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水汽在凝结成雨水的过程中,会吸收周围空气中的热量,而当雨水落入地面时,地面也会因为雨水的大面积到来,而带走大量的热量。所以,气温会骤然地降低。
刚才,情绪处于崩溃的陈柔,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缩在胸前瑟瑟地发抖着。苗苗拿了一块巨大的毛绒浴巾裹在她的身上,又拿出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拭着还在滴着雨水的长发。
看着眼前,还在流着眼泪并卷曲着身体的陈柔,苗苗的眼眶也慢慢地挤满了泪水。她一边擦拭着陈柔的湿发,一边对她说:冷吗?
颤微的声线出卖了陈柔。虽然,她还是带着哭腔,但却很坚强地说:“苗苗姐,不冷。”
“傻瓜,还不冷?你指甲都发灰了。”
“没事,一会就好了。”
“不要擦头发了,你直接去洗个热水澡,好吗?我去给你拿衣服。”说完,不等陈柔说好还是不好,苗苗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到衣柜前,开始给陈柔翻找着合适的衣服。
衣服找到后,她又推着陈柔向浴室走过去,连门都帮她给带上去了。弄完这一切,她又跑到楼下,跟一对结了婚的老师要了一块生姜,打算给陈柔煲生姜糖水去去寒。
回到房间后,苗苗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浴室的门,确定陈柔有应答后,她才放心的开始煲起生姜糖水。刚才,她拿到生姜,恍然想到,“不会一走开,就怎么吧?”后面的事,她想都不敢想,就一路小跑了上来。
一听到陈柔的声音,苗苗一来放心了,二来也有点悲剧地想:唉,准是躲在浴室里哭了。过了一会,陈柔才从浴室里开门走了出来。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苗苗为了缓解一下她的情绪,真实而又赞美地说:“啊~你穿这套衣服,比我还显得修身,很好看呢!”
被昔日的老师,又是现在对自己关切如姐妹的苗苗一夸,陈柔还是害羞地说:“苗苗姐,你不要开玩笑了。”
“呵呵,我可没有开玩笑逗你玩。现在的你,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就是……”想了一下,苗苗俏皮的小指往自己嘴唇突然一点,开心地说:“对,就是‘宛如出浴仙子,水灵而又纯净’。”
“有吗?我都把你的衣服穿了。”
“傻瓜,衣服不是买来穿的吗?你穿,我穿,都是在穿。这样,又不会浪费它的价值。”说完,苗苗拉着陈柔坐到床头,从抽屉里找出电风吹接上电源后,便细心地给她吹着湿润的头发。
吹到刘海的时候,苗苗的表情都有点微微地难受了。刚才,陈柔在哭的时候,她没有怎么看她的眼睛。现在,眼睛被热水一蒸,才发现她的双眼哭的有点微微发肿了。看着陈柔,她心里怜悯地叹了口气,她也不清楚,李青为什么会突然失控,甚至“暴走”?她想都没有想到,他会去撕烂她的笔记本,甚至…还在下着暴雨的天跟陈柔掰起来。对她来说,李青的行为都有点反常了,也让她过后想好好地问个明白。
还好,幸运的是…要不是自己开完会路过,还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所以,当场给音音打了电话,让她赶紧下楼来帮忙,才得以各自拉开一个。
头发*干的时候,小火熬煮的生姜水也煲好了。苗苗帮陈柔倒了一碗,还吩咐她快点趁热喝下去,然后再好好地睡上一觉。逐渐恢复血色的小手捧着汤碗,陈柔牵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苗苗姐。你煲的生姜水好好喝,我自己也煲过,可是,没有你的这么好喝,这么浓郁。”
“好东西都是熬出来的,呵呵!快喝吧!这个得趁热喝。”
“嗯,好的。”
可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生姜水,陈柔的眼睛却再一次湿润了,湿润到…一滴眼泪不经意地滴落在了汤碗里。苗苗的眉头一紧,知道她准想起李青了,此刻站在她面前,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好?
陈柔俏挺的瑶鼻快速地吸耸着,声音也开始抽泣了起来,她把汤碗往桌子上一放,哽咽地问苗苗:“姐姐,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会这样?以前…以前…再怎么保持距离,他也不会大声对我大吼大叫,可是…可是…今天…,他却连我的小笔记本都撕烂了。”讲到这里的时候,陈柔的小脸随着言语左右地摇摆着,眼睛还念念不舍地看向放在地上,因为湿透而交叠在一起的碎页。
女人都是水做的,都是特感性的。看着留着眼泪的陈柔,她的心真的楸在了一块,小步走到陈柔面前,一个俯身就抱住了她,纤细的手掌慢慢地拍着陈柔的后背,也是带着哭腔说:“我去帮你问他,去帮你骂他,去帮你捏他的耳朵,好不好?你不要哭了,你一哭,就输了。”
抱着陈柔的那一刻,对她说着安慰的话,苗苗的记忆也倒退到高中的时候。当时,自己因为年龄、身份的差距,从而产生了害怕,失去了自信,甚至嫉妒起了陈柔。所以,她以班主任的权限把她从李青身边给调离了。接着,又因为乔音音的到来,她含怨地离开了李青,从李青身边消失了两年之久。
在这个过程中,她该感谢的人,只有乔音音。是她用她的行动、言语,一直努力、耐心的让她慢慢地明白了:付出的爱和私有的爱,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付出的爱就犹如现在的陈柔,试问:爱一个人有错吗?即使双方不合适,但爱一个人的权利、表白和选择,都可以被剥夺吗?
她知道,李青不是最好的。他不该在有了乔音音之后,又来接触她,所以,他有错在先。更不应该在两年间,不断地去思念她,去联系她。所以,他又以错的代价,去体会了突然失去的心痛。那种失落、想念、焦虑的感觉,就注定了他一错再错。
而爱情是盲目的,有时候你可以用数学的理论来比喻它,就如:负负得正。最后,李青的一错再错,却成了对爱情正确的选择。所以,爱情没有对与错,只有懂不懂得选择。这个就类似数学的一个公式,却论证了爱情的一个道理。
想到这里,想到高中的时候,她越发感到对陈柔的愧疚。所以,轻轻地问陈柔:“你恨姐姐吗?”
陈柔也是抱着苗苗,哭得梨花带雨的精致小脸,张口小嘴有如委屈婴孩地说:“为什么要恨姐姐你?”
苗苗声若细蚊地告诉她:“当年,是我把你和青给调离了,知道吗?”
“没关系。那时候,我不知道他跟你也在一起。而且,姐姐你对我好,真的没有关系了。”说完,陈柔又轻轻地抽噎了一下。在她的世界里,同样是女人,有妈妈、外婆、奶奶。可是真正能聊天、交心的人,却是眼前抱着的姐姐和音音。也许,正是她和李青这种纠结而又暧昧的关系,让她越发理解,爱情和姐妹情谊是同等而又不能划分的。
“嗯,好的,那你也不要哭了。快把剩下的生姜水喝掉,然后睡个觉好吗?”
话音刚落,苗苗轻轻地放开陈柔,抬起手就要去拿汤碗给她。可是,也是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陈柔手臂内侧长长的一条抓痕。原本,伸出去要拿汤碗的手,却慢慢地握着了陈柔细嫩的手臂,“这个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抓伤你的?”
陈柔看到苗苗关切和着急的表情,心里暖暖的,但又想到她会去责备和捏李青的耳朵,还是急忙为他撇清地说:“不是啦!是我昨天自己刮伤的,不关他的事。”
“哎呀,你不要为他说话了。这个抓痕明显是新的,还浮肿着,怎么可能是昨天的?你骗三岁小孩,他们都不会相信你的。”
“呵呵,没事啦!他也是不想我蹲在地上捡东西,被雨淋,所以才想拉我起来。而且,这个伤是我自己甩开他的手,自己划到的,不是他故意抓我的。”
“唉,你不要帮他cover了。快点喝姜水,然后睡觉,好吗?”说完,汤碗已经端到了陈柔面前。站在她身边,看着陈柔喝下生姜水,又看着她乖乖地躺在床上,她才拿起事先倒在保温杯里的生姜水,对陈柔说:“我去送一点给他,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嗯,苗苗姐,你快去吧!他也淋雨了。”
“好的,你先睡觉,我去关灯了,拜拜。”
“苗苗姐,不要关灯,我怕。”
“你怕黑啊?呵呵”
“嗯…”
看着苗苗穿上凉鞋关上房门,陈柔看着门口呆呆地说:“一个人关灯睡觉,我不怕。可是,现在我却好怕。”
…….
女生宿舍门口的大榕树下
…………
“青青哥,你快回宿舍洗个热水澡,好吗?”
听着音音焦虑的声音,李青丧尸般的躯壳慢慢地恢复了一丝意识,带着颤抖缓缓地吐了口气,声线艰涩地说:“我不冷,没有事的。音音,我是不是很过份?”
音音想到李青刚才决堤般的眼泪,明显看到了他表情里的痛苦。所以,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青青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在压抑着?”
此时的李青,坐在花坛边上,右手紧握的拳头死死地抵着花坛的马赛克,好似要以一拳之力把这个坚固的花坛给压陷一样。他不敢回答音音的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好?所以,沉默了许久才违心地对她说:“没事,就是几句话不对口而已。快下雨了,让她回宿舍,她又不回,所以呕气了。”
音音心疼地看着李青,她不是不了解李青?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她知道,他正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正在吞着心里的苦果,可是,他就是不想说出来。而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知道,自从陈柔的哥哥过来看她后,李青就变得对陈柔疏远了很多。还有,他自己也沉默和惆怅了许多。
想到这里,音音全然不顾还是湿着全身的李青,轻轻地蹲了下来,慢慢地枕在了他的大腿上。她就犹如刚才的苗苗,在面对这一变故的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安慰,都觉得很无力了。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张口双手环着李青的腰腹,靠着他,默默地陪着他听着淅沥的雨声。
早前,收到音音信息的苗苗也走了过来,看着狼狈不堪而又失魂落魄的李青,她连提到喉咙想要责备的话,都哽咽住了。李青扭头看着苗苗,嘴角也只是扬起一丝很苦涩的微笑,而眼神却是无比的空洞,空洞到,你可以感受到他真实的感觉,是那么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