获得无欲无求,找到了喜、怒、哀、乐诸多烦恼的解脱途径。

炕下炕上的人,瞪大眼睛,看着灰鸽。灰鸽感到布道的时机要来了,给他们先讲一段历史,从灵魂上吓呼吓呼他们。按这种方法行不行呢?灰鸽紧张的盘算着,农民文化低,她们需要、也渴望一种思想来引导生活,我如何灌输我的思想。可我的思想是什么?怎么说呢?

吊死鬼这时说:“牧师讲,痛苦、悲伤、忧虑、畏惧、孤独、快乐、满足、高兴、愉快等人生过程的心理体验,大都是外部环境阻碍了人的需要或有人克服这些困难的过程体验。而当无所事事时,空虚无聊又立即围拢上来。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体验过程。无所求和什么都求的体验,是无望和绝望两个极端状态。”

灰鸽说:“牧师讲的非常好,要想得到解脱,在村子里要修个文化广场,在农民空闲的时候,沉浸到文化艺术和体育运动中去,它能够使人摆脱困惑,愉悦身心。”

姜大姐笑着摆摆手说:“农民想的都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去修哪?”

吊死鬼接着说:“农民看重的是姻缘好坏。可牧师讲,结婚就意味着战争和要求,有一个叫叔本华的人说,婚姻制度是大自然为了作出世界上最大的罪恶而给人设计的陷阱。还有个叫弗洛伊德的精神病医生,他用精神分析,说性在人的精神世界中占有主宰地位。一切行为都应该用性来解释。他还说,人的本能欲望同社会文明的冲突永远存在。”

灰鸽心想,农民想的,大都是家庭里的事。他说:“人类的繁衍所表现出来的男欢女爱,延续了个人和群体的生命,尽管有不同的爱情方式,如离婚、同性恋等等。但是经过人类一万年的尝试,大多数人走了一条有益健康的两性繁殖的路,遵循着人的成长规律。”

在屋里的农村人对谈到性还有些腼腆,在墙角处站着一个女孩,是吊死鬼的女儿,考上省城师范大学中文系,放假回家,她被村里人称为金凤凰,她忍不住插嘴说:“1994年,上演一部影片《神父》,这位盖普是一位年轻英俊充满活力的神职人员,他满怀拯救社会中人们心灵的神圣职责,来到一个环境混乱、人心散漫的小城镇。小镇居民素质低落,教化困难,心烦意乱的盖普时常去同志酒吧消磨时光,借酒消愁。这天,他与一男子相识,并一夜#情,盖普对他产生了眷恋。……年轻的神父心中对神子的爱和对性的爱激烈交战,人世间的罪恶是无奈的,白天他在教堂中从事宗教活动,夜间则频频寻找真爱……”

灰鸽一惊,村子里的后生并不土,我不好唬她们了。

姜大姐说:“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看你说的,一个神甫还和一个男的搞在一起,生老病死都是规律,用不着刻意去想,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只要过得好就行。”

灰鸽说:“人老了是要死的,是人生非常重要的阶段。叔本华说人生的最高境界是绝食而死。但从人类历史上看,大都是病死的。法国科学家正在解决这项难题,尤其是染色体突变及其端粒加长问题,使细胞老化修复,可使人活到1000岁。主要手段是药物疗法。我们在园子里进行的第八种元素的植物性培养,就想在自然状态下叫人健康长寿。”

吊死鬼说:“我不考虑怎样出生的,怎样死亡的,这些都不归自己管,我就想在有生之年怎样活得更好?”

灰鸽说:“这就是生存权利问题。中国当前最为激烈的社会变革是迅猛开展的农村的城镇化进程。还有大中城市在飞速扩展。村子里的农民大都进城谋生,留在村子里的是一些老人、儿童和妇女。而在中国城市环境里的生存竞争就表现出了异常激烈。有位欧洲哲学家尼采说:强者永远依靠牺牲弱者而生存,必须征服压迫弱者;弱者则妒忌强者,怨恨强者。这种强弱权利意志之争构成整个生物历史乃至宇宙历史的全过程,也包括城市中的我们。”

灰鸽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在当前的市场经济社会,资本是强弱表现的主要因素之一,再加上人的综合素质。而市场表面给人公平竞争的机会,实际上在信息化的社会,机会给与了那些先知先觉者,和有本钱的人。这些人被歌颂为超群出众的具有创造精神的人,是极少数人。”

吊死鬼说:“牧师说我们村子里的农民,多数是处于市场的噪音中,具有心胸狭窄的短见,信荒诞不经的传说,有着各种偏见的混合,更多是种种陈旧过时的价值,过时的传统、过时的风俗习尚,村民还喜欢沉溺于旧价值体系之中,生活于现在而面向于过去。听他说这段我自卑得很。”

姜大姐说:“我们村子里的人,就是猪圈里的猪,根本就没有价值感,对他们好是猪,对他们不好还是猪。”

灰鸽说:“你们说的都有些道理。在农村,多数人看不到别人的高尚之处,对别人的卑下点却洞悉幽微,津津乐道。专事窥探和揭露他人隐私恶事为目的。不过,农民生儿育女供应着社会人力资源,村民的淳朴和他的人情味,是叫人羡慕的啊!农民是有家的人,是幸福的人。相反城市中人,科技和大工业卷走了人性,人也变成了只知赚钱的机器。机器反过来也就征服了人,使人连作人都感到吃力。所以现代人找不到自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成了流浪的旅人。”

吊死鬼的女儿说:“随着社会的发展,人和机器、电脑融为了一体,人与过去、现在和将来全部割断了,尽管人们想寻找信仰、希望、爱情之类的一切美好而崇高的东西,但很快这些却被无情的墙撞得粉碎。”

灰鸽说:“作家卡谬在《坠落》一书中写到:现代人只是通奸和读报,他们过一天算一天,抓住了三样东西:我、今天和享乐。同时,现代人互相瞪着他们贪婪的眼睛,举起他们的投枪,随时扑获我、我们这些猎物。他在小说《局外人》里说:我也没什么信仰,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是要死的,现在、20年,这些都无关紧要,存在过就行。而作家克尔凯戈尔说:现代人的恐惧来自四面八方,被异己的力量所包围、挤压,于是人感到彻底的孤立无援。”

姜大姐说:“我们农村人也不看什么书,你说的我听着不太明白,你所说的通奸到有,但和读报什么的很少。”

灰鸽说:“中国人大多数是无神论者,现在有一些家境不富裕的农民说毛主席时代好,大家一起受穷,没有穷富差别。这不过是找找心里平衡罢了。”

吊死鬼说:“我们农民现在信什么呢?”

灰鸽没有说下去,也说不下去了,只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是一个政党的指导思想,影响了人类一百多年的无产阶级革命理论?谈主义、讲信仰与政治家、骗子们谈还可以,和老农就说不下去了。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给农民来套中国的,也就是从欧洲回到本土,对农民可能有效。可是用中国元素布道说什么呢?

春秋战国、诸子百家,有一家代表人物、韩非子写出《说林》等十余万字的政治论文,可他说的是帝王之术,只能向统治者布道。如果要说中国的唯物辩证法,那是法术而不是道。布道吗?孔孟之道却有他们的专论,不过过于片面。诶呀!只有秦始皇大胆求仙,意义深远,也符合中国道教的老庄哲学,孔子都说:天下老子第一。我何不给农民来点玄学:神仙论!

灰鸽大脑这么一推理,发现要像秦始皇一样求仙,就要有仙道的道场;那我何不扩建实验园成阿房宫花园。它既是道场同时又可适用栽培第八种元素,也符合秦始皇二千年前修阿房宫的壮举;我在里边遍种奇花异草,收集炼取长生不老的草药,难道不正是我今天提炼第八种元素的翻版吗?为什么要这么艰难的给农民布道呢?

灰鸽终止了布道的想法,他忽然感到自己在道理上是多么的苍白无力,自己想成为一代宗师是何等天大的妄想。

他借口有事,又说时候不早了,便走出姜大姐家。他不敢走大路,怕被农民看见后嘲笑自己,而是从村子里的小路回到了实验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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