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这个说法是宗正宗留那家伙想出来的,是他提出这个说法,言说您父母五年之前不肯接待亲戚,放任对方病死,实乃不。。不仁不义。”司寇胜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甚至包括自己为了迎合齐皇,判决先代白家安乐候罪行,让欢妃和白升姐弟封爵的话语。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何况是出了五服的亲戚,就算有旧,也是两三百年前的事了,怎么能这样无耻,我当时也是不齿于这种行径的,但是碍于齐皇威逼,我们才为他作假。”司寇胜不敢说谎,他只觉得被神魔压迫,无法反抗的把自己的心思一笔一笔全部说出,然而在他说完事实之后,隐隐的发现九渊的神色怒极,不由也为自己辩驳脱罪。
“不用说了,现在来扯这些,还有什么用?”九渊嗤笑,“三日之后,朝贡大典,我要前去齐皇宫殿,这件事你安排。”
“还有,如果你想去找白升,尽管去找,我看看他有什么什么‘仙人神通’多大的本事。”
“白诚,你也前往仙山求仙去了?”司寇胜瞳孔一缩,他就是打算的躲过一劫之后,就去号令军士,围杀白诚,加上齐皇的丑事,必然不会受到谴责,对方的死可能就瞒下了,但是白诚却说,连白升都不怕,那白升可是曾经以竹剑迎战上百军士而不伤分毫的人啊!
对方失踪三年,一定是去仙山求道,现在学成归来必定要夺回爵位,而且以白氏那样的悠古大族,必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侮辱,司寇胜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知道九渊的到来,会在这于都造成多大的风浪,甚至他司寇家未尝不可能因此卷入危机,如白家一样一蹶不振也是可能的!
就算自己死,也不能牵涉家族。想明白了这一点,司寇胜不顾自己的生死,在安顿好了九渊与长生君暂住司寇府,就将白诚归来的事情泄露出去。
当晚,在九渊的神魂之眼的监视下,司寇府衙连连出去好几只队伍,分别前往了白府,宗家,司寇家,皇宫好几个地方。
九渊自不去管,反正三日之后,无论是谁都必须为对他白家的受辱,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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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是东四州大国,南接南州,北接东中州,方圆大小数万里,在齐皇手上直接掌控的地域,却只有方圆数千里,其他都是各大族手中封土,除失去势力的白族,和必须居住在都城的宗家,司寇家这种九卿之族,其他的大族,往往都有数百里甚至方圆数千里的封土。
齐国作为其宗主,拥有支配其军事,享受其供奉的权利,每年的齐皇先祖生日,就是各位大族送上供奉,表示忠心的日子。
来自更南部的纱族,手捧着浣火纱进贡,这是连雷火都不能烧毁的纱布,来自北方的柴族,进贡天生的神木,这可以用来制作宏伟的巨船,这船永不会沉没。
海边的俪族,每年进贡华美的东珠,这东珠莹白而巨大光鉴,可以照出人影。西来的和族,捧上三丈的金身,神灵以黄金为躯体,宝石为五窍,极尽奢华。
这就是百族来朝的盛世景象,是齐国最盛大的节日,是彰显齐国国力的一天,在这一天所有的贵族,皇室的所有成员都会出现,庆祝这一日。
不过今年注定是要被搅乱了,白升再从得到那白诚回来的消息,就算计着怎么将对方杀死,不过是失势的失败者,有何面目再来向他这个胜利者讨要爵位,如果当年得到爵位的是他这一支,绝对可以将白族发扬光大。
白升依然记得当年自己的父母身负重病,无处求医,翻遍族谱再找到最后一线希望,却被白族守门的下人拦下,最后凄凉病死的样子,他也记着自己姐姐在寒冬腊月洗着衣服的样子,如果这安乐候爵位一开始就是他的,那该有多好!
反正今年的朝贡大典,决不能让这白诚活着回去,白升心里想着,自己乃是宗门里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不过区区数年,就能消化了师祖真元,踏入半步真元之境,不管那白诚有多天才,多有神通,也不可能在三年之内,修炼出什么境界。
吓住了司寇家那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又如何,不信对方还能反抗齐皇了不成?
和他有着一样想法的宗家,此时也在暗暗布局,反正不能让这白诚活着,现在对方‘挟持’了司寇家的废物,不能明的去杀他,但是让对方死在朝贡大典上,也算是一件美事,反正不管怎么样,齐皇都会为他们掩饰的。
于都暗潮涌动,处在漩涡中心的九渊却是无所事事,他在司寇府里每次慢慢修炼,以及和‘师弟’长生君交流道法就用完了大部分的时间,从对方的口中解析龙族的秘密,受益匪浅,同时也将自己对天地原力的理解一点点传授给长生,希望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境界早日提升,日后的修炼之路更加平坦。
龙族天生承四气而御六合,支配天地风雨雷电,坎震之道,霸道的操纵天地原力,重势而对于天地规则不求甚解,懵懂中强大,所以他们元神大能容易成就,返虚境界却是十分的艰难,因为这时已经需要元神接触自然,感悟天地至理了。
长生君前世的肉身未尝死亡时将近三千岁,在人类中没有达到元神境界必然已经天人五衰,但对于龙族来说,却还是个少年。
所以即使在龙族之中,他也是少见的学霸和天才!
但是在和九渊论道之时,他却感觉到及其的生涩诡秘,对方以魔神术法入道,本质上是不同于三界对道的理解的,他理解的道不是周而复始,道法自然的伟大规则,而是可以操纵,可以利用,甚至可以扭曲支配,混乱破坏的东西。
举例来说,就像国手下棋,三界众人理解大道就像了解规则,提升棋力,那么九渊就是利用规则,钻空子,甚至超脱规则,开辟自己的规矩,这本不该是正确的道路,魔神一族走这条路却‘无人’可以返虚合道就说明了这一点,但是他在极渊最深处面对了和他一条路的那个怪物,在他虚空封神之后都不敢报复的最强魔神,他走通了那条通天歧路,同时也给了九渊灵感。
返虚走到了极致合道之时,就是开辟世界虚空封神,在开天辟地时印证自己的道!那么借助外物先开辟世界虚空封神,再反过来在开辟世界时理解大道,这样就可以伪·合道。
九渊曾经以为这是正确的,但是他身死了,重来一世在梦中目睹烛龙镇压亿万世界,反而让他生出了新的路途,经过整合他已经确定了一条新的合道之路,这种灵感生涩莫名,玄而又玄,他想给长生君传授,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得其法。
“算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我想要修炼回前世的境界都不知道要多少年,更别提踏入返虚理解天地至理的时候呀!”长生君伸展蛟身,“我也不是没有学到东西,你对道的理解我不明白,但是知道了原来三界不只有一条道路,你所说的极渊,真是让人向往。”
“那有什么值得向往的,住在那里的都是疯子,怪物,他们都拥有或是完整或是残缺的诡异的‘道’并不惜为之付出生命去印证,但是真正走通了的,恐怕只有那个怪物,其他的魔神都在无数年的扭曲追逐中疯了。”九渊轻描淡写的说出那个无人生还的恐怖之地的秘密。“根本无法形容,那些魔神都是疯子,每一个都是元神境界大能,越往下实力越强,他们如果没有疯狂,我根本没有逃出来的机会。”
“不过极渊之中,却是有许多与你与我都有用的东西,等到此间事了,我们还真得去哪里一次。”
“不管去哪里都可以,反正我跟着你。”长生君因为自觉资质比九渊差,加上不需要去和人类交际,所以无时无刻不在抓紧修炼,就连到了齐国对人类热闹景象十分感兴趣,也只是看了几天就烦了,平日都是缠在九渊手臂上修炼,一动不动的银白色蛟躯活似一件白银装饰。
时间将至,九渊想着距离朝贡大典还剩一日,明日就要讨还爵位,平息耻辱,心中也不觉得留恋,倒是暗自回想着前世徒弟在拜师之后说过的话和身家背景,想着如何再次把他们收入门墙。
而在十几里之外,奢华华美的于都核心,齐皇宫殿之中,身穿着九龙冕服的年轻帝王正跪在地上,在他的前面,是一个衣着华美尊贵非常的贵妇人。
“仁义,真是仁义啊。”妇人把手中的茶盏重重的磕在桌子上,“仁义的齐皇,怎么就不对自己的舅父舅母仁义一点,反而让不知重何而来贱人占据爵位。皇上,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啊。”
“阿母,请阿母放过欢儿和升儿。”齐皇看着上座的太后,白诚的姑母,他的母亲,眼中生出的不是对母亲祈求的儿子神态,反而更像下属对待长辈。“欢儿是我的一生所爱,升儿我也视为亲弟,这件事情全是孩儿在您闭关之时一手谋划。与他们无关啊!”
“放肆!”一道恐怖劲气袭向齐皇,直接把这个七尺男儿打向墙壁之上,呕出几口鲜血,“当年我问你想不想当皇帝,你说必会竭尽所能,不以私情乱国法,现在你翅膀硬了,想飞了?”
贵妇人又继续喝一口茶,没有人知道,皇帝的选拔更替,竟然是由这位女人一手操纵,而且这个女人,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皇室。
“当年你父皇为独子,没有信得过的兄弟接下玄丹,所以让我这皇后得了,我立誓不偏不倚,接下玄丹。哪怕我白族式微,我都没有乱用过手中权力,然而你不过世俗权利诱惑都抵御不了,这粒始祖玄丹,不会传给你这一脉了。”
“孩儿不用始祖玄丹,只希望保住爱妃和升儿的命。”齐皇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始祖玄丹是立国先祖留下的至宝,服用了它哪怕凡人都能成为金丹圆满,下界无敌,这是各国都有的,只在皇室之间流传的宝物,持有者号称夜帝,只有齐皇心腹才能得到,母后说不将玄丹赐下,就代表下代齐皇,不会是他的儿子。
“我只能保住你的命。其他的,我不管。”太后轻笑,“你那‘弟弟’自己要找死,我救不了,始祖玄丹只有灭国绝嗣之危,才能使用。我那侄儿出息了,不想和他打。”
“母亲!”齐皇闻言大惊,但是这时太后身影已经缓缓消失,竟然离去了,随着她离去而出现了另一句话在宫殿中回响:“你翅膀硬了,想飞了,这两年纳了多少‘仙人’多少‘贤才’,自去求他们解救,你们一个侄子一个儿子,我两不相帮。”