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万舟心虚的低了头,“他……他嘛……就是顺路,我给他带一段路!”
安陵流郁点点头,不多问。只是,最大的一个疑问,紫萝去哪了?难不成?他不敢往下想。
“前辈……”
“哇,是大海,快停鹤儿!”
粉鹤一歪身,迅速往下冲去,它就喜欢在这样的大海上飞翔。它淘气的在海上飞了几圈,洛万舟看着底下一滩“黑水”,吓白了脸,“鹤儿,听话,快靠岸!”那个车夫更是吐的厉害,趴着身体边吐边哭,最后看了眼底下的海水,直接晕死过去。
三个人躺在海滩上,那海沙很柔和。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一轮落日。像是到了另一片天,那夕阳像一团火球,却又那么温暖。那种温暖,像是母亲的怀抱,阵阵海风送爽,躺着柔软的沙床,看最美的夕阳。这便是人间最美的风景吧,只是旁边还差一个人。
“前辈!”
“嗯?”洛万舟享受的滚来滚去,粉鹤还在海上翱翔,与那些海鸥,海燕相比,它已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庞大,威慑整片海域。有的胆小的鸟儿,早已四散逃去,恐它这庞然大物弱肉强食,还不够它一顿饱的。谁知它高兴得像个孩子。
“紫萝呢?”
他一顿,该来的总是要来。“紫萝和你在一个庙中养伤,结果我给你们疗伤太累就睡着了,醒来就听这个车夫说,他的客人把紫萝带走了。”
安陵流郁起了身,“我回去找她!”
“小后生,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是……”
后面的话他完全没听进去,一个人往西而去。
洛万舟叹了口气,自己是他救命恩人,他当然不会怪自己。若换了别人,他肯定气得想把对方杀掉吧?看他一脸冰山倒塌的样子,洛万舟也后怕了。要是动起手来,自己真不是他对手。
亏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却输给一个小后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左丘红河被放回军营后,杨元化和容决垫后,胡有天其次,互送着一堆徐州难民赶往盐番,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本是百鸟归巢之时,他们却无家可归,一路逃亡。可恶的战争,可恶的君主,更可恶的是将军!
“什么人敢擅闯军营?”二十几个拿着刀的士兵将他们拦住。
那些衙门里的士兵都把马借给了老弱病残孕者,现在是累得满头大汗,灰头土脸。“几位军爷,我们是从徐州过来的难民,徐州现在被大梧军队所占,还望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通关!”
“不行!”他冷冷拒绝,看着后面一堆百姓,不善道:“将军有令,以防奸细窜入,任何人不得过城!”
胡小蝶看不过,上山一步理论,“我是徐州太守之女,若你们将军信不过,待会我爹拿了官印过来你们总相信了吧?”
那士兵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大人有令,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褚夜白正在城楼上吹风,看着徐州,却是漆黑一片,他的心中隐隐不安。待城下有了声响,看见一堆人马,这才出去瞧了一番。身为南朝的大功臣,正是慕容将军赏识的人物,白天他们也见识过他的本领,自是给他三分薄面,见之恭敬称:“褚公子!”
“何事喧哗?”褚夜白慢慢走进,这才看见后面一堆的官兵和百姓。
那士兵回过头行礼,“褚公子,他们要过城关!”
胡小蝶眼尖,别说是她未婚夫,天底下也就他褚夜白穿得那么妖孽,一身红衣,生怕别人不认识他。“褚夜白,你怎么在这?”
后面的褚夫人听了,赶紧往前面跑,本就是胡小蝶带着她一路走来,她身子骨当然没年轻人好,胡小蝶用马车载了她和褚老爷。路上一路照拂,这个儿媳无论哪个方面,都已经深得人心了。
“夜白……”褚夫人哽咽道,老泪纵横,“娘担心死你了!”
褚夜白一把接住自己老母亲,拍着背哄道:“娘,孩儿不孝!”他转眼看了看胡小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来盐番了?”
“徐州城被大梧军队占领,幸好郁王的部下抓了大梧的将军,我们才侥幸逃过一劫,徐州有很多人都被大梧军队杀了,我们不得不连夜赶路至此!”
他点点头,基本知道事情的眉目。不过那安陵流郁也真够厉害,区区一个部下竟能捉了人家将军。看着后面一堆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为难道:“你们先在此等候,容我去禀报一下慕容将军!”
听到慕容将军几个字眼,他们恨不得拿眼神杀死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但是他们要想保住一命,仍需要看着老贼的脸色。
房里有些美酒佳肴,他们仍在把酒言欢论今朝,皆为副将以上官职。
褚夜白飞一般跑到房外,听着他们高谈阔论,唯有杜康是正主,他冷笑。上前一步,被慕容九里左右手拦了下来,“褚公子,将军正与众将讨论军情,任何人不得入内!”
他一拱手,仍谦卑道:“我有急事见将军,还请二位大哥通融一下!”
“军令如山,公子还是请回吧!”
里面仍洋溢着开怀大笑声,酒杯撞击声。非得说他在出谋划策,果真是为国为民,在其位,不谋其政。独善其身,不管黎明疾苦。也罢,君不主君道,臣不与民和,国将不国!
他一脸沮丧的来到城门下,慕容九里未雨绸缪,弃徐州,已然弃百姓。再冒出这么一堆人去拆他的台,他在昏君面前定讨不了好。过不了盐番,传达不了民意,前有路不通,后有家不能回,只能等死。
“夜白,慕容将军怎么说?”褚夫人忙上去拉他的衣袖,早已饿的天昏地暗了。
“他……不让过!”
胡小蝶一脸不可思议,“我们过盐番,他凭什么不让过,他以为他是皇上吗?这后面有大梧的军队,你让我们怎么活下去,我们一路逃亡,连饭都不曾吃过,你让我们何去何从,以何充饥?”
“是啊,夜白,你再去劝劝将军吧,要钱我们给他便是!”
“娘,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人微言轻,今日误打误撞才得他的青睐,以我的能力只能让你进城而已!”或许,连她都进不去。他看了看后面那座高城,大门已经缓缓关上,他大吃一惊,忙往门口跑去,只听得城门守卫在城上大叫:“褚公子,将军说了,如果你也是徐州人,一律不准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