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不将军师举报上去吧,只要实话实说,此事还有转机的!”
“混账东西!”君响武怒斥着,“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军事与我是一条线上的人,任谁也脱不了干系,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君艾枫讪讪的闭了嘴。他说什么都是错,那伯刑说什么他都要褒奖一番,这次吃了败仗也不会说他几句。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啊?我为了你好你还说我的不是!
伯刑一抬头就看见君艾枫不善的眼光,他只做没见着,才不会同孩子一般计较。
君响武站在上面左右徘徊,眉头深锁。自己的失策导致了快全军覆没的局面,当初说要侵犯南朝的是他,败得体无完肤的也是他,这份罪名何其沉重。
他曾经调查过南朝,疆域虽小,却物资富饶。自三年前皇帝唯一一个有点出息的儿子安陵齐雾,因先帝围猎时侍候不周间接的背上了弑君的罪名,流放置界都边上,紧接着是黎老将军的去世,那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加上有黎太妃的相助,为了让她儿子吃败仗投靠赤燕,而后再一起打南朝那简直易如反掌。可惜。他以为,此战必胜,那安陵流郁也不过一毛头小儿耍耍杂滥竽充数,待他打下了南朝再分他一杯羹当个土皇帝也就罢了,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情况下吹了西风。他这一生,也算完蛋了。
“将军!”伯刑见他不语,小声提醒道。
他挥了挥手,无力挥了挥,“明天回朝,将盟书呈给陛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他已成了整个赤燕的罪人,本来还算强大的赤燕兵被打击得溃不成军。现今跟南朝的关系变得僵硬还要俯首称臣,只是不知道那皇帝会不会因为那几千名俘虏签下盟约。
行山上,他一身黑衣在白雪中格格不入,可是那张脸却是遮蔽不了的亮点。他抬手眺望着赤燕的国土,四季如春的赤燕是群山围绕,层岚叠嶂,犹如人间仙境。本来笑着的脸却皱了皱眉头,叹那将军贪得无厌,既是幅员辽阔不需要拓宽疆土,又没有天灾使得他们入侵,为何要闹得百姓鸡犬不宁,战士们尸首他乡?
“王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徐空小心翼翼道。
“等使节回来本王便回去。”
“王爷断定那使臣回得来吗?”
“素问君响武是爱贤惜才,断不会为了那面子而牺牲自己的爱将。”他早将他的性子摸清楚了,从很久以前便知道。若说黎家还有值得他尊敬的人,便是已逝的外祖父了。这次有黎家的军参与其中,估计那武将军也会感到心寒吧?
徐空点点头,欲言又止。
“你们若要是急着见家人,本王就特许你们先回朝吧?反正本王回与不回都是一个样。”
徐空一双眸子突然亮了起来,“王爷不回京城了?”
他笑了笑,“你这么高兴作甚?”
“卑职其实是个孤儿,这边疆也没个可靠的人守着,所以卑职希望王爷能留在这,卑职可以继续为王爷效力。”他很久没这么痛快的打过一场仗了。
“这是本王第一次上战场,说实话本王不喜欢这样有杀虐的地方。七天前已经递了除籍信,很快我便同你们一样,是个有自由的人了。”他很向往着,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好过一直陪他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他也并非老鼠,只是不想正面对他。
徐空张大了嘴巴,他搞不懂这个王爷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原因才让他放弃功名荣耀,荣华富贵?除了籍,就连他的子孙后代都是庶人了。
正说着,有哨兵前来报道。“王爷,京城有贵客来了!”
贵客?自己何曾跟京城的哪位大人有过接触?带着疑问,他下了山。
回了营,掀了帐篷,见到的便是他不想见的人……黎家的暗黑龙的头目,容决。
“你来做什么?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不用白跑一趟了吧?”
容决掏出怀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冷笑一声,“还没完呢。”
再遇上,又是相对两无言。不过安陵流郁却不想跟他过多纠缠。
“我们早已划清界限,你却还是跟着我母妃执迷不悟!”
容决一笑,将包裹搁在桌上。“王爷未免太天真了,血肉之亲,可是你能断得了的关系?”
他无言以对,这丝丝缕缕的牵扯,要让他此生纠缠不休。
“你们要的只是一个皇帝,换了谁都一样,为何要在我身上费尽心思?”
“肥水不流外人田,只有郁王上位,才能名正言顺,今上荒淫无度,朝风不良,百姓凄苦,民不聊生,任谁上位都不会有争议吧?”
“我却不想做这拯救天下的圣人,更不想任你们摆布!”很快便可以回归自由,到时候去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平凡一世。
容决将包裹打开,里面装的正是国宝玉玺以及一封信函。“如今王爷却是推辞不得了,得了这玉玺,你便是真真正正的王了。”
安陵流郁咬着牙,愤怒道:“你休想逼我做个木偶!”他太大意了,以至于将信函让军中黎家军下属串走了消息,如今这除籍信算是送不出去了。
“那王爷想如何?”你又能如何?他走进一步,仍旧带着无邪的笑。
“我自己去送!”他扯过信函,信函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片,洒了一地。“你……”
“此处已经被当今丞相请求,换做了黎家的军队,以后也方便王爷调遣,我便随时“保护”王爷的安全。”他将“保护”二字咬的极重,分明就是囚禁。
安陵流郁没想到的是,丞相竟然会为她所用。
“忘了说了,其实丞相肯帮我们很简单,只要王爷当了皇上,她女儿便是皇后了!”
简直可笑至极,自己的人生,理当由自己掌控。
“如果你们非要做到这般,也别怪我无情了!”他抽出了剑,指向了容决。
这把看似简单的剑,颇为锋利,剑身质地极软,但剑柄上的一颗绿宝珠却格外璀璨夺目。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王爷觉得能胜得了容决吗?”
安陵流郁也不跟他废话,拿着剑便上,“你试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