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乔氏对于三房的孩子素来不疼爱,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乔氏会这样狠毒,狠毒到找人来这样来害乔栀。张氏抱着乔栀一顿痛哭:“我的儿啊,我的女儿啊,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要是有什么报应都冲着我张氏来,做什么要报复我这无辜的孩子啊!”
乔梨也流着眼泪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抱着乔栀一声声哭唤着:“三妹,三妹,我可怜的三妹啊!”
乔栀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不过幸好,我在陷阱里遇到了与我们合作买咱家方子的那人,他上山游猎,刚好遇到了掉进了陷阱里的我,把我救了出来,昨日没有回来是因为天色太晚,摸黑下山怕是会有危险,所以在山上耽搁了一夜。”
张氏听闻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你说的那位少年,是刚才门口的那位骑着马的少年郎吗?”
乔栀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他今天一早就将我送了回来。”
张氏连忙问道:“那怎么没有请人家进来,咱们家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乔栀向门外看了一眼:“没什么,我已经谢过他了。”
谁知这时,一直沉默的乔城却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吼着:“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我如此的一再忍让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我这个人欺软怕硬吗?对着他们这样的恶人我就胆怯了?”乔城几个大步走到门前,站在门边背手而言:“还不是因为顾念我们自己的兄妹之情,觉得无论如何那都是我的亲生妹妹,与我有着血脉相连,可是,我所在乎的兄妹之情,手足之义,究竟给我,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带来了什么?她们将我的估计当做了什么,他们是与我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可是他们伤害的人,哪个又不是与我有着血脉相连呢?”
乔城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门上:“都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软弱,我的无能,我给我带来的不是期望中的兄友弟恭,兄妹和睦。给妻子带来的不是和顺生活,安稳度日。,给孩子带来的不是幸福安康,开心快乐,我给我的家庭带来的不是美满和睦。我给他们带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委曲求全,一次次的伤害,如今,我的亲妹妹竟找人来欺辱我的亲生女儿,她们是要逼死咱家吗?”
乔城的眼泪来的毫无征兆,他看着门外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这个人一辈子没有什么大本事,一直都只是这个样子,不得父母爱重,不得兄妹看重,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也没有什么大灾大难,一辈子识的几个字罢了,我虽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也是老实本分,勤勤恳恳。对待别人从来没有坏心,从不会亏待别人,谁不会称赞我乔三一句是个实在人。”
“只是,我对待父母孝顺,对待哥哥敬重,对待妹妹爱护,可是,她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呢?将我的一切都看作好欺负的标志,从不会顾念一丝我所顾念的兄弟之情手足之义,背地里恐怕也不知是如何笑话我的吧,我不是不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都更明了,都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可是,我为什么以前就看不清呢?我为什么就看不清呢!”
乔城的手捂住了他的脸,沙哑的声音从指缝里泄露了出来:“是我以前瞎了眼,看不清楚,也不明白,所以任由别人伤害了你们,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我没有亏欠别人,但是我不能摸着良心说我们有亏欠过你们,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的良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对不起我的结发妻子,我对不起我的三个女儿,我对不起我唯一的儿子,我对不起我的家庭,我伤害了这些我最亲近的人。我都做了些什么?我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啊?”
乔城说完回过头来,不禁怒目而视:“好,真是好,真是好极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任由她们伤害我的妻子和孩子,上一次你们挨打的时候我就应该看清了,如今,你们和我一样,只需要记住,咱们家,从今以后没有什么妹妹姑姑,乔氏和我们家再无关联。”
乔城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听得十分讶异,他们没有想到乔城会这样说,但也让所有人都热泪盈眶。乔栀的泪慢慢的流了下来,终于,终于自己的爹爹意识到了,他终于看清那些伤害我们家的人的本质了。
乔城一步步走上前,将泪流不止的乔栀拥在怀里:“对不起,栀儿,是爹对不起你,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相信爹,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以亲人的名义伤害你们,伤害咱们家了。”
一家都失声痛哭,孩子们哭,哭的是她们这么多年乖巧懂事却被乔氏欺负,打骂,被爷奶不喜,也哭如今她们的爹终于看清楚了。
张氏哭,张氏哭的是这么多年,她自从嫁入乔家,勤勤恳恳,孝顺公婆,善待小姑,恭敬叔伯,谦让妯娌。她这么多年吃了太多的苦,忍下了太多的眼泪,如今,那个只知埋头干活,忍耐的丈夫终于知道自己的苦,知道这个家的苦了。而自己这么多年受的苦也就都值了。
一家人又哭了好一会才止住了,这时忽然听到门外呼喊声,乔梨立刻擦干眼泪,忙一路小跑着去打开了门,原来是林实和林大伯来了。
两人一进乔家院子林实就忙着问道:“怎么了?怎么哭成一团了?乔栀还没回来吗?我和我爹今天和乔大叔一起去山上找。”
乔梨连忙摇摇头:“不是的,我妹妹今早已经回来了。”
乔城听见了连忙出来迎了林家父子步入堂屋,不住的拱手谢道:“多谢,真是多谢了,我们这一家今日是喜极而涕,小女今早就回来了。”
林大伯听了也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孩子回来了就好了,孩子没受什么伤吧!”结果话音刚落就看到乔栀衣衫褴褛,蓬头露面的样子,不自觉就停了话音。
乔栀见了笑着接过话:“多谢林大伯,林大哥。昨日我不过是遇到了一个宵小之徒,我跑得快所以甩开了他,并未受到伤害,只是不小心掉入了南山上的一个废弃的陷阱里,幸好碰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他把我救了上来,今早送我回的家。”
林大伯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乔栀对面落了坐:“那就好,你是不知道,我听说你是给问路人带路,结果很晚都没有回来,我当时可就吓坏了,现在这世道啊,坏人不少,专门捡你们这些孩子骗,不过,幸好你没事,我们呀,也都能放心了。我们家林易啊,昨天就闹开了,非要跟着去找你。”
乔栀笑了起来:“原都是我不好,让爹娘和几个姐弟,连同林大伯林大哥家都受了惊。”
林大伯摆摆手:“你们都是小孩子,心善给迷了路的人带路是好事,不过啊,林大伯教你们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道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们小孩子不清楚,所以容易受到坏人的伤害,以后啊,你们再遇到陌生人,千万不可与他独自前往隐秘无人的地方,若真有迷了路的人,就让他们找大人问路,你们小孩子知道什么啊?知道了吗?”
乔家几个姐弟都点头受教:“是的,林大伯,我们知道了。”
林大伯高兴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我们家找我们帮忙,我们家可是很欢迎你们来呢。”
几个孩子忙笑着跟着应了:“是的,林大伯,我们都知道了。”
林大伯又待了一会就回去了,只是说晚些时候林易可能会来玩,并嘱咐让乔栀好好休息,有什么是可以找他们家帮忙。
林实跟着父亲就出了门,在院子里看见乔梨脸上未干的泪痕,悄悄对着乔梨宽慰着说道:“乔栀回来了就好了,你也别太忧心了。”
乔梨擦了擦眼睛笑着垂下了头:“恩,我知道了,多谢林大哥。”
林实也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无须客气。”
原来是昨日回了家的乔柳很久都没见乔栀回来,很是担心,所以一个人沿路往南山上找了找,结果却并没有遇到乔栀,又紧赶着跑回了家,却听乔楠说乔栀并未回来,这才知道坏了事,连忙跑到地里去找正在劳作的爹娘说了前因后果,张氏和乔城听了连忙让乔柳和乔梨先回了家等着,自己则是和张氏在附近找了起来。
乔梨等了许久都未见爹娘回来,心里担心不已,又没有什么人可以来帮忙,就哭的梨花带雨的去林家找人帮忙,因为两家走的还算近,林家刚搬来并无熟人,自从上次的一顿饭后和乔家关系颇为不错,乔城和林大伯也时常喝着酒聊着天,林易更是每天都跑过来找乔家几个姐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