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拿着电话一阵沉默。
对于苏珊娜贝登堡来说,心里百感交集,有酸楚、有后悔、有难堪,还有深深的遗憾。
像罗伯特约翰猜测的一样,苏珊娜这些年过的并不好。
曾经,她的现任丈夫在国企上班,有丰厚的收入,有完善的福利待遇,甚至有点小职权,那时候,苏珊娜还在企业上班,也正是朝夕相处,她爱上了拥有权势的贝登堡。
但人生就像是一场戏一样,自从撒切尔夫人夫人上台后,大力推动私有化进程,国企变成了私企,贝登堡不幸失去了工作,成为了下岗职工。
苏珊娜也没有幸免,两人一下子从企业的高级管理,变成了失业人员。
突然失去管理层的工作,失去了高额的福利和薪水,人难免很难适应,几经周转,两人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可老天总是爱捉弄人,等两人过了几年花掉了积蓄后,想要找工作时却碰上了房地产崩盘,整个英国的经济都陷入了衰退,名牌大学生都找不到什么对口的工作,他们只能找一些廉价的工作来勉强度日。
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一家人不得不靠领取救济金过日子。
也许是愤怒命运对自己的不公,也许是无法扭转从国企高管成为平民的现实,苏珊娜的现任丈夫,还沾染了酒瘾,动不动就熏酒,一喝醉就对她又打又骂。
就仿佛,是她才让贝登堡失去了工作一样。
女人,永远都是女人。
需要呵护,需要安慰。
在一次次遭到毒打和臭骂,苏珊娜就会经常想到自己的前夫罗伯特约翰。
他从来不会骂她,更不会打她,在两人嘴贫穷的时候,罗伯特约翰甚至偷偷干三份工作,为的就是为她买下一条喜欢的金项链。
她生气的时候,罗伯特会一直哄她,她开心的时候,罗伯特会一直陪着她笑,她想要什么东西,罗伯特就会想尽办法为她买下。
伊丽莎白女王相同款式的女士帽,再到豪华的德国汽车。
每当她生病,罗伯特也会极尽呵护,嘘寒问暖。
可是,那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式。
曾经无数次,苏珊娜在心里想过,如果罗伯特过的比自己更惨就好了,最好,成为了流浪汉。
但结果,她却看到了一个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那天在公园认出罗伯特约翰,苏珊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身考究的西装,是意大利品牌普拉达,一套要五千英镑,手腕上微微露出的手表,更是奢华昂贵,是百达翡丽最新款的顶级奢侈品,至少要六十万英镑。
那时候,在罗伯特约翰承认自己的身份后,苏珊娜几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罗伯特约翰并没有颐气指使对自己羞辱,也没有炫耀他的富有,更没有像是见到仇人一样恨得咬牙切齿,而是慷慨给了自己一万英镑。
“罗伯特,真的是你?”
“是我,苏珊娜,你过的好么?”
“还好。这位是我的先生,在德恩工业上班,一家大公司。你呢,过的好么,怎么没看到你的太太。”
“喔、我现在还是单身。”
“”
德恩工业,见鬼的德恩工业。
贝登堡现在只是在一家报社送报纸,每周只有五百英镑。
他还是单身。
想到罗伯特约翰那天的眼神,一个想法不由涌上苏珊娜贝登堡的心里。
难道,他还爱着我?
一定是这样,他一定是还爱着我的,我这么漂亮,他对我一直很痴迷。
老板为什么要见自己的前妻呢?
拿着电话,罗伯特约翰忍不住胡思乱想着,但想了半天,他也没想明白个所以然。
但是老板交代的事情,自己又不好不做,那家伙,最讨厌别人违背他的意志了。
对于沈建南的性格,罗伯特约翰很清楚。
老板不说的事情,一定不要去问,老板在想什么,一定要符合他的心意,并且不要表现出自己的聪明。
几番斟酌考虑,罗伯特约翰开口道。
“苏珊娜。我老板想见见你,不知道你现在方便不方便。”
苏珊娜一怔,他老板又不认识我,怎么会见我。但瞬间,她心里涌起无限的,可能是天生的,罗伯特约翰连忙掐掉手里的香烟,走入了卧室。
露西贝登堡已经醒来,年轻充满活力的白皙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仅仅看了一眼,罗伯特约翰就像是再次回到了二十岁,血液在体内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露西贝登堡的惊呼中,罗伯特再次扑上了大床。
色不迷人,人自迷。
对于苏珊娜,罗伯特约翰爱的很深,爱的很沉,那种爱历经二十年而经久不衰。何况露西贝登堡的样子,和苏珊娜年轻的时候太像了,沉迷在真挚的爱情中,罗伯特约翰已经无法自拔。
五十岁的男人,就像是快熄灭的炭火,但扒开上面覆盖的灰尘,高温反而持续的更久。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罗伯特约翰忘记了时间,沉迷在爱情的美妙旋律中,全身心投入在爱情的伟大建设中。
叮叮——
叮叮——
刺耳的门铃忽然传来,那清脆的铃声简直让人气急败坏。
罗伯特约翰很不想去理会,可是那该死的铃声就像是诅咒一样响个没完。
他只好恼火围上浴巾,踩着拖鞋走出了卧室。
门开了。
一个噩梦般的存在站在门外,一身红衣,面无血色,犹如夜晚索命的女鬼。
更恐怖的是,她看到罗伯特约翰后,裂开血盆大嘴笑了起来。
夜深人静,突然看到如此恐怖的生物,罗伯特约翰心肝胆裂魂飞魄散,不由手舞足蹈惊恐叫了起来。
“鬼啊。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