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语可是将众人给惊坏了,尤其是那早已逃出这七绝牢狱的曲墨扇五人,别说他们不相信了,即便是那和聂心其实并无太大关系的剑兰仙子以及那剑月老人,都冷哼一声,纷纷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他们实力虽强,但却面临着被那外部封印拖垮的已经空虚的身体压力,来迎击这已经得到了暗黑君王死亡之力的宫寒天!
轰!
一道黑芒闪耀而出,其中夹杂着一道白色光罩,正是聂心和狐不归二人,龙万剑本就是从旧时代活到现在的老怪物了,自是认得这家伙,当下眼神转冷,道:“狐不归?大天魔教余孽!”
好在聂心早有预料,已经将那圣皇琴收入了玉简空间中,倒是没有被认出这少教主的身份,否则,这龙海仙门虽然亦正亦邪,却也恐怕容不得那已经覆灭了的大天魔教重新兴起吧。
此间聂心不想多惹事端,他想迅速离开此地解救师父,并破解了这心中疑团,他此刻落到了人群一旁,与那天涯狂生站在了一起,看了看手中的珠子,朝着天涯和狂生苦笑一声,道:“大师父,二师父,我失败了。”
聂心心中歉意十足,二位师父费尽心机训练自己三项绝技,却还是没能用在这封印的过程之中。
狂生看了看天空中的那漫天黑色手掌,将目光停在了宫寒天的身上,眯着眼睛,道:“此人名为宫寒天,额间有一红点,代表那天外妖星,原来,那个预言竟是真的么?他是宫家唯一的血脉继承者,代表着那灭世的妖星?”
聂心不解,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在少数,恐怕在场不过三人,天涯轻叹一声,来到了聂心身旁,道:“无妨,事已至此,看看如何补救便是,你不必太过自责,不过这宫寒天的复活占据了暗黑君王的身体,是福是祸尚且不知,但总好过将这身体归还了那暗黑君王本尊,如此一看,倒是不幸中之大幸。”
天涯总能在灾难降临时找到一个点来安慰自己和众人,因为他觉得乐观一点或许还能够找到一丝希望,一味的埋怨,报复,也许会让自己走入一个极端之中,不能自拔,比起那狂暴无良的暗黑君王饶有不如。
“聂心,你为何救这狐不归?他可是当年掌控很多门派情报的重犯,被关押在六层牢狱之中,我方才发觉了有人借着土遁离开,难道说,六层的犯人全部逃出来了?”
面对天涯的质问,聂心苦笑点头,曲墨扇几人站在远处,被剑月老人护在了身后并不能前来,而剑幽仙子眼神一动,将脸上的面纱动了动,再也没有了半点动作。
下一刻,那凌空而立的龙万剑暴怒一声,竟是展开了双臂,万剑齐出,而下面的四脉首座和其他长老纷纷结阵,共同抵抗起了那天空中的宫寒天!
万千的黑手降落而下,欲将这片方圆之地给碾碎了去,而龙万剑的万剑却堪堪抵住了这攻势,僵持不下间,他们本以耗费大多灵元的身体都开始了猛烈的颤抖,似乎再过得片刻,便要崩溃开来。
“哈哈哈,你们为何要对付我,为何不去感谢聂心?是他将我放出来的!”
香菱娇吒一声,一指天空,道:“你胡说,我哥哥岂会如此,你这人好生无耻,恁的会栽赃陷害人!”
宫寒天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说错了?他已然有了新的身份,岂会在乎你们这些无名之辈,聂心,我改变主意了,怎么样,你我联手,杀了那暗黑君王,力量归我,权利归你,如何?我现在,只对力量感兴趣、”
宫寒天怪笑一声,聂心面色一冷,喝道:“宫寒天,你强行占据暗黑君王身体,已然被死亡之力侵蚀了本性,你的话已经没有说服力了,我虽封印失败,却也不是我将你放了出来!”
宫寒天双臂一震,竟是又幻化出了百多个死亡之气凝聚的黑手,融合到了先前的攻势之中,压的龙万剑喘息不得。
“是么?你日后便知道了,你总有求我的一天,哼哼哼!”宫寒天说罢,扬长而去,并留下了一句话让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那不知所措的聂心。
“这大天魔教堂堂的堂主狐不归,排行那天地榜中前一百的人物,如今对聂心是言听计从,不信你们攻击他试试,狐不归可是会不惜牺牲性命,保护他的安全的,这一切,我不说,你们恐怕也知道是为什么了吧,哈哈哈哈哈!我不是你们唯一的敌人!聂心,你不跟我,早晚会后悔莫及!我可是知道,那心中担心的人儿,去了何处,哼哼哼哼,我们会再见的。”
聂心一惊,咔嚓一声握紧了双拳,却被狐不归握住了手腕,摇了摇头,只听其小声传音道:“少教主,不可轻举妄动,我已经暴露了身份,你若有危险,我势必要保护你,那么你的身份暴露了,恐怕今日定难以逃脱,一会见机行事,哪怕我被擒了,你也莫要对我再有半点帮助!”
狐不归眼神坚毅之极,聂心当然是摇头不许,而狂生将一切看在眼里,出其不意的冷笑一声,一下将身形掠到了聂心身后,并单手抓住了聂心的肩膀和狐不归的右臂,这速度简直堪称传奇,即便是老练的狐不归,也是没有未及半点反应。
天涯此时此刻也出现在了聂心身前,那幽幽的幻影在空中不断漂浮着,老脸甚是难堪,似乎在纠结着什么,未几,这才轻叹一声,道:“聂心,我教给你的阵法,你可还记得?”
聂心自然记得,但心中奇怪大师父为何如此问,当下道:“大师父,你这是?”而此刻狐不归正自惊疑这狂生动作,思量如何脱身时,却见狂生已然放开了他们二人,将手中葫芦递给了聂心,道:“我们两个老家伙自是留不住你,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天涯早就用那‘古今天机阵’算好了,我二人早就知道了你势必要离开,寻求那心中所爱,你这小子,犯了桃花劫还尚不自知,不过是福是祸,全凭你自己把握,但走的时候,听我一句!也是必须记住的一句。”
聂心一惊,点点头,狐不归也是嘴角一笑,顿时对这二人产生了不少的好感。
天空慢慢的恢复了常色,乌云也就此退却,聂心看着狂生,等待着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却见他掏出了腰间一古朴的酒葫芦,然后晃了晃,里面酒水咕噜咕噜作响,飘散出的酒香即便是那不饮酒的狐不归,也是咽了几口口水。
“这是?”聂心奇怪道,狂生冷笑一声,道:“你忘了老子怎么教导你的么,男人怎可无酒?此乃乾坤酒壶,里面内设阵法连同我通天峰酒池,只要有我在一天,酒池便会充满酒水,而这乾坤酒壶中,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酒给你喝,这便是老子要交待你的事情,遇见窝心之事,管他天王老子,喝口酒,洒洒泼性,阁老子的照样将其拉下马来!”
聂心接过酒葫芦挂在了腰间,只见酒葫芦上写一狂字,见此物一下便可想到狂生,当下心中一暖,也是颇为无奈,没想到这狂生师父最后一句郑重的嘱咐竟是让自己不要忘记喝酒,聂心摇摇头,似乎单单是听了这一句话来,便已然忘却了许多烦恼。
天涯一笑,道:“走吧,去做你的事情,事情如此,恐怕是世间早已注定的劫难。”聂心有些不舍,但天涯却将其一推,那木头人的身体登时解体,散落一地哗啦啦竟是形成了一个塔般的雕塑,而四周更是有散落的小木块缔结成了一个圆圈使其如同一个法阵一般!
聂心惊讶之极,天涯那漂浮在空中的灵魂微笑道:“也许,日后对抗暗黑君王的责任,便落在你和你们这一代人的身上了,而我们这些老家伙倒是愧对了这高手的名号,所能做的,也只有为你铺路,肃清一些路障了!走吧,聂心,去追寻你心中所想吧,我天涯以有你这个徒弟为骄傲。”
聂心心情极其激动,而此刻但见那剑灵老人和剑狂老人都不怀好意的看向了自己,当下心中一紧,暗道:也许我即便不离开,这里也容不下我了,那宫寒天所言似乎是追寻雪儿,亦或是想勾引我前去寻他,但是首先要做的,还是离开这里!
龙万剑见那天地重新恢复了清明,死气也尽全随同那宫寒天的离去而消失了去,当下也不紧追,飞身而下,啊呜一口呕出了鲜血,模样甚是狼狈。
“没想到,我连同各位首座以大部分灵元耗费而维持的外部封印,竟是让拥有暗黑君王身体的一个毛头小子,不费吹灰之力的尽数破去,功亏一篑,始料未及啊!”随即他一转头,看向了聂心,虽然他很欣赏聂心,但此刻却不禁想起了那宫寒天所言,当下冷道:“聂心,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云千扬此刻见那云仙儿不见了,当下心中着急,但下一刻迎来了聂心一个放心的眼神时,却不由得心中一松,仿佛明白了聂心的意思,暗道:他应该是将云仙儿送往了安全之处了,大天魔教还有三个堂主,想来聂心现在和这些人已经建立了合作的关系亦或是主从的关系,安全自不必担心了。
云千扬一念及此,那握紧魔戟的手也是一松,因为他认为,聂心恐怕不用自己帮忙,也可以安然从这些不善之人的合围下,逃脱开来。
曲墨扇打开了折扇轻叹一声,道:“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这天地,竟是真的要变了么?”
此刻没人注意曲墨扇等人,即便连那剑兰仙子,也是拔出佩剑一跃过来,质问道:“聂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不说那封印失败的事情,你为何和这大天魔教余孽在一起?难道,那宫寒天所说竟是真的?”
果不其然,这大天魔教在这龙海仙门的眼中并不算好,恐怕当初这大天魔教和龙海仙门必然有过一番不可告人的仇怨,当下聂心后退几步,而狐不归则暗暗守护其身旁,这一系列的举动,胜过了一切言语,剑月老人一怒,道:“好你聂心竟是如此,枉我和师兄如此看重你,二师兄,三师兄,请速速将其擒拿,以免我们动手伤了和气!”
天涯高声一笑,那灵魂双手一拍,老脸满是慈爱,似乎在遇到了聂心之后,他仿佛寻到了自己的孙子一般,那一股没有血缘,却存在于心中胜过亲情的感觉,十分的微妙,他嘴角一笑,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师弟师妹们,我和老三隐居那醉阴山多年,即便是老三常去骚扰的剑兰师妹也是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剑月,龙老头,这门派中,只有你们二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但是此时此刻,你剑月才想起来我是你们的师兄了么?龙老头,你也想起我和老三是你的徒弟了么?你们太过自私了,也太过偏执,如同井底之蛙,困在这龙海仙门的枷锁中,只学会了坐井观天罢了,当年的大天魔教事情,可远非你们想的那般简单!”
此刻狂生也是走了上来,刚想喝酒,却摸了摸腰间已然没了酒葫芦,当下嘴角莫名一笑,心中一暖,道:“为了门派付出却被遗忘的人绝不止我们二人,二师兄,不必多说,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何必解释,若是他们听得,也不会和大天魔教有如此大的误会,导致死伤数万了,龙老头,今天我狂生将话说明白了,并非不尊重你,聂心这徒弟,我二人是保定了,不为别的,只为我们那心中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